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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哂笑十分突兀,打破了寂靜。
其余人紛紛回神,張老板張玉榮率先起身,拱手,“這位就是楚公子吧?來來來,坐。”
他指了指雅間里唯一空著的座位。
按排位順序,是最末位,離門口很近。
尼楚賀微笑道了“多謝”,不慌不忙地走過去,撩起衣擺坐下,脊背挺直,再次拱手,“不好意思,在下來晚了,還請見諒。”
張天榮笑瞇瞇擺手,“不晚不晚,是我們來早了。”
又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眼,打趣,“不過,沒想到楚公子是如此年輕俊俏之人,實在令我等驚訝。”
有幾道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意味不明。
尼楚賀仿若未覺,微微一笑,“張老板過獎了。”
張玉榮呵呵笑著,吩咐身旁之人,“給楚公子滿上酒。”
他身后站著的像是下人的男子走過來,將尼楚賀面前的空酒杯滿上。
尼楚賀微微頷首,端起酒杯,向周圍之人舉杯,“既已來晚,在下自罰三杯。”
說罷,毫不拖泥帶水,徑自連飲了三杯酒。
其余人看著這般情景,都沒了話說。
待尼楚賀亮出杯底,將酒杯放下,張玉榮愣了一下,豎起大拇指,“楚公子年紀輕輕,如此痛快,張某佩服。”
話落,也飲了杯中酒,其余人都飲了一杯,氣氛霎時活絡了起來。
尼楚賀放下酒杯,神色不見半分不妥,目光清亮如初,眾人便知眼前之人深藏不露。
原本的輕蔑和隨意便散了幾分,開始認真打量。
張玉榮一個個介紹了在座之人的姓名和身份,尼楚賀一一頷首。
其中一個姓吳的男人含笑開口,“聽聞楚公子是京城人士,先前從未做過生意,不過能得夏老板看重,想來是有幾分本事。
只是,楚公子瞧著委實不像個生意人,倒像是個……”
話至此,那人一頓,尼楚賀好奇問,“哦?像什么?”
吳老板翹著腿,一手在另一邊衣袖處掃了掃,眼睛微垂,神色間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瞧著倒似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楚公子既是從京城而來,不知是否是哪家的公子?我等眼拙,可別怠慢了貴人才是。”
口中說著貴人,面上卻無一絲忐忑,反倒有些輕蔑。
此人三十余歲,是眾多人中較為年輕的一個,相貌堂堂,氣質出眾,只是眼袋略暗,眼白偏黃,眼神有些陰郁。
尼楚賀不難猜出他的意思。
大概以為自己是京城某個達官貴人家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閑著沒事來做生意玩兒。
這種人看重的還是本事,對一些官家養的公子哥兒也不怎么瞧得上。
也或許是背后有靠山,才會這般言語不忌。
尼楚賀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在下哪算什么貴人?不過是一無名小卒罷了,倒是多謝吳老板瞧得起我了。”
眾人被這一笑迷得眼神閃了閃,紛紛納罕。
一男的長這樣也太不公了吧。
站在她身后的葛青皺了皺眉,不客氣地抬腳踹了她小腿一下。
尼楚賀臉色一僵,在心里暗罵,面上卻不動聲色。
“如此便好。”吳老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我們這樣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就愛與普通人打交道,別的還真高攀不起。
楚公子既然在夏老板手底下做事,我們也自當幫襯幾分,日后楚公子有事盡可來找我們。”
尼楚賀舉起酒杯,不客氣地接話,“那是一定,小弟就勞煩各位大哥多多關照呢。”
她說話嘴甜,人又爽快,哄得眾人心情甚好。
酒過三巡,張玉榮對身側的手下擺了擺手。
那人立馬躬身退了出去。
尼楚賀此時已經被灌了幾杯酒,小腹里一陣火辣辣的,像有火在燒,理智卻還清醒。
若非小時候性子野,練過些喝酒的本事,此刻早就倒下了。
過去鮮有人拼酒能拼得過她,哥哥都喝不過她,這些人更不用說了。
不過她還是做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用手撐著額頭,推拒了幾杯酒。
正閉著眼的當兒,身后門再次開了。
片刻后,一陣香風撲面,尼楚賀險些忍不住打噴嚏,蹙起眉,伸手掩住了口鼻。
這什么味道?也太難聞了吧。
“哎喲”一聲,身邊傳來一聲嬌呼,周圍靜了一瞬。
尼楚賀睜眼看去,是一個打扮艷麗的女人歪倒在尼楚賀左側那位中年男人身上,眼中帶著鉤子瞅了眼尼楚賀,又含著嬌嗔和怯意,偷覷她身旁的葛青。
“公子這手下好生兇惡。”
托著女人的金老板曖昧地瞅了眼尼楚賀,笑呵呵的,“楚公子這手下倒是盡職盡責,不過嘛,這喝酒還是有女人陪著好。”
說著,將女人一推,推到尼楚賀身上。
尼楚賀臉一黑,手擋在女人腰上,臉往后挪。
女人笑嘻嘻的,倒沒更多過分的舉動,只是挨得極近,嗓音柔柔的,含著媚,“公子真俊,奴家給您敬酒。”
說著主動添了杯酒送到她嘴邊。
尼楚賀被對方身上濃郁的香味熏得快要暈厥。
其他人身邊都陪著一個女人,顯然是剛從外面進來的,那些人一邊玩兒自己的,一邊瞅上她這里一眼,眼中滿是促狹。
有的甚至開口調侃,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
尼楚賀到底沒經過這些,又是惱怒,又是難堪,還要忍著。
好不容易把人推開一些,尼楚賀捂著額頭,故作頭暈,“姑娘身上的味道熏著我了。”
女人臉上笑容一僵,然后作勢抬起粉拳在她肩上輕捶一下,“公子真沒情趣。”
目光往她耳朵上瞟了眼,眸中流露出失望,笑容卻深了些,“想來公子尚未成親吧?”
尼楚賀訕訕地笑著,不語,心中卻松了口氣。
還好她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來前特意多纏了幾圈布,耳朵上的耳洞也被小黑施法掩蓋了,變出喉結的幻象對小黑來說更是不成問題。
自上次被夏松紹戳穿身份后她就更謹慎了,任何會戳穿身份的東西都盡量掩蓋。
她無法想象,若是沒有小黑,這一關無論如何也是過不去的。
還是剛才把女人推到她身上的金老板再次開了口,“楚公子堂堂男子,怎地如一個女子般娘們唧唧的?這么一個美人兒杵在面前,楚公子卻避如蛇蝎,莫非楚公子非楚公子,而是楚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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