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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這樣,尼楚賀也猜到了,鈕祜祿氏值得被人說的也就是那一件。
萬答應初承寵,難免拿寵愛之事說事。
但也有可能是鈕祜祿氏信口胡謅。
尼楚賀不耐,“你不說,就是信口雌黃,說到底你和萬答應同是懋妃宮里人,何必攪得不得安寧?光天化日,爭風吃醋,像什么話?都回去吧。”
鈕祜祿貴人臉色漲紅,又不甘心。
尼楚賀卻已經吩咐人繞過他們就走,一副懶得理會她們的模樣。
芝麻綠豆的小事,她才懶得打聽。
鈕祜祿貴人僵了片刻,待人走遠了,惡狠狠瞪向萬答應,伸手將她推倒在地,“你個賤人,竟敢污蔑于我!”
萬答應扶著地,重新直起身子,低下頭,語氣中滿是委屈,“鈕祜祿貴人何必處處為難奴才?鈕祜祿貴人不得寵又不是奴才的錯,您不能因此就遷怒于奴才,奴才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何曾誣陷于您?”
鈕祜祿貴人臉色發青,說不出話來。
她遷怒?她的確遷怒,可這個萬答應也未免太過猖狂。
萬答應嘴角牽了牽,又弱弱道:“貴妃娘娘方才說了,你我同是懋妃娘娘宮里人,理當同心協力才是,而非彼此針對,惹得懋妃娘娘不快。”
鈕祜祿氏胸口一窒,她是瞧不起懋妃,壓根不在乎懋妃的心情,可氣的是那個她瞧不起的人卻是一宮主位,而自己卻要在懋妃手底下卑躬屈膝地過日子,她如何能夠甘心?
而這個萬答應竟還特意拿懋妃來威脅她。
還真以為一時得寵,又有懋妃護著便能永遠得意了?
尼楚賀已經走遠,對方才的小插曲壓根沒放在心上。
不料沒一會兒就有個人三兩步跑過來噗通跪在她前面不遠處。
金鐘和連翹忙上前擋在肩輿前面,警惕地瞪著那人,“什么人?”
尼楚賀一看,不禁挑了挑眉,原來是鈕祜祿貴人,這又是做什么?
鈕祜祿氏額頭貼地,大聲道:“貴妃娘娘,奴才不知何處得罪了貴妃娘娘,若有不是之處,奴才甘愿受責罰,但是您不能斷了奴才的承寵之路啊,奴才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奴才。”
說罷砰砰砰磕起頭來,聲音重若擂鼓。
金鐘和連翹氣紅了臉,金鐘上前呵斥,“胡言亂語個什么?還不退下!”
尼楚賀微微沉吟,這鈕祜祿氏還真是大膽,她是萬沒料到對方會說出這一番話。
這話要是傳出去,她這欺壓低位嬪妃的名聲就落實了。
附近有不少路過的宮人,定會傳入他人耳中,然后傳到整個園子里。
尼楚賀翹起了唇角,露出饒有興味之色,慢悠悠道:“鈕祜祿氏,你這是做什么?本宮何曾為難過你?你倒是說個清楚。”
鈕祜祿氏咬了咬牙,繼續,“奴才自入潛邸以來,素來恭敬守禮,不敢對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有任何不敬,奴才不知何處得罪了貴妃娘娘,竟惹得貴妃娘娘對奴才如此忌諱,生生剝奪了奴才承寵的機會。
奴才不敢有任何怨言,若是有得罪之處,奴才甘愿受罰,但求貴妃娘娘給奴才一條生路。”
尼楚賀臉一沉,“鈕祜祿氏,你搞清楚,本宮是何身份?你又是何身份?本宮何須為難于你?又何須忌憚于你?你有什么資格?”
鈕祜祿氏臉頰漲紅,雙手緊緊攥起,卻不敢反駁,“是奴才自不量力,奴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也無意與貴妃娘娘作對,奴才別無他想,只希望能有一條活路,還望貴妃娘娘能夠成全。貴妃娘娘若無法泄恨,奴才自罰便是。”
話落,抬起手“啪”地一聲落在自己的左臉,聽那清脆的聲響,可知手勁不小。
還真下得了手。
擋在前面的金鐘和連翹吃了一驚,茫然無措。
鈕祜祿氏還在繼續,清脆的巴掌聲,一聲又一聲,很快兩邊的臉頰都映上了清晰的五指印,觸目驚心。
沒人說話,也沒人阻止。
因為尼楚賀沒發話。
見多了掌摑別人和自個兒掌摑自個兒的,可眼前這情況明顯不對頭。
金鐘和連翹回頭看向尼楚賀,“娘娘,這……”
尼楚賀無動于衷,近乎冷漠地看著對方的手毫不客氣地一下又一下往自己臉上招呼,竟有些好笑。
鈕祜祿氏的目的,她算是看清楚了,可她并不在乎。
她閑閑地看她自導自演了片刻,抬手打了個哈欠,“這就無趣了啊,鈕祜祿氏,本宮沒興趣陪你在這兒演戲,你要是想繼續演,就繼續演,本宮就不奉陪了,只是別擋著本宮的路。”
鈕祜祿氏臉色一僵,掌摑自己的手也頓住了,暗暗咬了咬牙,抬起頭,淚流滿滿,“貴妃娘娘,奴才只是個小小貴人,對貴妃娘娘造不成任何妨害,也不敢與貴妃娘娘攀比,只是……只是奴才好歹也伺候了皇上多年,奴才只有這一點小小的請求,貴妃娘娘也不允許嗎?”
看著對方依舊一臉冷漠,無動于衷,鈕祜祿氏咬了咬唇,繼續道:“貴妃娘娘若是對奴才有何不滿意,您直言便是,奴才一定改,奴才當牛做馬伺候您,您若不愿看到奴才,奴才往后離您遠遠的,決不礙您的眼,求您高抬貴手,饒了奴才吧。”
金鐘怒斥,“大膽,我們娘娘是何許人?何須為難你一介小小貴人?你未免太過自不量力,你擋著我們娘娘的路,究竟是何用意?”
鈕祜祿氏垂下眼眸,道:“奴才只是想求個明白,總好過不明不白,生不如死地活著。”
尼楚賀喚了聲“金鐘”,示意她安靜,看向鈕祜祿氏,語氣淡淡,“鈕祜祿氏,你想求個明白,本宮就給你個明白,本宮這人呢,一向記仇,別人得罪了本宮,本宮不會饒了她,但若只是瞧不順眼,本宮便也懶得理會,恰好,你屬于第二種,本宮看你不順眼,但也懶得特意針對你,因為沒必要。
至于活路,本宮可沒擋了你的活路,皇上不寵幸你,那是皇上的事,與本宮何干?本宮也不在意皇上是否寵幸于你,左右于本宮無任何影響。
但你今日攔住本宮的去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掌摑自己,礙本宮的眼,本宮不高興了,所以,你確定還要繼續在這兒跪著嗎?”
一席話,像一個個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臉上,鈕祜祿氏渾身的血液頓時向頭頂沖去,難堪的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又對眼前之人的高高在上,冷漠狠心深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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