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搖搖頭,臉色有些灰白,“還好。”
尼楚賀也沒道理再留下,何況還收到了雍正臨走時的眼神示意,便屈了屈膝,“臣妾先行告退。”
皇后面容溫和地點了點頭。
尼楚賀便走了。
其他四妃也相繼告退。
到了外面,雍正果然留在殿外。
尼楚賀上前屈了屈膝,雍正牽住她的手,“去你那兒。”
正要走,一個二等侍衛模樣的人忽地上前,打了個千兒,“奴才參見皇上,奴才有要事稟報。”
雍正皺眉,看向眼前的侍衛。
尼楚賀很是詫異。
雍正言簡意賅,“講。”
侍衛腰背挺直,語氣不卑不亢,擲地有聲,“稟皇上,奴才方才看見有人在詢問一些事,奴才想,或許奴才知道一些,便來稟報皇上。先前奴才親眼看見純親王和五貝勒在一起說話,后來奴才便看見純親王離開,當時的五貝勒還未出事。”
突然冒出一個侍衛來為純親王作證,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尼楚賀仔細觀察這個侍衛,先是因為這個侍衛十分年輕,十分俊朗,英氣逼人,她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后來是因為對方敢到皇帝面前說話,且態度不卑不亢,倒與別的侍衛有些不一樣,不免就心生好奇。
這樣的人應該不至于被收買。
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人不可貌相,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派他來的。
但這個侍衛的確很好看,這番姿態也讓人心生好感。
雍正定定看了這個侍衛兩眼,然后淡淡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侍衛應了聲,起身退下,不經意抬了下臉,又迅速垂下頭去。
等人走了,雍正沉著臉吩咐蘇培盛,“去查查這個侍衛都與誰有過往來。”
蘇培盛應了聲“嗻”,立刻退下了。
雍正轉頭看向尼楚賀,卻見尼楚賀臉色怔怔的,看著侍衛遠去的方向,不禁皺了皺眉,“在看什么?”
尼楚賀收回目光,笑了笑,“沒什么。”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方才那侍衛抬頭時好像看了她一眼。
說不上是無意還是有意,她總覺得那眼神有些奇怪。
或許是她眼花了吧。
很快她就將此人拋在了腦后。
雍正卻冷著臉,“這侍衛還真是大膽,竟敢直視朕的貴妃。”
原來雍正也看見了,那就不是她眼花了。
奇怪,她又不是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嬪妃,怎么就讓一個侍衛忍不住多看一眼呢?
她還不至于自戀到自己這把年紀了還能引得一個年輕侍衛關注。
再一看雍正這醋樣,尼楚賀不禁莞爾。
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這樣容易吃味兒?
也不想想那侍衛才多大,都能當她兒子了。
“或許是有些好奇吧。”這宮里多的是一些小人物對上位之人好奇的,不稀奇。
雍正冷哼,“草莽出身,終究不懂規矩。”
“皇上認識此人?”尼楚賀面露詫異。
一個侍衛,卻能讓皇帝記住,那一定不簡單了,但雍正又說草莽出身,那就不應該讓皇帝注意到了。
“是今年的武探花。”雍正解釋道。
武科舉和文科舉流程一致,同樣有鄉試、會試和殿試,殿試的狀元授一等侍衛,榜眼和探花授二等侍衛。
能在如此層層選拔下進入一甲,此人的武藝定然十分了得,且觀對方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就更難得了,以對方的容貌,皇帝欽點其為探花也算名副其實。
難怪雍正會記得此人,原來是皇帝欽點的武探花。
“模樣是不錯。”尼楚賀真心夸贊,“皇上的眼光不錯。”
雍正看她一眼,冷哼,“徒有其表,若非看在他剛進宮,尚不懂規矩,憑方才一事朕便可治他的罪。”
“那也得人家有這個本事,皇上惜才呢。”尼楚賀笑著恭維,覺得老了的雍正吃起醋來很好玩。
若非對方有真本事,以雍正嚴苛和小心眼的性子,如何會饒了此人?
別看雍正平時心比針眼還小,對待朝廷的棟梁之才可是十分寬容的。
雍正臉色緩了緩。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討厭那侍衛看珍兒的目光。
即便珍兒年華已逝,他仍是不允許別的男人多看珍兒哪怕一眼。
何況是那樣大膽的目光,全然不顧他這個皇帝在場。
更可恨的是,珍兒竟然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侍衛,滿眼都是明亮的光彩。
這讓他怎能不氣惱?
莫非珍兒也瞧著那侍衛好看?
甚至比他年輕許多?
那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危機感。
珍兒素來喜歡美好的事物,未必不包括年輕俊美的男人。
而他即便身為全天下最至高無上的男人,終也攔不住一年比一年老去。
若非看在對方是個人才,他恨不得毀了那張年輕俊美的臉。
“珍兒可覺得那侍衛好看?”雍正側頭盯著她,目光微深,薄唇緊抿。
全然忘了自己的兒子剛出了事,竟然還有心情在此計較吃醋。
尼楚賀毫不猶豫點頭,“是啊,好看,皇上的眼光豈會差了。”
雍正皺眉,臉色一瞬間黑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可要他如何說?
連他自己都無法否認那個侍衛的確俊美非凡,又英武不凡。
他自個兒選的武探花,能否認嗎?
“在珍兒眼中,朕是否已經老了?”
尼楚賀愕然望向他。
這是什么話?
堂堂皇帝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看他認真嚴肅的表情,逼迫的目光,尼楚賀沉默了。
事實上,雍正的確老了,精力一年比一年有限,但她能這樣說嗎?
明顯不能。
要她奉承?那未免太虛假,太過明顯,雍正自個兒都不會信。
半晌,尼楚賀笑了笑,“皇上要這樣說的話,臣妾也老了。人總有老去的一日,有何可計較的?就因為剛才那個侍衛嗎?
臣妾只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想法,弘昀和弘晏模樣也好,不比那個侍衛差,難不成皇上也要與他們比較不成?”
雍正看著她,臉色依舊未曾緩和。
他自然不會與兒子們計較。
也不會因那侍衛就為難自個兒。
頂多也就是心里面有些不適。
他無法忍受的是珍兒看著他的目光沒有方才看那侍衛時那樣明亮欣賞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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