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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青木帶信回了京都后,已經臨近傍晚時分,他原是要去后院尋溫三夫人的,結果剛進了溫府大門,就碰見了溫三老爺。
溫桓將信交給青木時,只說送回京都去,倒是不曾強求交給誰。
老爺與夫人是夫妻,向來都是夫妻一體的,這信交給了老爺,也就等于交給了夫人。
青木被溫三老爺帶到前院的書房中,連后院的門邊都沒有摸著。
“桓兒派你回來,可是別院那邊又出了什么事情?”
溫三老爺問這話時,心里都在打鼓。
他們家的小姑娘自從去了白馬書院后,三不五時的就會鬧出些事情來,偏偏每次都不是小姑娘主動去惹得事,最后受傷出事的卻都是他們家的小姑娘。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這般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后,便是溫三老爺自己私下里,也是暗自嘀咕的。
若不是小姑娘打定主意,不愿意再換到別處去,溫三老爺是真的想要將她再接回家里來的。
青木平常都是跟在溫桓的身邊,只有溫桓去書院的時候,才會留在別院中。
他聽著溫三老爺的問話,摸著后腦勺,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后,道:“別院里最近太平得很,姑娘和少爺都已經搬回別院來住,只老太爺為了處理書院事宜,才時常留在書院中。”
溫三老爺聽青木這么一說,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過今兒個午后,少爺聽說姑娘在收拾東西,準備回京都后,就去小竹樓和姑娘說了會兒話。從小竹樓回來后,少爺就去了書房,再出來時,就讓小的回京都送信。”
說話間,青木就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
他是一路頂著大太陽,騎馬回來的。
書信被放在懷里,現在還有些皺巴巴的。
溫三老爺卻沒有在意太多,接過青木手中的信,便要展開來看。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小廝通報的聲音,說是四老爺前來拜訪。
溫三老爺將信紙暫時放下,讓人將溫鈺迎進來。
溫鈺才進門的第一句話便是抱怨:“三哥,你就不能讓你院子的小廝換個稱呼么!每次來找你,都能聽到他們叫我四老爺,平白將我叫老許多!”
他又不像幾個哥哥似的,年紀輕輕就已經娶妻生子,早早的就讓自己成了父輩人物。
游戲人間,隨時隨地都能來上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難道不快樂么!
怎么一個個的非得那么早的就給自己攬上各種各樣的事情?
反正溫鈺是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沒打算娶妻,也沒打算生子,保持原樣就很好!
“你都已經二十五了,難不成還以為自己很年輕么!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桓兒已經六歲,阿蘅也都出生了,”溫三老爺看向弟弟,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說自己是閑云野鶴,不愿意娶妻生子,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可想過等到年老體衰的時候,該怎么過?”
溫鈺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很是不高興。
“桓兒他們都是孝順的孩子,即便是我老了,我也是他們的小叔,他們難道還能不照顧我么!”
似這般的理由,溫鈺眨眼間就能說出五六七八條。
只可惜溫三老爺是不贊同這些。
說起來也奇怪,溫鈺每次來找溫三老爺,都能聽到一番換湯不換藥的話,偏偏他還樂此不疲,就是喜歡來找溫三老爺,而不是去找溫二老爺。
再往下說,必然又是一番數落。
溫鈺攤開手,往后退了兩步,說:“這些老調常談的話,咱們就不說了吧!我瞧著三哥在我來之前,似是有其他事要做的。不如等你忙完了,咱們再說我的事,這總成吧!”
他是主動示弱了,卻不希望溫三老爺得寸進尺的。
弟弟年歲是一年一年的往上漲,這性子卻還跟個孩子似的,也沒見他成熟多少,反而是越發的賴皮了。
溫三老爺不免想到了溫桓,還好他兒子雖然也有些小毛病,但大體上還是足夠乖巧懂事的。
有溫鈺在前襯托著,溫桓的那些小毛病都只能算是無傷大雅。
想到了兒子,就又想到了他派人送來的那封信,溫三老爺低頭從桌上拿起信,一邊看,一邊同溫鈺說:“俗話說成家立業,你立業已經立的差不多了,也該想想成家的事情了……”
話還沒說完,溫三老爺就將信紙拍在了桌上。
倒也不是因為生氣的緣故,而是溫桓在信中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阿蘅想要一個理由。
可若是能輕易說給她知道的話,他們這些年又怎會一點口風也不露出來呢!
溫三老爺嘆了口氣,整個人都顯得頹然起來。
他先前拍桌子的時候,溫鈺還嚇了一大跳,正準備打聽打聽是怎么一回事,結果就又看到溫三老爺擺出一副喪氣的模樣,心中疑竇頓生。
“這是哪兒來的信,寫了些什么啊!”溫鈺探過身子,想要看清信中的內容,然而信紙被溫三老爺大手壓著,只邊邊角角的內容,也看不出什么東西。
溫三老爺不說話。
抬手將信紙遞給了溫鈺,左右溫鈺也是知道那件事情的,倒也不需要他再做解釋。
通篇看下來后,溫鈺也露出了個牙疼的表情。
畢竟有些事情吧!
確實是不大好同阿蘅說的。
怎么能告訴她,每年夏天才會換防回京都的那位平西大將軍,是個不知道該讓人如何應對的家伙。
平西大將軍名為裴天逸,少時娶妻江氏韶音,夫妻恩愛,感情極深。
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永安元年,裴天逸大破西北蠻夷,奪回三城后,被封為平西大將軍。
同年,其妻江韶音于京都產下一子后,血崩而亡。
世人皆知,裴天逸對亡妻戀念不舍,甚至不愿再續娶,只獨身一人照料亡妻留下來的幼子。
然而,裴天逸其人最信奉世間因果輪回。
他始終認為妻子江韶音死后入了冥府就轉世投胎了,還想要與轉世后的妻子再續前緣。
倘若僅是如此,那裴天逸也不過是太過癡情了些。
但是裴天逸這些年來,一直在派人尋找與江韶音模樣相似之人,尋到之后便會遣人將其帶至身邊,雖然他尋找多年,依舊沒有找到妻子的轉世,可他找到的那些與妻子模樣相似之人,也沒有被他送還歸家,而是被他放在身邊養了下來。
按照他的說法,那些人雖與他的妻子長相相似,但終究不是他的妻子,而他深愛的人只有江韶音,所以他也不會對那些人做些什么。
可他也無法忍受那些與妻子長相相似的人,與其他人結婚生子,至少在找到江韶音的轉世之前,他是沒有辦法忍受那些的。
說起來,溫三夫人與江韶音還是表姐妹,她的母親與江韶音的父親是嫡親的兄妹。
而阿蘅與江韶音的淵源也是極深。
阿蘅出生于永安元年秋,恰好是江韶音身亡的那一日。
她幼時,相貌未曾長開,一切倒也尋常。
待她三歲時,溫三夫人領著阿蘅去舅舅家做客,外祖母年老眼花之下,竟對著阿蘅喚起了江韶音的乳名。
那時,溫三夫人才驚覺阿蘅與江韶音竟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就在那年的夏天。
溫三老爺帶著阿蘅去街上酒樓吃飯時,恰好趕上裴天逸回京換防。
彼時裴天逸騎著馬帶著兵,從街上過去,而阿蘅趴在窗戶邊看熱鬧,被裴天逸瞧個正著。
若不是裴天逸還趕著去皇宮拜見皇上,恐怕阿蘅當時就被他搶走了。
“當初裴天逸帶人大鬧溫府,想要搶走阿蘅,若不是裴老夫人以死相逼,恐怕就真的讓他得手了。”
溫三老爺想起往事,仍是覺得氣憤不已,甚至還后悔自己只學文,不曾學武。
連自家兒女都護不住,簡直是枉為人父!
溫鈺松開手,任由信紙飄落在桌面上。
他皺眉道:“三哥是不是太過小心?當年裴天逸不是已經答應了裴老夫人,不會對阿蘅出手么!若是阿蘅不愿意去濰州,那就讓她留在京都,也未嘗不可。”
裴老夫人以死相逼時,溫鈺也是在場的。
他原以為三嫂每年夏天帶著阿蘅出門,不過是不想瞧見裴天逸罷了。
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隱情。
溫三老爺嘆了口氣:“裴天逸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確實并無過錯,只是在有關他妻子的事情上,總有些朝令夕改。”
朝令夕改?
“他難道就不怕裴老夫人真的尋死么?”溫鈺有些詫異的問道。
他還記得那時裴老夫人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口向內,血流了不少,就連后來趕到的御醫也說,刀刃在用力些,便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救回裴老夫人的性命。
可見裴老夫人意志之堅定。
大概是因為人都會抱有僥幸之心的吧!
裴天逸亦是如此。
“永安四年的夏天,周武思家的小兒要辦滿月酒,我和你三嫂帶著阿蘅去他家做客。當時裴天逸也去了,要不是段家的孩子帶著阿蘅跑回來,阿蘅就真的被他拐走了。”
打那以后,溫三老爺是再不愿意相信裴天逸發下的誓言了。
也是因為那件事,他和溫三夫人才會漸漸與段家人恢復來往。
所以先前在得知段家刻意放縱段瑜之與阿蘅的流言時,溫三老爺與溫三夫人還愿意讓阿蘅認段夫人做義母。
畢竟當初若是沒有段瑜之,他們想要從裴天逸手上搶回阿蘅,就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溫三老爺又道:“裴老夫人近幾年來,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而且我聽人說,裴天逸先前找到的那些與他妻子長相相似的人,這些年來,也被他陸陸續續的嫁給了其他人。”
“他把那些人都嫁了出去,難不成是已經放棄尋找江韶音的轉世了?”
溫鈺開口時,忍不住將裴天逸往好的方向想了想。
不管裴天逸私德如何,他確實是無愧于平西大將軍的稱號。
溫三老爺抬頭看了眼溫鈺,又低下頭去:“這些年來,裴天逸用來安置與他妻子長相相似之人的那個院子,一直都是有減無增,也不曾再派出人手去找其他人。”
“因為他的那些人都留在京都,看著阿蘅!”
不過裴天逸的人都是遠遠的觀望著,不曾近過阿蘅的身。
溫鈺這時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三嫂這些年每到夏天,就要帶阿蘅離開,原來還是因為他啊!”
現在阿蘅需要離開京都的理由是越來越清晰,然而都是不能說給阿蘅聽的事情。
一來是不希望阿蘅知道那些污糟事情,二來也是想讓阿蘅與裴天逸離的越遠越好。
溫鈺沉思片刻,道:“我今日來找三哥,本來就是想要來告別的。”
先前在澤城上任期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對當官已經沒了多少興趣。
回了京都后,溫鈺就自己上折子請求辭官了。
索性他的品級也算不上高,上書辭官的折子都不需要送到皇上面前,在他的上峰手里過了一遭后,就被批準了。
“我正準備和朋友一起外出游歷,也沒想好具體要去什么地方,只打算著走一步看一步。”溫鈺敲著桌子,緩緩的說:“干脆我也去濰州,至于阿蘅那兒,就讓我來說。”
溫三老爺頓了頓。
勸說阿蘅確實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有人愿意將事情攬過去,能省了他不少麻煩,他本來應該是高興的。
可一想到溫鈺的性子,溫三老爺仍是有些擔憂:“你打算怎么勸說阿蘅呢?”
千萬不要說是準備將配天的事情說給阿蘅聽!
雖然溫三老爺沒有明說,但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鮮明的表示這句話。
溫鈺摸了摸鼻尖,他也知道自己在幾個哥哥眼中,一直都不是什么靠譜的存在。
“裴天逸的事情,我也沒打算讓阿蘅知道。”溫鈺還是很看重自己這個小侄女的。
先前他從澤城負氣而歸的時候,自己平日里換洗的衣服都沒帶兩件,卻將買給阿蘅的禮物全都給帶上了。
溫鈺:“你和三嫂還是不懂得阿蘅的心思,就算想要哄她,也都不知道該從何哄起。我就不一樣,等明兒個我就去別院,保證阿蘅會乖乖的跟我一起去濰州。”
他是直接在溫三老爺面前夸下了海口。
溫三老爺難得的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在想著他的話。
阿蘅的心思?
小姑娘才那么點大,哪里來的心思可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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