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又何嘗不想快點兒回到殿下身邊去,幫著殿下,護著殿下,可是他不能。
因為保護孟姑娘安全離開這里也是殿下派給他的任務,他不能違抗殿下的命令……
“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孟芙蕖頭也不回的調轉方向就又往回走了。
她知道,云沉的執拗,不容易被人勸著改變想法,她也知道,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則。
那么,此刻,無論她與他說了什么,都無法改變他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白費口舌了。
反正,她是不會一個人逃命去的,就是回去后,注定是死路一條,她也要回去。
從小父母的教導,讓孟芙蕖做不來這樣自私的人,哪怕明知道她回去也幫不到容越什么。
可是,大難臨頭,獨自逃生不是她該做的。
“唉,孟姑娘你……”云沉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孟芙蕖的心思,索性也就不說了,只是快步跟了過去:“孟姑娘,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她們方才本就走了沒有多遠,只是出了園子,連大門都還沒有走到,所以,不消多時,他二人就又回到了園子里面。
只是,這時的園子卻與孟芙蕖離開時的園子形成了莫大的對比。
她離開時,劍光火發,兩方撕打,一片混亂。
等她再回來時,這園子里卻安靜地好似不曾發生過什么。
除了那草地上多了一片黑衣死尸,其中還有幾個王府的侍衛。
只是,除了這些外,其余人都不見了,容越也不知所蹤。
雖然她只是離開了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可看樣子,剛剛這里一定經歷過了一場惡戰。
孟芙蕖靜靜地觀察著,走到一黑衣死尸身前,蹲下身來,掀開那人臉上的黑布。
看著從他牙縫里流出來的黑血,孟芙蕖知道那人一定是早早的就將毒藥藏在了牙里,一旦事情敗露便咬破口中的毒丸自殺,以保全幕后主使。
接著,她又接連掀開了其它幾人臉上蒙著的黑布,皆是面色泛青,牙里淌血,看來他們都是咬破毒丸而死的。
黑衣人就是方才隱在暗處的殺手,他們都死了,這里剛剛才發生了一場惡戰。
孟芙蕖秀眉微擰,不見容越,是不是就說明了他是安全的。
畢竟,他是那么的厲害,不過區區一場刺殺,以前,他都幾番逃過了,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在惡戰前,他卻吩咐云沉將她帶走……
他早就預料到了,今夜驛站會有黑衣殺手來襲,所以早就做足了準備,可是盡管如此,他卻還是讓云沉帶她離開。
由此而見,這黑衣殺手的幕人是怎樣的可怕,可怕到連一國戰神,在戰場上令敵人都聞風喪膽的容越都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做了兩手準備。
所以……
想到這兒,孟芙蕖的眼皮突突地跳。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容越。
草地上沒有,那灌木叢深處,會不會有呢?
孟芙蕖眉目間溢滿了嚴肅,隨即她便鉆進了灌木叢里,越走越深,可仍然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放目四周,空無一人,此時,孟芙蕖心中竟沒來由的多了絲擔憂。
容越,還有其他人,他們到底去哪里了?
孟芙蕖抬腳就要往前走,旁側卻突然伸出一只長臂,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
孟芙蕖的后背觸到溫暖的胸膛,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她就聽到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子聲音在耳畔響起:“今夜黑衣殺手來勢洶洶,雖說都已伏法了,可恐現在還有許多漏網之魚,你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進來,還四處張望,就不怕一個意外,小命歸西嗎?”
聞言,孟芙蕖的喉嚨好似被人用手給掐住了一般,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是他?
隨后,她猛地轉身,仔細打量著容越。
見他衣服整齊,沒有一絲凌亂,氣息平穩,一點都不像經過惡戰的樣子。
一顆砰砰砰亂跳的心這才又重新放回到了肚子里面。
果真是他?
隨后,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般,再也控制不住了,一顆接著一顆的流了下來。
“容越。”
雖然就只是那么短短一刻鐘的分離,可是經歷了生死和離別,卻也變得不再短暫了。
再此見到容越,就好像久別重逢般,心情,是那樣的不平凡。
此刻,孟芙蕖再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什么禮儀尊卑了。
再見到他,見到完好無損的他,孟芙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擔憂,撲進了容越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他。
將腦袋窩在他的懷里,感受到他的心臟正在鮮活有力的跳動著,孟芙蕖突然覺得心中有些委屈,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本王在。”
容越高聲應了,同時也伸出手臂,將孟芙蕖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知道她害怕,還用手掌在她的后背輕輕地拍打著,容越在用著他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孟芙蕖。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互相依偎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芙蕖才像受了驚的刺猬一樣,突然從容越的懷里鉆了出來。
“本王不是送你走了嗎?怎么又折返回來了?”見此,容越也沒有說什么,而是看著她寵溺地笑了笑。
然后,一手拽過她的身子,一臂從后面扣住了她的腰,輕聲開口道:“不是最怕死的嗎?”
孟芙蕖點點頭,后又搖頭,輕聲開口說道:“是怕死,可我又突然想到,遺落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在這兒,所以特地回來找。”
說完,她再次仔細地去觀察容越,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受傷?
還是說受了不太容易讓人看出來的傷,都傷在了不容易讓人看出來的地方。
“是遺落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啊,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戲謔的話語聲,在孟芙蕖耳畔響起。
孟芙蕖立即收回心神,將他雙手打落:“自然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了,怎么會是人呢!殿下說笑了……”
見此,容越面上故意佯裝出一絲失望,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芙蕖啊芙蕖,沒想到本王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被你一個小女子給吃的死死的。”
說著,容越又重新將孟芙蕖撈回懷里,他輕笑道:“好吧,你說本王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只是,上次你說本王是個負心漢,是個拋妻棄子的壞男人,這次又說本王是個東西,娘子,無論你說我說什么,我都不生氣,我只期望你下次在人前的時候,可以多給為夫留個面子,畢竟,為夫怎么說,好歹也是一王爺啊。”
人前?什么人前?
孟芙蕖靈敏地嗅到了他話里不平凡的字眼,懵住了。
只是她還沒有懵出個所以然,下一秒,她和容越的周圍就突然鉆出來了許多人。
那些人見了彼此,相視一笑,然后齊齊地就對著孟芙蕖喊到:“娘娘好!”
孟芙蕖愣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原來這些侍衛們一直都待在這里。
那她方才跟容越的對話,他們豈不是都聽到了?
還有她那才說的那句,遺失了重要東西的話,他們可都是聽到了。
哎呀!
真是丟死人了。
只可惜這里面也沒有什么地縫可以讓她鉆進去,孟芙蕖只能面上帶著笑容,淡然地坐著。
容越卻笑道:“今夜一戰,你們個個都有功,都回去歇著吧,明日到云浮那里領賞去。”
“是。”聞言,那些侍衛又齊聲道:“謝謝殿下!謝謝娘娘!”
容越的心情好似很好,見此,他竟又意外地與這些侍衛們多說了一句話:“明日領賞,你們個個都是雙倍賞!”
說完,容越又看向了孟芙蕖,對著她又是一笑:“放心,小財迷,你也有賞,也是雙倍!”
侍衛們又是相視一笑,然后便頗懂得退了下去,留下孟芙蕖和容越二人在此。
方才,這些侍衛們突然從灌木叢里冒出來,讓孟芙蕖覺得尷尬,眼下他們又突然離開,更讓孟芙蕖覺得尷尬。
前者尷尬的是,她和容越說的話可能被他們給聽到了,覺得難為情。
后者尷尬的是,她和容越之間最后一層窗戶紙也被捅破了,她尷尬以后不知該怎么和容越相處。
容越知道孟芙蕖在尷尬什么,可他并不打算放過她。
從前,覺得她狀況不對,容越就自然地轉移過話題,不讓孟芙蕖為難。
可這次,他也想為難她一次。
他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究竟占多少份量,在什么位置?
“芙蕖。”于是,容越又溫聲地叫了孟芙蕖的名字。
“嗯?”孟芙蕖下意識地抬頭,卻與容越的眼睛直直地對了上去。
他的眼里好似有星辰大海,看一眼,便要醉在里面了。
“方才我們分離的時候,你曾答應過我,要做我娘子的,如今這話可還算數?”
“殿下糊涂,我幾時說過這話了?”孟芙蕖失聲笑到。
“娘子耍賴!”容越手往前面灌木叢一指,高聲道,“方才,就在這里,你答應過我的,我們還說,等回到京都后,我便去你家提親呢!”
“是嗎?”孟芙蕖挑眉,莞爾一笑:“可我不記得我說過這話啊,而且,殿下,就算我說過這話,那我現在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那便是不承認了?
硬要耍賴了?
既然如此,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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