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是錯兮做的,雖不豐盛,卻勝在美味。
只是自從中午分別后,容越一等人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孟芙蕖了。
容越不問,其他人縱使是心中好奇,那也是不敢問出口的。
再說孟芙蕖,從木屋回來后,她便去了司顏凌的房間,一直守在床榻邊,等他醒來,因此,就連午飯都沒有用。
錯兮見此,雖然心疼孟芙蕖,勸了幾句后,便也沒有再說什么了。
她想,公子那般疼愛小小姐,若是一覺醒來,就看到小小姐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想必心中也是十分高興的。
公子高興,她也高興。
遂,錯兮便隨著孟芙蕖去了。
只是有一件比較奇怪的事,那便是,容越用午膳的時候沒有看到孟芙蕖,卻也并未說什么,也不曾去問過錯兮,只是快速地吃了飯便回房間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慢慢地,已經到了晚上,夜幕降臨,整個天空都被夜色給籠罩住了。
月亮也早早地就爬上了星空,高高地懸掛在天上,皎潔的月光從半透明的白色窗紗透了進來,斑駁的光點灑在錦被上,司顏凌閉眸睡著,此情此景,真是一幅勾人心魂的睡美人圖。
孟芙蕖輕輕地伸出手,摸了摸司顏凌的額頭,冰涼的觸感立刻就將她給嚇了一跳。
她趕緊又伸手握住了司顏凌的手,依舊是冰涼涼的。
頓時她心里猛的一緊,怎么會這樣呢?
鐘太醫不是說吃了藥就會越來越好的嗎?可此刻司伯伯怎么連體溫也沒有了?
剛剛溫度雖然薄弱卻也是有的啊!至少她還能感覺到,可現在是……
這一驚,心里的不安就跟著加劇了。
孟芙蕖伸出自己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司顏凌那雙冰涼的手,反反復復的摩擦著他的手。
此刻,孟芙蕖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什么,她只想著該怎么樣做才能讓他的體溫升起來。
于是,她將司顏凌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哈氣,漸漸地將那只冰涼的手給暖熱了,然后再換另外一只。
就這樣來來回回,一只又一只的換著摩擦,哈氣,捂熱。
等到容越拎著食盒來給孟芙蕖送飯的時候,她已經累的趴在司顏凌的床邊睡著了。
因為昨夜睡得太晚,又因為心里擔憂司顏凌的病情,所以她一夜都沒怎么睡,今日又一大早的就醒了,白天又在司顏凌這里守著,陪著照顧著,忙碌了這會兒功夫,孟芙蕖早就累的不行了。
容越看著那身形嬌小的女人就這樣蜷縮在司顏凌的身邊,心里生出一絲心疼來。
不知怎地,此刻,他就想著過去抱抱她,可又怕將她給吵醒了。
容越便打消了他這個想法,只是取了披風來搭在她的身上,以防她這樣睡著再著了涼。
隨后又將食盒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墊著腳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找那位叫錯兮的前輩還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問個清楚,有的話他雖然沒有對著孟芙蕖說,可是有些事情他總是要弄清楚的。
當然,這一切都取決于錯兮前輩的態度,若她愿意將那些事情告訴他,那他就認真聽著,若她不愿意,那他也不勉強。
畢竟,看孟芙蕖的態度,她是極為尊重那個叫錯兮的前輩的,所以,他也是由心地尊重孟芙蕖所敬重的人的。
司顏凌醒過來的時候,孟芙蕖還趴在他的床畔睡著。
她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僅用了一個素色的發條束著,除了這條發帶,頭上便再無其他的裝飾了。
裝扮如此簡單,卻簡單的恰到好處,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當年他的凝兒也是這樣,總是這樣一副簡單的裝扮,卻偏偏就是她這份簡單,引得他與宋單同時對她動心。
可是凝兒喜歡宋單,所以他就將自己的這份喜歡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從來都不曾說出來過,只是會愚笨的用著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她。
但是哪怕這樣,他還是沒有守護好凝兒,讓她受到傷害,年紀輕輕便丟了命。
還有小歌,凝兒的女兒,離別時,他答應過凝兒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女兒的,卻將她給弄丟了,只是近來偶然撞上才知,小歌竟還活在這個世上。
也不知道她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過的,過的好不好,當年又是怎么逃離那次刺殺的。
一想到這些,司顏凌的心就揪著疼。
那日出山前,他便對著凝兒的牌位發過誓,若他此行還能活著回來,定然會好好保護她的女兒小歌再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揉了揉疼的厲害的太陽穴,司顏凌支撐著胳膊,慢慢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四處打量著,就發現這里是他和錯兮藏匿十幾年的地方。
看著孟芙蕖的睡顏,司顏凌在臥榻上又稍稍地坐了一會兒,便想下床來將她給抱到床上去睡。
不料,他弄出的聲音卻是將一直安靜地守在門外的錯兮給引了進來。
孟芙蕖還在睡,司顏凌不想吵醒她,便沒說話,隨后便見錯兮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見司顏凌醒了,錯兮大吃一驚,險些就驚叫出聲了:“公子,你……你……你總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錯兮心里有多害怕,錯兮好害怕你就這樣一睡不醒,離我而去了。”
司顏凌剛剛醒過來,腦袋還有點發昏,只是淡淡地看著錯兮,沒有說話,心中卻生出一絲困惑來。
他記得,昏迷前他是中了毒的,那他又是怎么回的這山上,是誰救的他,還有……
想到這兒,司顏凌低頭看了趴在床沿上睡覺的孟芙蕖一眼,心中的困惑更甚了。
還有……她怎么會在這兒出現?
他記得,離山前,他讓錯兮將她送到了元寧那里去了,按照他的吩咐,此刻,她應該已經下山回家去了。
那她又是怎么出現在他這里的,而且還趴在他的床沿邊休息,難道是……她一直都守在這里照顧他。
“公子,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再去請鐘太醫過來給你瞧瞧?”錯兮看著司顏凌一臉淡漠,毫不在意的模樣,試探著開口跟他說話。
“不必了,我很好。”司顏凌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笑意,他劍眉微皺著,甚至有一絲不滿:“鐘太醫?”
緊緊皺著的眉頭代表了他心中的困惑。
“咱們下山后,你被人算計,中了毒,此毒唯有燕國鐘太醫可解,當時你危在旦夕,為了救你性命,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拜托小小姐去請了鐘太醫過來,鐘太醫醫術果然精湛,不出一天你便醒過來了。”說完,錯兮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一旁依然熟睡的孟芙蕖又道:“只是,還有一事,我也自作了主張。”
聞言,司顏凌挑挑眉頭,沒吭聲,示意她繼續往下面說。
“是小小姐的身世,還有姑娘姑爺,當年宋家被滅門的慘事,我也都一一告訴她了。”
聽到這兒,從醒來開始到現在,一直淡淡地聽錯兮說話,臉上都沒什么表情的司顏凌。
他的眼睛里終于起了絲波瀾,他怒喝出口:“錯兮,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私自做決定將這些事情告訴了她呢!”
司顏凌從未訓斥過錯兮,這還是第一次,所以錯兮心里就有些委屈,不禁紅了眼睛,糯糯道:“我也想跟公子你商量啊,可是當時的情況,您一直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我也是沒有法子了,這才求到小小姐那里去的。”
聞言,司顏凌沉默了。
錯兮雖然私自做了決定將這件事告訴了孟芙蕖,可是她也是為了救他啊!
那他又怎么忍心再去責怪她呢!
可是小歌一事,她……
就在這時,孟芙蕖的身子微微的動了動,隨即便睜開了眼睛。
看到屋子里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便用惺忪的眼睛對著他們二人道:“前輩,你們在吵什么呢!”
隨即她又一個激靈,意識到面前這人是誰后,突然就清醒了,下意識地抓著司顏凌的手,激動的道:“司……前……前輩,你醒了?”
突然聽到孟芙蕖的聲音,二人忙停了話,將自己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尤其是司顏凌,一看到孟芙蕖,他便笑了:“是的,我醒了,也沒事了,事情我都聽錯兮說了,小……孟姑娘,謝謝你。”
“司伯伯,你這么客氣做什么?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說謝,再說了,是鐘太醫救的您,我并沒有幫到什么忙,你縱然要謝也該謝鐘太醫才是啊。”
沒恢復記憶前,孟芙蕖跟司顏凌在一起相處,總覺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覺。
恢復記憶,知道他是誰后,也并未因為多年的分別而覺得陌生,反而還覺得是熟悉的人,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聞言,司顏凌略有些驚愕。
雖然錯兮將當年的事情包括她的身世都告訴了她,可是孟芙蕖相信不相信都還是一說呢。
所以司顏凌也不敢去想孟芙蕖會有多親近他。
所以,這一刻,他是又驚又喜的,指著孟芙蕖,高興的連話都說不來了:“你,你,你……”
“司伯伯,你什么你,我是小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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