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手真的是她此生、上此生、任何此生看到過的最最好看的手。不僅骨節分明,手掌和手指的比例都那么讓人舒服,不粗不細,筋膜皮也是恰到好處,多一分則顯笨拙,少一分則顯柔細,很適合長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不像她的,五根手指總覺得短短的,還肉咕咕。她在擦拭的時候稍稍比了比,我勒個天,大佬的手指頭整整比她的長了大半個指關節。嗚嗚,簡直人比人死氣人啊!┭┮﹏┭┮
這雙手還特別會凹造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構實在太過完美,指頭隨便一彎就能形成完美的折角。五個折角疊在一起就是一副畫,勾的她畫癮都起來了,直想抓起炭筆來一個速寫,就怕以她的水平都還畫不出這種美感。
不過這雙手現在還有一點瑕疵,就是指甲損毀嚴重。
她在擦拭時本來還沒有注意到,可是隨著那些血痂融化脫落,手指頭漸漸顯露出最下面的情況,她才發現大佬的五根手指應該都被砸斷并且拔掉過指甲。
嘶……
她在得出這種推論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十指連心啊,沒有人會不明白這種酷刑的殘忍和痛苦。好在指甲已經長了一些出來,覆蓋在半個甲面上。應該就沒一開始那么疼了吧……
她想。
大佬的手摸起來是冰的。其實胳膊和小腿還有腳都是冰的,只是這手更冰,冰到能刺入你肌膚的那種冷度,冰到她忍不住又把帕子浸在熱水里,暖烘烘的給他捂一捂,說不定他會覺得舒服些。
她做事做的那樣認真,沒有發覺她在給大佬捂手手的時候,九方幽殮背過去的臉竟然忍不出顫動了一下,身上原本緊張的肌肉也放松了一丟丟。
兩只手都擦完了,天上的太陽也走到正中央。陽光從沒有頂的屋梁上照射下來,透過亂七八糟的房檁把她眼中的石殿映襯的斑駁陸離,連地上黢黑的石磚感覺都透亮了些。
她稍微歇息了一下下,重新打水加柴把土灶燒旺,續上冷水。
坐在石殿的臺階上,她抬頭去看現在眼前的大佬,四肢已經干凈很多很多了。雖然還有許多傷和痂破壞著皮膚的美感,至少同以前那種又臟又臭的狀態形成鮮明對比。要比喻一下的話應該就是,以前沒人會愿意靠近此人十米以內,現在至少敢抬頭瞅兩眼。
但是接下來要擦洗哪里,就開始讓她猶豫,因為這越往里吧,越接近敏感部位。別說她和大佬的關系隔著千山萬水,就是普通的異性朋友那也不可能直接上手的嘛對吧。
擦大腿?哦呦,那往上會往哪里去嘛……
擦肩膀?嗨呀,往下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擦背好了,可是要撕衣服滴,你覺得大佬現在敏感的程度能忍受這個?
那啷個辦嘛,捂臉臉。
要不……要不……
她把頭從手掌里抬起來,遙遙望著門洞洞中大佬身上最顯眼的的某部位。
要不咱們先把那顆腦袋搞了吧!
這個可行!她覺得自己很機智。這地方距離敏感部位也遠,咱們能拖一時就拖一時,能晚點尷尬就晚點尷尬,也好讓大佬有更多時間適應不是。
而且她真的饞大佬的真實相貌饞很久了,普天之下唯一一個以如此邋遢的形象還能迷住她的人。不,她覺得如果讓別人也來見見大佬的話,他們一定也會全部get到她的感覺。所以即便為了這一眼死亡一百次,細想起來也不虧啊!
突然又元氣滿滿了呢!她撐著鼻孔站起來,沖回屋里干脆把那衣服全裁了,重新拿一塊新的,疊一疊,命名為“佬臉巾”——呵護大佬臉蛋的小布巾,兌了一盆新水,沖回了石殿。
絞佬臉巾,有經驗的疊成一個三角形,起身,轉身,朝大佬走去。
哎呀。
在距離大佬半步遠的地方,她停下了全身的動作。
不要誤會,這次不是大佬又下毒手了,而是她自己忽然僵硬。
她尋思大佬的頭和他其他地方不可比擬,算很特殊的,畢竟是一個人的門面,還是應該得到更多尊重的,重新知會一下的好。
幸虧她想到了這一點。她沒發現的是,她剛才靠的比任何時候都近,甚至想抬手伸到大佬臉上去時,大佬渾身肌肉一點征兆都沒有的重新僵硬起來。
就差那么一點點,只怕她又要遭到僵尸咒以及全身痛麻的非人待遇。而且這回大佬是來真的,因為他就連嘴角也微不可查的抿起來了。
毫無所覺的某媞與死神擦肩而過,堪堪收回動作,將佬臉巾浸回水里保持溫度,才轉回身來看著大佬。
“那個,大佬啊大佬,剛才我的動作你感覺到了嗎?我覺得我應該和你說一聲,就是你的四肢我差不多只能搞成這樣,接下來想給你洗臉,你要是同意就不要做任何動作,乖乖還這么站著讓我搞就好。”
她象征性的說了一句,然后就站在那里觀察,看大佬會是個什么反應。
嗯,很好,大佬竟然把整個頭又向旁邊旋轉了三十度,現在即便她站在面對大佬的正中央,也只能看到那因為頭發臟到結殼而露出的耳朵。
“很好,我們大佬果然是個乖寶寶,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呢,回頭我做一碗肉粥,噴噴香那種,喂給你吃哦。那么現在我就開始嘍”
她直把自己當瞎子的說話,心里不停催眠自己“大佬是真的沒動啊,轉頭算動嘛,搖頭才算拒絕啊”,然后一臉我就是正義的亞子重新絞起佬臉巾。
九方幽殮:?!?!?!
絞著絞著,花靈媞就覺得手里還缺了點兒什么,頭部的話除了洗臉,貌似還有很重要的兩件事,就是頭發以及男人的胡須吧!
她“唰”一下抬頭,重新看向被吊著的大佬以及他后腦勺那結成氈布的及地長發。
奇怪的是胡子是沒有的,嘴巴周圍只有硬硬的血痂。
這要怎么弄嘛……
她走過去先從地上抓起那塊“氈”。天嘞類,都硬成化石快了,根本沒有一絲絲能用水化開的希望啊!原來頭發臟上成百上千年是變成這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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