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事情大約是搞錯了。
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的話會回應那個人的問題嘛?會縱容其上下其手嘛?會維持VIP身份給留門嘛?
全部回想一遍的話,這些行為貌似都是接受她才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吧。可是標簡的顯示又是怎么個情況呢?那玩意兒不是反應大佬憤怒值的嘛,難道大佬這人是個奇葩,他的正向情緒不是開心反而是憤怒?!這不成了一個抖M了!大佬竟然是個抖M?!
她驚訝的撐起鼻孔,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事兒,就不對勁兒,腿一抬進入石殿當中,繞過高大的人影去看后面的地磚。
地磚還是那個樣子,惡螭的眼睛都紅的快要流血了,哪怕是強烈的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也無法掩蓋住一絲絲鮮紅鮮紅的紅茫,即便是最鮮艷最美麗的紅寶石都無法與其媲美。都這么久了,一點兒暗淡下來的征兆都沒有。
這沒錯啊,大佬憤怒=魔氣翻涌=元神震蕩=標簡紅色。
她又從地磚那里走回,繞著九方幽殮轉圈,一邊轉一邊觀察他從神色到肢體語言的方方面面,最后站定到人跟前。
是真的不對,她得出最后結論。
如果大佬真的討厭她,那么他此時一定會對她的靠近做出反應,通常來說拒絕一個人的話,無論怎么遮掩,人身上的肌肉一定會緊繃吧。
可是大佬非常放松,肌肉力量的釋放只是維持著站著而已,胳膊甚至掛在鐵鏈里“偷懶”,這比她一開始來到此地看到他的第一眼還要放松了,哪有一點點排斥的樣子。
而且大佬只要是她站在跟前,臉就面對著她,就連以前發小脾氣背過去的情形都不見,這是討厭她?她甚至都覺得大佬現在十分的信任她。
“大佬,你討厭我嗎?”意識到人家的信任,她就也很放松了,她一放松就比較容易飄,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朝人家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可她沒有一點覺得這話不該問,反而很是期待對方的回應,就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完全不想漏過任何大佬一絲絲的動靜。
可想而知,對于這種問題,九方幽殮當然不可能會搭理她,別說回應了,甚至又將臉轉開,覺得她的話真的非常無聊。
這種情形放在一般人身上,大概會想:完蛋,大佬轉頭了,不想搭理自己了,那肯定是說明他即便不討厭自己,也一定是不喜歡自己的吧,要不然不可能上一回交流的好好的,現在卻不肯給回應。啊,算了算了,我果然在大佬這里還是一個多余的人,我走了就是!然后帶著一副苦相飄然遠去。
可花靈媞是一般人嘛?她不是!她非但不是一般人,她還是個沙雕戲精。她在面對九方幽殮這樣的表現的時候,沒有如普通人的理解那樣陷入沮喪,她卻非常的開心!
她的內心動態是,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大佬轉頭了轉頭了。他一定覺得我這個問題很有水平,觀察力也十分的細微,竟然能發覺到他內心不可言說的秘密,進而一針見血坦然詢問。在我這樣問之后他沒有凍我折磨我,這就是說明他不討厭我。不但不討厭我還覺得我們非常的親近,所以根本就無需回答我。哎,以前我真的是太傻,竟然會覺得大佬討厭我,拜托我可是他的貼身小雜役,在此地還有比我更能伺候他的嘛?這都要被討厭那我早死千八百回啦,豬腦子!以后別說自己在吃貨國混過,反應這么慢丟父老鄉親的人。
她覺得自己想中了標準答案,心情更是飛上云霄,那是怎么看九方幽殮的側臉就覺得怎么的帥,超級無敵帥那種,每一束陽光都是為他打的光那種。要是這里有直播就好了,她都不用開美顏,拿相機里最暴露顏值的果果牌相機去懟大佬的臉,都能秒殺掉直播間所有直女們,一個不漏那種!
既然大佬不討厭她,為什么標簡還會這種表現,這個問題她也突然有了靈感。人只要一高興,思維就會特別的活絡,她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是九方家族的人從根本上就弄錯標簡表現形式。
她可以從另一個思路來想,除了憤怒、氣懣能夠導致情緒失控以至于魔氣翻涌以外,難道就沒有其他同樣可以達到相同目的的情緒了?不,生氣可以氣死一個人,狂喜同樣可以笑死一個人。
如果憤怒能讓大佬持續的高量輸出魔氣,那喜悅或者激動一樣可以,它們只是相對的兩種情感,和是否能達到目的不存在影響性。
所以答案在她心里就徹底敞亮起來,標簡這樣的輝煌,并不是大佬那么討厭她,有可能也是大佬十分滿意她一個多月以來的伺候,所以心情舒暢,心理輕松,氣竅亨通,以至于達到了反而靠虐待都不可能達到的效果。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她從大佬身上感覺到的東西從來都和九方家族提供的信息特別不對等的問題。九方家族從來沒有做過如她一樣的事情,也不屑做這種在他們看來麻煩又偽善的事,自然不可能為她提供正確的選項。
同時這又讓九方家族的人誤會,反過來以為她對大佬動用什么非一般的手段,這才跑來調查誘取。發覺她并沒有輕易上當,三兩句話就給對付過去,還讓他們抓不著把柄。
她估計后續一定會有另外的手段等著她,管事三長老的輕易離開,本身就是突兀的,是不合邏輯的。他盤問的太少,信任的太快,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和能坐上這種位置的手段。
她發覺現在大佬暫時安全了,小日子在自己手底下過得還挺舒坦,可是自己的問題才要到來。不行,不能再在大佬這里浪費時間,她是挺高興大佬信任她的,可她自己的小命比大佬更重要啊。
想到這里她也待不住了,都不和九方幽殮打個招呼,收起剛才的傻笑,兜頭就朝外面走,腳步邁的很急,仿佛屁股后頭有鞭炮爆炸似的,一溜煙兒沖出石殿,轉了個身就沒了這人的身影。
這惹得九方幽殮轉回頭,面對她離開的地方,淡淡的神色里都帶上了些疑惑,不禁將自己的耳朵豎的更直,好像想把石殿外面的動靜監聽的一絲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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