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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子這就是陳公的府邸嗎?!好大啊!”
張蕓豆跟在孟如招的身后,她幾次想上前拉孟如招的手,卻都被少女躲開了。
“廢話,帶你進的是陳府,自然就是陳公的府邸,難道還能是別的地方不成?”
孟如招頗為嫌棄地說了一句,周身打量張蕓豆一眼,越發覺得彼粗鄙庸俗,還市儈不堪。
“待會兒進了宴席處,你最好不要亂講話。里面都是整個益州的官宦顯貴人家,要是得罪了他們,小心拿你阿爺阿娘的罪。”
剛伸手想去折花的張蕓豆聽見孟如招的這句話,趕忙把手收了回來。
“我知道的二娘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張蕓豆信誓旦旦地保證。
孟如招看都沒有看她,只留下一個窈窕的背影。張蕓豆步步緊趨地跟在孟如招身后,被這長長廊道周圍的景色吸引了目光。
一樹一樹高低錯落的花草樹木攏在周圍,隱隱有淡淡的花香飄來;廊角懸掛著做工精致的小風鈴,有風拂過便發出清脆而不鬧人的輕響。
張蕓豆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那鈴鐺。
“叮鈴——”
真美啊。
張蕓豆的雙眸明亮,隱藏在濃重妝容下的臉有些發燙。
如果自己以后能住進這樣好看的大房子,該多好。
白錦兒已經包好了燒賣,架上籠屜去蒸;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剛才一直被自己戲弄的男人在做些什么。
潔白的面皮被攤在已經涂了一層薄油的大鍋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攤成了一張噴香的面餅;另一邊的碗中是早已經碾碎了炸好的果仁,上面淋了蜜糖仔細地拌勻了,看著就黏稠甜口。
白錦兒粗略地掃了一眼,大概有核桃仁,松仁,桃仁等干果,似乎還有切碎了的干柿餅。
她的眉頭動了動。
這是什么?
白錦兒心里不住地好奇。回想起來路上,這個男人似乎說過自己是什么,穆家畢羅鋪的,那就是說,他家應該是賣畢羅的。
那么這參加秋廷宴的菜品,想必也是畢羅才是。
畢羅,這個在唐朝十分出名的食品,白錦兒卻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品嘗過。只因為白老頭從小一手包辦了白錦兒幾乎一切的吃食,而不知為何,他從來不做任何的畢羅。
也正因如此,白錦兒才會按照系統提供的蟹畢羅菜譜,做出了個不倫不類,形似燒賣般的東西。
沒想到歪打正著,竟然讓白錦兒在這秋廷宴上,遇到了個做畢羅的好手。
好巧不巧的,還就在自己的對面。
白錦兒低著頭,干凈白皙的手泡在水中,扒拉著盆里泡著的幾片薄荷葉;可她的眼睛不時悄悄地瞟著前方,透過竹制的蒸籠,小心觀察著男人的一舉一動。
男子的面餅攤的不大,只煎的面餅的周圍隱隱變黃,就仔細而快速地把面餅從鍋上揭了下來,利落地甩在盤子上。
用勺子舀了一勺拌好的蜜糖碎果仁,均勻地撒在面餅上碼成長條形;隨后,白錦兒看著他又用勺子在另一個大碗中舀了不知什么,只因為籠屜的位置恰好擋住,她無奈地踮起腳,想看看那碗里裝的是什么。
等到勺子上的東西被撒落,白錦兒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收回了目光,看著盆里都快被自己攪合爛的薄荷葉,默默地把它挑揀出來丟掉。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瘦白男人剛才放進面皮的里的,是切碎了之后的羊肉末和姜末。
或許還有別的東西,但是白錦兒沒法湊近看,所以也不能詳知。
在用蜜糖攪拌均勻后的果仁上,覆蓋一層略帶辛辣口味的羊肉末?
白錦兒的腦海里很能想象出這個東西的味道。
她再一次偷瞄向男人方向時,后者已經把面餅卷好了,形狀和白錦兒前世特別愛吃的一種東西很像。
山東煎餅。
沒錯,就是山東煎餅的卷法,只是面皮較山東煎餅的白且柔軟的多;然后在白錦兒的目光注視下,男人將已經卷好的餅連帶著里面包裹緊的餡料,移入了一旁早已經刷好油的平矮鍋中。
輕微的幾乎代表著美妙酥脆口感的崩裂聲,從面皮與油鍋接觸的部位發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股油煎的淡淡香氣,從鍋里飄了出來。
孟如招領著張蕓豆從曲折蜿蜒的回廊上下來,才一踏到木制的平臺上,一些身上環佩叮當的,打扮美麗的姑娘,就往她這邊迎了上來。
親昵些的喚著孟如招二娘子,而疏遠些的則喚她孟二小姐;只是相同的,她們都好像是追逐鮮花的蝴蝶,簇擁著其中的孟如招。
張蕓豆跟著在孟如招的身后,有幸被以為是她的友人,誠惶誠恐地也受了眾人的熱情。
“哎二娘子,這位莫不是你新結識的朋友?”
其中有一個姑娘瞧見張蕓豆身上的打扮,和她們相差甚多;加上那臉上含羞怯懦又激動無比的模樣,一看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開口問道。
孟如招聽見了她的問話,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
她忽然抓著張蕓豆的手,把張蕓豆拖拽到自己身前,一下子張蕓豆所在的位置,就替代自己成了眾人的中心。
“這位啊,可不一般,”
“她即沒受到陳公的邀請,手上,又沒有請帖。是她在路上攔住我,拜托我,請求我,求我帶她來這秋廷宴的。”
“是吧?”
孟如招站在張蕓豆的身后,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
聽見孟如招的話,張蕓豆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張了張口,似乎想反駁什么,可是仔細一想,孟如招說的也都是實話,一時間,她也不知如何反駁。
更何況,孟如招一看就是這些貴女的頭,惹惱了她,恐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和這些上層人士接觸的機會,就要白白化為泡影了。
想到這里,張蕓豆抿緊了嘴唇,點了點頭。
這些姑娘都出自官宦人家,自小學的就是察言觀色;聽了孟如招說的話,看著她譏諷的笑容,便是呆愣的,也不可能不明白。方才還十分熱情的寒暄,此時已經逐漸變了味道。
“我說呢,想著城中幾家有名的鋪子,幾時出了這般粗劣的布料手藝了?剛想問問是哪一家,以后好叫家中仆人,再不去定了呢。”
一個穿著彩緞華服的女子捻了捻張蕓豆身上的料子,嗤笑一聲。
“可不是,頭上這簪釵鑲嵌工藝如此粗陋,掐絲死板僵硬,上面的寶石如此黯淡無光,想必,是染色的石頭吧?”
一個頭頂簪著名貴鎏金八寶珠釵的女子剜了張蕓豆的發髻一眼,冷笑說。
“妝紅顏色這樣庸俗,除了自己畫的,難不成還會出自哪個名妝師手筆。”
一個臉上妝容精致的女子輕輕地碰了碰自己鮮紅的唇瓣。
張蕓豆站在她們中間,好像一個丑角一般。
“二娘子,你們在做什么呢?”
這時候,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在這些鶯聲燕語的女人群外響起。
張蕓豆抬起頭,透過人群,正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風度翩翩,身穿鶴羽大氅,手執白紙扇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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