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聽說錦官城的牡丹花開了。
當然,說是聽說,其實眼里也看著,這城中的婦女,簪上了大朵大朵或鮮紅或嫩黃的牡丹花。
也不知道傳說里武則天貶牡丹是在哪一年。
不過,某白姓少女現在是沒有這種悠閑心思的。
究其原因,
就是系統突然冒出來給的那個特殊任務。
轉眼已經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白錦兒除了上次應白如意的要求,趁著梨花還開著好的時候,又給她做了那三道梨花菜肴。連拿都是人家來店里拿的,白錦兒也不知道白如意住哪兒是哪兒的人氏。
那塊黃油白錦兒一直留在系統的儲物空間里,也不敢用。
就那么半巴掌大小的東西,要是一不小心做的浪費了,這任務可就算是失敗了。
想到這里,白錦兒坐在凳子上,悠悠地嘆了口氣。
“阿姐,那我就先走啦!”
林信平背上自己的小包裹,里面是今天賣剩的幾個蒸餅。因為丟了浪費白錦兒和白老頭也吃不下,林信平就和白錦兒討了,拿回家當宵夜吃。
白錦兒懶懶地答了一聲,轉頭又開口問道:
“咦信平,你最近回家的時間有些早啊。”
她的身子半撐在桌子上,有些邋遢氣地看著面前的小小少年。
“啊這個,”
林信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著白錦兒咧嘴笑,
“是這樣的阿姐,最近信云也去公孫先生那里上課去了,我有些擔心她自己回家,所以......”
“噢,是這樣啊,”
白錦兒聽見信云兩個字,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可太喜歡那個軟糯糯叫自己白阿姐的小姑娘了,初次見面的時候還可憐兮兮的餓的像個小猴子似的,
要不說幼崽都得養的白白胖胖的呢。
“信云那么小的年紀去聽,她能聽得懂嗎?”
“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去。”
少女說著,已經從凳子上爬了起來。
“阿姐不用麻......”
“什么麻不麻煩的,”
白錦兒白了林信平一眼,
“只是感覺好久沒看見信云小團子了,想去捏捏她的小臉蛋才去的。”
“哎對了先等等,”
說著,白錦兒幾步跑進廚房,留著林信平在原地看著她匆忙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撓頭。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錦兒手里就拿著一個小油紙包,來到了林信平的面前。
“走吧,”
她笑瞇瞇地拍了拍林信平的肩膀,說道。
公孫先生的腿已經好了,所以他說什么也不再讓白錦兒來給他做義工的了。雖然白錦兒百般強調自己是拿了錢的,那個固執的老先生卻依舊不愿意。
所以白錦兒也有好幾天,沒來這個充滿讀書的小院子了。
此時她跟在林信平的身后,嘴里哼著不成曲的小調,雙手背在后腦勺上,抬著頭看著周圍臨云坊的景色。
其實臨云坊的地上如果沒有這么多的泥水,如果墻角沒有堆著許多沒人處理的生活垃圾的話,就沒有那么的差了。雖然房子建的擁擠了些,但白錦兒還總是能見到,房角墻縫里會開出小朵小朵的野花。
說不出名字的野花,白色的,淡紫色的,有著毛茸茸的花蕊,花瓣卻小小的。就那樣悄悄地生活在夾縫里,沒有人在意,也因此能夠平安地過完自己生為花短暫的一生。
街頭巷尾穿著破爛臉蛋也臟兮兮的孩子四處的亂跑,偶爾跑的急了撞在行人的身上,也會低著頭說一聲對不起。
就算是錦官城最臟亂最貧窮的地方,每一天的太陽越過了遠處的山脈線,陽光慣例也能照進的。
很快的,白錦兒就來到了可以說是整個臨云坊最干凈的一處地方——公孫先生家的小院子外面。
林信平抬起手敲了敲門,聽到了里面傳出的一聲進來之后,才打開了門。
才一開門,一個肉乎乎的身影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你可來了,”
站在門前的老人雙手負于背后,看見林信平后,扯出一絲笑容。
“這小丫頭一直拽著我她阿兄去哪兒了,問的我頭都大了。”
“白小娘子也來了?”
白錦兒對著公孫先生行了一禮。
林信平摸了摸面前林信云的腦袋,對著公孫先生彎了彎腰,
“麻煩先生了。”
“不麻煩,”公孫先生的笑容雖然很淡,但從說話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輕松。
“只是下次,可要記得來早些,不然我這老骨頭啊,得被這小鬧包折騰散了。”
這句話對林信云倒是沒什么影響,林信平聽了,反而臉紅了。
“白阿姐!”
稚嫩的聲音帶著欣喜在白錦兒的耳邊響起,白錦兒笑出了自己甜甜的梨渦,微微彎下身子,接住了朝自己奔來的小團子。
“哎喲哎喲!”
別看這年紀小,突然地跑了過來,還是把白錦兒撞了個踉蹌。少女不惱,反而伸出手,捏了捏自己面前這個粉白的臉蛋,
“信云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呀?”
“有,”
林信云十分用力地對著白錦兒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對著白錦兒說:
“阿兄帶回來的東西我全都吃下去了,”
“白阿姐做的東西好吃。”
“好”
“信云真乖,”白錦兒又捏了捏,確定小團子沒有撒謊之后,從背后的荷包里把自己帶的紙包拿了出來,塞到林信云的手中。
“來,這是白阿姐給你帶的,”
“是你喜歡的櫻桃酥哦。”
“耶!”
小小圓圓像面團似的臉蛋像是白錦兒蒸的破酥包子一樣裂開。
和林信云玩鬧了一會兒之后,白錦兒就要跟著他們兄妹倆離開了,離開之前和公孫先生打招呼的時候,她卻被老人叫住了。
你等一等,
公孫先生這樣說。
白錦兒愣了一下,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乖乖地留下了。看著林信平和林信云拉著手從院子里走出去,逐漸消失的背影,白錦兒轉過頭來看向公孫先生,
“先生有什么事兒嗎?”
“老朽倒是無事,只是,”
“有人要叫你等一等他。”
這話說完,白錦兒愈發的不明白了。可還不等她繼續追問的,緊閉的廳門卻打開了。面帶溫柔笑容的少年坐在廳上,望著廳下的她。
“今日可是等到我了?”
少年笑著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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