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勞煩小娘子了呢,”
白錦兒看著面前巧笑倩兮的女人,臉上掛著些許討好和諂媚的笑容。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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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覺得......”
“柳兒,”
白如意笑著對門外叫了一聲,身著翠裙的女子就走了進來,對白錦兒施了施禮,
“時候不早了,柳兒送著娘子出去吧。”
白錦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把白錦兒送出門之后,柳兒再一次回到了白如意的房內;才一到門口,柳兒就看到了白如意倚靠在窗欄上,朝外面望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再走近一些之后,柳兒才知道,她原來是一直在樓上,目送著白錦兒離開康樂坊。
醉仙閣的位置是康樂坊最繁華的那條街,樓閣也修建的精妙——而白如意所在的這一間屋子,只要她愿意,便可一直瞧著從醉仙閣出去的人離開,直到對方走出了康樂坊。
上次柳兒這么見到白如意這么看一個人,
還是在那位已經余半月沒見到的,石公子離開的時候。
“姑娘,”
“你在看白小娘子嗎?”
柳兒走到白如意的身邊,一邊說著一邊坐下。
白如意聞言,轉過頭來,臉上依舊掛著她標志性的美麗笑容,即使是在面對柳兒的時候也不例外。
“是啊,”
她回答,語調輕柔。
“姑娘好像對這位白小娘子,異常的在意。”
“你看出來了么,”說完這句話之后,白如意又像是自釋一般地輕笑幾聲,接著回答道:“也是,這般明顯,怎么還會有人看不出來的呢。”
“怕是過幾日,就有人要去找她的麻煩了。”
柳兒倒茶的手頓了頓,
“阿姐說的是,琉璃阿姐?”
“不可言盡,你明白就好了。”
端起已經半滿的茶杯,白如意輕呷了一口。
“可是阿姐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對白小娘子這么的在意呢?雖然她做的東西確實很好吃,可不過也就是個炒菜的廚娘罷了。說著石公子和她是朋友,老實說,我也是不大信的。”
“石公子怎么會,和,一個廚娘交朋友呢?”
“姑娘......”
“啊!”
說到這里的時候,柳兒忽然用力地拍了下手,同時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窺探到了事情的真相一樣的,語氣都變得運籌帷幄和得意了起來,
“姑娘是不是也覺得白小娘子和石公子的關系有些奇怪,所以,才故意和她接觸的?”
聽著柳兒隱隱透露出的自以為是的話語,白如意握著茶杯的纖纖玉指無節奏地輕敲了幾下杯壁。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淡淡的幾個字,鉆到柳兒耳朵里的時候卻像是一盆照頭澆下的冷水,叫這個“熱心”的小姑娘,瞬間就失去了剛才那股子熱忱。她勉強地笑了幾聲,并沒有回答白如意的問題。白如意掃了她一眼,眼光又重新投射到窗外。
“不過就是覺得,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孩子罷了。”
“豆蔻年華,生的白白凈凈的,雖說不是出身何等的富貴,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家中的人一定待她很好。”
“女子就像是花,出身高貴與否,只不過決定了你的品種罷了。可是否嬌艷,是否煥發著榮光,與教養卻是沒有關系的。與愛有關系,”
“與家人的疼愛有關系。”
“家里人不愛的姑娘,即使是牡丹,芍藥那樣的金貴品種,花瓣也是灰白的像是著了石灰,沒多久的功夫就燒敗凋謝,化為春泥都是好的了——有些直接就這么消散了,消散在世人的眼中,無一人在意和記得。”
“可那些得了疼愛的姑娘,即便只是一株路邊的狗尾巴草,也毛絨細軟,翠成了柳鶯,在春風的時節里招搖著,少不得引來路人的一句驚嘆。”
“她顯然就是被疼愛的好的那種孩子。”
“是嗎,”
柳兒對白如意的話并不十分以為然,低著頭把玩著腰間的墜子。那是最近昨兒她在廳中伺候倒酒,一個客瞧她嬌媚,從身上摘下來賞的。她不敢拿去給鴇娘看,悄悄問了一個熟識的姐妹,人家說,
是好玉。
白如意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像那樣的姑娘養的好,可無非就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父親的手里,再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手里罷了。性子矯揉些也無妨,家中選的人,自然也是能接受這樣造作的。”
“何必再自己尋些勞累的差事,忙活這十分呢?”
“偏偏,這丫頭就喜歡。”
“你看得出來,她不是因生活所迫,滿懷著怨氣和不滿做這樣的事情的。她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用心,”
“這也是為何,她做出來的東西,與別人如此的不一樣。”
“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幸福美滿的環境,才教養出她這樣的孩子。”
說到這里,白如意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才終于放下了。
杯中還剩的茶水已經涼透,白如意的指節輕輕敲打了一下桌面,這才提醒著發呆的柳兒為自己添茶。
白如意看了柳兒一眼,后者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注意到了新出現在她身上的玉墜子,白如意莞爾一笑。
“說起來,柳兒年紀也到了呢。該學的東西也學的不錯了,”
“差不多,也是時候叫鴇娘,準備為你梳攏了。”
聽見白如意的這句話,一直心不在焉的姑娘總算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真的嗎阿姐?”
“自然,”
“我去做些交代,少時就能辦妥此事。這幾日你也留心些,別叫梳攏那日無客人來,可就丟人了。”
“我知道的阿姐!”
欣喜地答應著白如意的話,柳兒的眼神掃過白如意房內一周——特別是她那些掛在衣桁上的輕薄的衣物,和半開的寶匣中,裝著的璀璨奪目的首飾。
白如意一一敲在眼里,一句話都沒說。她重新看向窗外,此時天邊已經帶上了鵝黃。
康樂坊街上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沒有任何人減少的跡象。
而白錦兒,早已經消失在了那鮮紅的坊門之后。
消失在了白如意不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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