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快來看這是什么!”
白錦兒還沒有進店鋪呢,就聽見里面傳來林信平的驚呼聲。
“怎么了這是?”
她回答道,同時也邁步走進了店鋪。
才一進門,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這股味道飄滿了整個店鋪,叫白錦兒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皺眉可不是只因為這個原因。
從入門處的臺階開始,那里就積了一灘顏色偏深的液體,有點像是混了棕褐色顏料的紅色。
量還不少。
白錦兒皺起了眉頭。
“阿姐你快來看這個!”
林信平還在喊,白錦兒只好放棄關注面前這灘奇怪的液體,轉而走向了少年此時站的地方,她平常用來擺酒的地方。
一路上都有同樣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現在已經干涸,順著走下去,正是林信平此時站的地方。
那里現在一片狼藉。
打碎的酒壇滿地的碎陶片,地上滿是剛才白錦兒見到過的那種液體,還有隱隱半干涸的半透明痕跡,想必,就是店里這些酒香的來源吧。
而林信平指著的,是一團丟在角落里的,已經完全干透,從而扭曲蜷縮在一起的手巾。
“這是什么?”
少女皺著眉頭問道。
“不知道,我剛剛過來,就看見在這里了,我也不知”
說話的功夫,白錦兒走了過去,低下頭用手指戳了戳這團手巾。
“阿姐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去報官?”
林信平和白錦兒約莫都是猜出了什么東西,兩人心里都有些發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店里還有別的東西嗎?”
“不,不知道,我還沒有來得及看”
“找一找,”
“哦,哦”
說完,兩個人開始在店里四處搜尋。
半晌,
“沒了阿姐,沒別的東西了。這些,這些痕跡也只到這里為止,沒別的東西少了或是多了的。”
“沒有嗎?”
白錦兒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他是怎么出去的,這兒的痕跡只到這里的話。”
“不知道”
“我們,還是去找不良人吧阿姐”
“嗯,說的也是,”
“這些東西就先不要動了,我去叫不良人過來,你在店里等著,要是客人來了,就請他們等一等吧。”
“知道了阿姐。”
白錦兒說著就要折返出去。
就在這時,廚房門口的一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白錦兒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又往她看見東西的地方走去;很明顯林信平剛才沒有看見這個東西,
因為,
那明顯就不是原來屬于店里的。
那是一個小小的,用布片縫制而成的護腕。
通體是灰黑色的,不是什么多好的布料,摸上去甚至還有些粗糙。
外面也和剛才白錦兒他們看見的那塊手巾一樣沾上了那種液體,即使因為顏色深而不怎么看得出來。
翻過來,里面卻繡著一朵荷花。
圖樣不大,只有食指頭大小——繡法很精妙細致,即使是這么一點點大小的圖案,也使得綻放在布料上的荷花栩栩如生。
和白錦兒狗啃過的繡工完全不一樣。
“這是”
白錦兒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個東西。
忽然,她的表情變了。
“信平,我們不去找不良人了,”
她將手里的護腕收進了荷包里,動作很快地走進了廚房,從里面拿出了一個水桶。
“我們快些把這些痕跡處理掉,先開店,其余的問題過后再說。”
“啊?”
林信平被白錦兒突如其來的變卦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為什么白錦兒忽然就又改變了自己的主意,似乎是發生在她撿到那個奇怪的布片之后。
可畢竟白錦兒才是老板,既然她都這樣子說了,林信平倒也沒有什么異議,乖乖地照著她說的,開始清理店里殘留的痕跡。
那團皺巴巴的手巾,也被混在店里的其他垃圾里,一起丟到了外面。
夜晚的西市本應是十分寂靜的,
如果沒有外面那些四處搜查,徘徊不去的不良人的話。
不僅有不良人,還有城備軍。
今天晚上,聽說吳校郎家的千金遇襲,而那個刺客,此時就逃到了西市。
聽說是吳家的仇人,想要將吳家長女擄去做人質談判,多虧前來做客的莫家小郎君挺身而出將刺客劃傷,這才保護了吳家長女的安全。
當值的不良人幾乎全都出動了,
刺客的右手受了傷還流了血,照理來說應是極好找到的才是。
可他進了西市,卻好像憑空就消失了一般。
酒灑在受了傷的地方應該讓人很疼,少年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么改變,依舊陰沉著。
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
右手的傷口總算是不怎么流血了,想起剛剛從那個府邸逃出來的時候,竟然被那個慌里慌張的小姑娘在手上劃了一道,
后來又被那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追了一段路,
少年的心里便滿是難以消減的戾氣。
真應該殺了她。
他的左手不自覺摸了摸一直藏在腰后的匕首。
店里一片寂靜,如果不是他因為憤怒而導致呼吸有些凌亂——原本吵鬧的外面也逐漸安靜了下來,看樣子那些不良人應該是走遠去別處地方搜了。
今晚也許是最近以來,他感覺到最麻煩的一晚上了。
一覺得麻煩,
小景就覺得肚子餓。
說起肚子餓,這里應該有些吃的才是。
他知道她總是會在廚房里留些易存儲的東西,這是好幾年了,她從未改變過的習慣。
即使不是家里的廚房,
他想,也是能找到些吃的才是。
擺了擺因為長時間垂著而有些發麻的手臂,少年十分自然地往廚房里面走,撩開隔簾的時候,
一直罩在他手腕上的布片掉了下去,就掉在門邊,他卻沒有發現。
在廚房翻找了一會兒,他果然在角落的一個竹籃里,找到了用布罩著的三個蒸餅。
已經變得有些硬邦邦的了。
雖然如此,少年還是將蒸餅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嘴里。
即使冷了,入口也有著屬于面粉的香氣。
他吃光了這三個蒸餅,將手中的白布丟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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