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的病倒是很快就好了。
她不知道林信平知不知道裘敬蘭的事情,只是看著他并沒有像林子安那樣的失魂落魄,也就并未提及此事。
生活又恢復的平常。
“阿姐今天炒的什么菜呀?”
林信平蹦跶著來到廚房門口,腦袋挑開簾子,探頭探腦地望里面看過去。
“這個?”
白錦兒頭上已經出了細汗,用手上的炒勺指了指鍋里“滋滋”作響的菜。
“嗯嗯!”
少年用力地點點頭,眼里閃動著好奇的目光,咽了咽口水。
“今天炒的這可是好東西,等著待會兒出鍋了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可要多吃點啊。”
“對了,店里也沒人了,你現在去把阿云帶過來吧,當你們過來,菜差不多就出鍋了。”
“好嘞。”
說完,亙在門板間的那個小腦袋刺溜一聲就收了回去。
果然等林信平和林信云來到的時候,白錦兒已經將準備好的午飯端了出去。
“阿姐阿姐!”
瞧見白錦兒,林信云立馬甩開了拽著的林信平的手,然后邁著小碎步跑到白錦兒的面前,轉而拉起白錦兒的袍子,對著她甜甜一笑。
一邊的林信平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空空如也的手,又抬頭看了看前面一大一小兩個姑娘,無奈地搖搖頭。
沒想到那么早,就要體會女大不中留的感覺了。
“阿姐上次教我做的那個,香酥肉餅,我做出來了,”
“阿云一口氣吃了三個呢!特別好吃!”
“是嘛是嘛,”
白錦兒低下頭,摸了摸林信云乖巧的小腦袋。
“做的時候有沒有照我說的,先準備一桶水在旁邊防止著火?還有下肉餅的時候,小心別被油濺到。”
“阿姐你就放心吧,”
林信平在旁邊插嘴道:
“阿云這丫頭,現在生火煮飯什么的可比我溜多了。那天我給她煮了塊豬肉,她還嫌棄難吃呢。”
“本來就難吃,”
拽著白錦兒衣角的小女孩朝著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頭。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不然待會兒,菜都涼了。”
少女寵溺地摸了摸林信云的腦袋。
“這幾日白翁又不回來吃中午飯了么?”
林信平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飯,講話有些含糊。剛給林信云夾了一筷子菜的白錦兒瞥了他一眼,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嘴里吃著東西的時候不要說話,”
“咽下去再說。”
“噢......”
“我也不知道阿翁的,本來說是這幾日天涼,鄭叔叔他們又回鄉探親去了,沒了熟識的酒肆去,想必阿翁會好好在家里待幾天才是。”
“結果又是四處亂跑,”
“唉,也不知道他都是去哪兒了......”
“這不是回來了?”
“臭丫頭。”
白錦兒話音剛落,就聽見半掩的門被打開,老人負著手,晃悠晃悠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正好,”他掃了一眼白錦兒他們圍坐在一起的桌子,“趕上吃飯了。”
“阿翁?!”
“你怎么回來了?!”
“這叫什么話,狗丫頭是不想我回來嗎,”白老頭已經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自己的碗筷。林信平自覺地帶著林信云往旁邊挪了挪,給白老頭留出一個空位來。
老人坐上了坐榻,將碗筷擺在自己的面前。
“今天這菜不錯,”
白老頭拿了一個蒸餅在自己的手中,撕下一塊塞進了嘴里。
“這是什么,”
忽然,一道綠油油的菜吸引了白老頭的注意。畢竟現在這個天氣,想要在餐桌上看到這樣翠綠顏色的蔬菜,還是很困難的。
“是啊是啊阿姐,”
“我剛剛就想問了,這是什么菜?”
“我好像沒見過。”
林信平連忙將嘴里嚼著的羊肉咽了下去,在旁邊幫腔道。白老頭看了看白錦兒,
“這又是你從哪里買來的,西域傳來的菜了?”
“不不不,”
白錦兒帶著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這次這個菜啊,可是從天竺那邊傳過來的。”
“阿翁你們嘗嘗,味道怎么樣。”
話剛說完,白老頭還沒動筷子呢,林信平倒是先給自己夾了一大筷子——這綠的十分好看的蔬菜,和肉片以及碎雞蛋炒在一起。
他從剛剛開始就很覬覦這盤子菜了。這大冷天的,雖然白錦兒不時地會給他們炒些早就準備在系統倉儲里的綠葉子蔬菜,但是為了防止旁人生疑,種類都只是那兩三種。
吃多了同樣的菜色之后驟然看見這樣從未見過的菜,林信平感覺自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不等著別人再說什么,林信平便將夾起的那筷子菜混著肉都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嚼了嚼。
白錦兒看著林信平的臉色頓時變綠,就好像他剛才吃下去的蔬菜一樣。
“嗚哇!”
“阿姐!”
“這是什么東西!好苦啊!”
“不準吐!”
看著少年作勢要把口中的東西吐出來,白錦兒忽地大聲喊了一聲,嚇得林信平喉頭一動,便將這些原本要吐出來的東西都吞了下去。
瞧著面前的人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白錦兒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這么難吃嗎?”
“當然啦!這菜是苦的阿姐!”
“因為這菜的名字就叫作苦瓜啊。”
“苦瓜?!”
“對啊,”
說著,白錦兒也伸出了自己的筷子,然后去盤中夾起一塊,并著一片肉片,送到了自己嘴里。
牙齒咬下的一瞬間,清苦的汁水在白錦兒的口中迸濺。
確實很苦啊,
白錦兒來到這兒之后,好久都沒有吃到過這樣子的味道了。
在她很小的時候,也是最討厭吃苦瓜了——哪怕媽媽說什么吃苦瓜清熱解暑,她都想方設法的要把它丟掉。結果等到再大一些的時候,就突然又吃的下去了。
和肉片或是雞蛋一起炒,最好吃不過。
“你嘗嘗,”
“或許沒你想的那么苦呢。”
白錦兒嚼著苦瓜,一邊和林信平說道。看著林信平不相信的樣子,她笑了笑,又夾了一片。
這時候,白老頭也伸出了自己的筷子。
在林信平的注視下,悠閑地吃起了苦瓜。
“味道不錯,”
“就是不知道夏天的時候,你還能不能買到了。”
“當然能啊阿翁,”
白錦兒對著白蠟頭粲然一笑,露出自己的兩個酒窩,
“我是什么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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