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姐,你放心吧。”
白錦兒將要端就去的菜擺在托盤上,給林信平交代完了之后,就端著托盤往大堂走出去。
“阿姐慢走啊”
“得了,”
“那你就在廚房里給我看著鍋子吧,那鍋里燉著老母雞,你差不多就打開蓋子攪合攪合,待會兒等著于大娘過來,就給她端著走了。其他呢你就別動,等我回來再說。”
目送著白錦兒的身影挑開了簾子后消失,林信平算是舒了心的笑起來。他轉而看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白老頭,湊到了老人的跟前,
“白翁,有什么事兒我能幫忙的嘛?”
這邊林信平給白老頭打著下手,那邊白錦兒替著林信平把菜給端了出來。送完了別的桌,白錦兒滿臉帶笑地抬著托盤往十三娘他們這桌走過去。
“得了吧啊,”
原本還說著說著好好的,結果白錦兒后面越聽越覺得奇怪。怎么聽這語氣,這小子還有點兒樂在其中是怎么說呢,
少女一拍林信平的肩膀。
白老頭沒說話,只斜瞄了林信平一眼,手中的大勺指了指架在角落里的小陶鍋。
“看火。”
“嗷!”
“十三娘來啦”
“好幾日沒見著您了,王叔叔可好,姑婆可好?”
“哎喲這元椿瞧著是越長越高了是,”
“眼見著是要比娘子高了才是。”
這邊王元椿看見白錦兒過來,肉眼可見的露出惋惜的神色——想來這么會兒的功夫,估計這小子就已經構思好要怎么捉弄林信平了。
白錦兒眨了眨眼睛,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
“哎喲小錦兒,”
“可不是嘛,這不好幾日了,”
“前幾日我那姑婆,非要叫我在家里陪著這臭小子讀書。你說我過了這么幾十年了,那些字認識我我都不認識它們。還偏偏叫我守著著臭小子讀書,說什么她孫子指定是個讀書人的材料,說不定以后舉試,還能混個一官半職當當。”
“我就和老人說可別做這個夢了,就這臭小子的顏色還參加舉試呢,他要是能認得千字啊,那都是他王守業積德祖上冒了青煙的了。”
果然如同林信平所說的,十三娘句句不離自己兒子,所言也幾乎都是貶低之詞。
“誰說我不識字的?我早一個月前就識得千字了!”
另一邊的王元椿顯然是不喜歡聽自己阿娘說的話。他直起了腰桿,亂蓬蓬的頭發頂在腦袋上,不服氣地說了一句。
“你識得千字了?你識得千字了?你要是識得千字,那先生教你讀書你還會說自己不會讀的?”
“我是不稀罕!什么之乎者也亂七八糟的,我根本不稀罕讀!”
“是是是都有你的理什么都有你的理,反正不會就不會吧,你老子掙這些錢不就是給他兒子揮霍的么?和我又有什么干系了?”
聽著這母子倆吵架的話語,白錦兒搖了搖頭。
“好了好了兩位兩位,”
“這天干氣躁的,這水喝的少了就是容易上火。這是我們店里特制的冰茶,喝下去清涼解渴,最是適合喉嚨干啞的時候了。”
“這是十三娘您要的涼拌苦瓜,慢用。”
剛才那番子爭論顯然是又讓婦人的體溫升高了。她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手掌呈扇風狀在自己臉旁邊擺了一會兒。
“謝謝你了啊小錦兒,”
“唉對了,林信平那小子呢?”
“噢他啊,”
聽見十三娘問到林信平,察覺到坐著的小男孩的身體一瞬間繃緊,白錦兒的眼珠子一轉,臉上笑了笑,一邊伸手去自己腰后的荷包里摸索什么。
“他啊,現在在廚房幫忙的嘛。笨手笨腳的,剛才在廚房把碗給摔了,我這會兒正罰他打掃干凈呢。”
蹲在陶鍋前面的林信平打了個噴嚏。
“嗐你看看你這人,”
“這店里這么多客人的,忙活的頭昏了,碰掉個什么瓶瓶罐罐的東西多正常不是。你也不要太怪他了,”
“不想我們家這個……”
“啊!”
白錦兒在十三娘又要再一次把林信平和王元椿進行對比的時候,及時開口打斷了婦人的話頭。
好家伙,這胳膊肘也太向外拐了些。
以前就見過溺愛自己家孩子的,這會兒竟然還見到個溺愛別人家孩子的。
要不是對林信平的身世算是了如指掌,白錦兒都要懷疑是不是林信平才是王家十三娘的親生孩子了。
“我摸到個好東西,”
察覺到母子倆朝自己投來的疑惑的目光,白錦兒十分自然地笑了笑。隨后手從背后神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塊花生糖。
花生糖,是前世白錦兒特別喜歡的吃的那種。用加熱的融融的糖漿包裹住花生碎和各種堅果干,再用木板和石板定型,成一塊巨大巨大的花生堅果糖。完全硬實之后就可以用刀,切成更好入口的小方塊狀,
是最適合孩子打發時間時候吃的零食了。
白錦兒自己有糖,有花生,雖然沒有別的種類的堅果,但是自己做花生糖,倒也不是很難。
“喏,”
說話間的功夫,
白錦兒將手中的花生糖遞到了王元椿的手中
“可憐見的,”
白錦兒很是同情地拍了拍林信平的肩膀。
“你怎么不去和十三娘說說,叫她不要再拿你和她兒子做對比了?”
“我說了阿姐,你當我沒說么,”林信平苦笑。
“我上次和她說了許久,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結果十三娘根本沒聽懂我再說什么,還以為我是故意找她寒暄,賣弄謙虛去了。”
“我還照著你教我說的那樣,和她說這樣對元椿的教育不好,要給元椿從小樹立起自信,平常也別總是打罵他,偶爾也要揀將些元椿做的好事,夸一夸他才是。”
“結果你知道什么嗎阿姐,十三娘竟然就拽著我站街頭說了半個時辰元椿最近又干什么壞事了,他又把哪家墻踹塌了把哪家的貓尾巴毛給拔了。”
“最后講了半天,還是繞到了我到底有多懂事這件事情上來……”
林信平越說越無奈,最后直接扶額,一邊搖著頭一邊和面前的姑娘說話:
“阿姐啊,我還是第一次覺得被人夸獎,是這么糟心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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