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陽是陪著上司褚亮去了一趟東市,取回褚亮在首飾鋪子給自己娘子定制的發簪;之后才去的西市,在圓香餅鋪買了十個胡麻餅,這才打道回府。
若是白錦兒一開始決定去東市,說不定就會在東市遇上陶陽;或者說白錦兒取了錢之后又去西市,亦可以在西市遇到去買胡麻餅的男人。
十二萬四千六百五十畝的長安城,偌大的長安城,
區區的兩個人想要見面,
便是這樣陰差陽錯的困難。
不過幸運,也不幸的是,
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現在就身在長安,很可能,只有幾坊之隔。
“白小娘子回來了?”
青竹丹楓院門口,靳鶴七依舊手里拿著笤帚,就好像一直沒有放下來的時間一樣——看見白錦兒遠遠地走過來,他手上清掃的動作暫停下來,面帶微笑地看向她。
“是啊,”
走到靳鶴七的面前,白錦兒搓了搓雙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靳叔抱歉,我沒給你帶你說的青梅餅。是因為”
說著,白錦兒將剛才街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靳鶴七說了。包括那孩子的長相,那孩子從自己身上把荷包摸走的手段,還有后面自己去不良人那里報案,那個不良人和她說的那些話
說的詳詳細細,
像是在訴苦似的。
聽完白錦兒的話,靳鶴七微微挑眉,他臉上是看不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只是也沒有過多情緒的波動,
“這伙小賊,我倒也是略有耳聞。城中不良人今日確實是懈怠了些,竟然連這樣的小賊都讓猖獗甚久。
不過想來那不良人既敢這般同你說,想來確實是有抓捕歸案的把握了。白小娘子同那不良人說住處的時候,可是報得此處的名號?”
“是的。”
“那就好了,”靳鶴七點點頭,
“如此,倒也不怕他們隱瞞不報了。只不過這般小賊,贓物到手便都花的干凈了,白小娘子還是不要太抱太大的希望才是。”
“我知道的,”白錦兒的神色有些頹然,“我想也是的,所以倒也沒多大的期待。”
看著白錦兒露出的表情,靳鶴七眨了眨眼睛,他微微一笑,笑容帶著關心和關切的意味,
“小娘子那荷包中的錢多么?若是多,白小娘子這幾日生活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同主人說一說,主人一定會愿意幫助小娘子的。”
“不不不,”
聽見靳鶴七說要找他的主人請求幫助,白錦兒趕忙搖了搖頭。先不說她本與這家的大人物主人不是很熟悉,就是熟悉,也不好得說一下子就和人家借那么一大筆錢,
況且,
倒也沒到那山窮水盡一般的地步。
“多謝靳叔,不過那荷包中,也沒有多少錢,雖說是遺失了,但是也沒到無法生活的地步。我身上,還有些錢足夠謀生的了。”
“是嗎,那就好,
不過白小娘子不必與我們客氣。”靳鶴七自然不會看不出白錦兒心中的顧慮,他平日里大方得體的笑容此時多了一分真誠,
“你是李將軍的朋友,也就是我們主人的朋友。相信主人,也一定和小娘子說過了。”
這話讓白錦兒回想起在李守義引薦下,和這青竹丹楓的主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那身穿華服的男人確實是笑呵呵地說過這話,但是白錦兒又不會傻乎乎地真把這話當十分真的聽進去了。
這會子靳鶴七就算這么再強調了一遍,
白錦兒也不會當真的聽。
“我明白我明白,
不過是真的,
是真的真的。”
好不容易和靳鶴七交代清楚明白了,白錦兒進青竹丹楓,走在環境清幽舒雅的小路上,白錦兒卻覺得很疲累了。往日里還有些閑情雅致欣賞這園子的布景,今天卻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沒了那種心思。
今天的長安城初見計劃是流產了,
白錦兒想回去睡個覺,順便好好清點一下,自己身上的財產。
誰想她剛剛回到屋子,才坐下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休息呢,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這不僅突兀,還讓白錦兒覺得有些疑惑,
李守義走了之后,這兒可就沒有她認識的客人了,怎么這會子會有敲門聲呢?
從床上下來,白錦兒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儀表堂堂氣質不凡的男子,手中撐著一個雀頭杖。看見白錦兒開門,
他轉過頭來,對著白錦兒笑了笑。
“不,不秋郎君”
站在白錦兒眼前的男人,正是青竹丹楓的主人。他的姓名白錦兒不知道,因為李守義說,他讓別人都稱呼他為不秋郎君。
白錦兒當然也是這么稱呼他的。
男人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白錦兒,
他臉上的笑容和靳鶴七的簡直如出一轍,唯一的區別就是,長相容貌比較英俊些的不秋郎君,笑起來要比靳鶴七好看一些。
“原本我是不愿叨擾小娘子的,
我單獨拜訪,也于理不合。不過方才聽鶴七說,今日小娘子上街,遭遇了盜賊?”
這么快?!
比起驚訝靳鶴七會把這件事情和男人說,白錦兒更驚訝的是,他竟然這么快就說了。
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才好,白錦兒只好嗯嗯啊啊地點了點頭,算是對男人問話的回應。
“果真如此。”
得到了白錦兒的肯定,男人伸手,從腰后解下一個小荷包,遞到白錦兒面前。
“這兒有兩百余錢,雖說不多,但也希望你收下,以備不時之需。”
“不不不郎君我不能收,我方才和靳叔說.....”
“我知道,鶴七已經同我說了,”男人點點頭,“不過秉正離開之前,囑咐了我要好生照顧你。這盜賊一事雖非我所能控制,但畢竟是小娘子在我這兒遭受的挫折,出于我的承諾,我也應當這般作為才是。”
“啊?”
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回答,白錦兒有些為難。她是不想接他的荷包,但是他這么說,白錦兒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正糾結之際,忽然又聽男人說:
“或者就當我暫時借用小娘子的,等到小娘子尋回被盜的荷包,再歸還也不遲。
小娘子怕是還不知道,我其實,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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