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怕有好些日子沒見過宋桂香了,
所以再在店里看見她的時候,
白錦兒很是驚喜。
少女站在人來人往的店鋪中央,卻莫名地有些孤寂,
聽到劉饕的話從廚房出來的白錦兒,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幅場景。
“呀阿香,你來了。
你可好久沒來店里了。”
她走上前去,牽起宋桂香的雙手。
“你這里,生意很好,地方也變大了。”
宋桂香環視店內一周,淡淡地開口。白錦兒笑著點點頭,
“來來來別站著說,找個地方吃點喝點,然后再說話。”說完,白錦兒拉著宋桂香,便上二樓去。
“怎么樣,我這鋪子,
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給宋桂香上了一壺酒一碟小菜,白錦兒在少女對面坐下。
“你以前還說我這兒又小又土氣,這會子怎么樣?是不是也能入阿香你的法眼了?”
宋桂香沒有說話,
她看了白錦兒幾眼,隨后將那酒壺拿起,給自己面前倒了一杯。
“咦?”
白錦兒察覺到宋桂香有些不對勁,眨了眨眼睛。把她的杯子往前遞了遞,
“還沒給我倒呢。”
“你想來還要做事吧,”宋桂香緩緩說道,“還是不要飲酒的好。”
“就一杯罷了,你從前見我不都飲一壺么,有什么干系。”
“現在,大概與從有些不一樣了。”
“嗯?這是什么意思?”
“老板娘!”
兩人正說著話呢,樓下一伙計“蹬蹬蹬”跑上樓來,看見白錦兒后松了口氣,
“老板娘,廚房那邊叫你過去呢。”
“噢我知道了。”
白錦兒回過頭,對著宋桂香笑笑:
“阿香,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啊,我先去把事情做了。你想吃些什么只管和伙計們說就是了啊。”
少女沒有回答,點了點頭。
白錦兒站起身來離去,宋桂香看著她的背影走下樓梯直至消失不見。
一直在廚房忙活著的白錦兒沒有多少能出來的機會,
即便是有,也就是上樓來和宋桂香說上幾句之后,就又得回去做事。這么來來回回幾次白錦兒嫌麻煩,就干脆不來了,
打算等著休店之后,再去和宋桂香說幾句。
誰知道等她出來的時候,
宋桂香已經離開了。
“嗯?已經走了嗎?”
“是啊。”
劉饕從柜臺后面走出來,將賬本遞到白錦兒的手中。
“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我說要和你說一聲她也不讓,直接就走了。”
“啊”
懷里抱著劉饕遞來的賬本,白錦兒的眉頭微微皺起。
“不過話說啊,
你和宋家那小姑娘的關系,真是我意料之外的好啊。那姑娘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那種性格的孩子,想要相處到親密的朋友可實在不容易。”
劉饕倚靠在柜臺上,
他兩鬢間,竟然已經出現了些許的白發。
“不過,照我看來,那孩子的性格我還是不大放心,要是可以,你還是少和她來往些比較好。再說了,你現在和她阿爺,不是正合作的關系嗎?她如果那么討厭她阿爺,說不定,也會因此而討厭起你來。”
“劉叔,
你是不是老了。”
聽完劉饕的話,白錦兒反而是笑笑,懷抱著賬本,用調皮的語氣對著男人說道:
“你最近可越來越喜歡說教了。要是再這樣,說不定小元以后都不愛和你說話了。”
“嘖你這臭丫頭,
我好言好語相勸,你反倒嫌棄起我啰嗦了。小元可不像你這樣叛逆,聽話著呢。”
白錦兒哼了一聲,
邁步走回了柜臺。
在那之后,宋桂香竟然一次都沒再來店里了,
白錦兒心中自然也隱隱明白,
劉饕說的雖不十分對,但好像對了三四分。
唉,這樣表面張揚刺猬一般,其實內心纖細敏感的人是最讓人頭疼的了,特別是對于白錦兒這種性格來說,
但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做了幫助宋桂香走出封閉的自我世界,開始學會慢慢接受外面的人,
如果這么不明不白地被冤枉了,
導致這段時間的努力全都白費,
白錦兒又極不愿意。
這樣想著,她提筆寫下了一封的書信。
“宋郎君!”
宋灞子剛下樓,就聽到有人叫自己。
他回過頭一看,發現白錦兒站在院落之中,笑呵呵地對著自己招了招手。
“陶三娘子,你竟然還沒回去?”
彼時他們正招待完了一位貴客,按著慣例來說,白錦兒應該是早已經回到了那邊的;結果她竟站在這等自己,讓宋灞子有些疑惑。
“馬上就回去了,
不過有些事情想要麻煩一下宋郎君。”
說著,白錦兒從懷中摸出了一個信封。
“這封信,可否麻煩郎君替我送給令媛呢?”
“嗯?”
宋灞子從樓梯上走下來,來到白錦兒的面前;他伸手接過白錦兒遞來的信封,干凈的紙面上,用不怎么好看的筆跡寫著“宋家阿香啟”五個小字。
宋灞子總是維持著的和善內斂的面色消失了,
這時候他的神情,應該才是每日他真正的心情吧。
“令媛最近,似乎對我有些誤會,
我想這封信也許能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聞言,宋灞子看了白錦兒一眼,
瞬時,那和善中帶著幾絲虛偽的笑容,又重現綻放在了宋灞子的臉上。
“我知道了,
娘子如此掛心與小女的友誼,在下師傅呢感激。”
“哪里,”
白錦兒雙手背在背后,
和宋灞子比起來,女人的笑容坦誠而真摯。
“這就是朋友之間應該做的啊。”
宋灞子坐在房內,
手中的信紙展開,信封已經被他丟在了一邊。
他靠在坐榻上,眼神落在眼前,那實在是說不上好看的字跡上。
“阿香親啟。
那日你來店中,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讓我有些不安。衷心之言,甚至還有些不高興”
“阿郎!”
門外,宋灞子的奴仆敲了幾遍門,
沒有聽到宋灞子的聲音,他咬咬牙,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將腦袋探進了屋內。
“阿郎?有一封神都來的”
他看見燭火的光映照在正閱讀著信件的宋灞子臉上,
不知為什么,
男人總覺得自家主人的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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