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遇見的契機不對，她能夠信任她，卻無法將愛情交給他；他能夠愛她，卻無法信任她會愛他。

所以，他們錯過了。

巫扶……

我的巫扶！

其實，我大概愛過你吧。

如果我勇敢一些，或者你多信任我一些，或許我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晶瑩的淚水滑過她的眼角，巫苗苗第一次意識到——那個叫巫扶的在她心底刻下了怎樣的痕跡。

他真的太狠了！

對他自己狠，對她也狠。

李穎華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老祖宗落淚的樣子。

他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想要問她怎么了，但在他觸到她目光望向的方向，他怔了一下。

那是一個虛無的，沒有任何方向的方向。

在那個方向里呆著的人，還能有誰？

怕不是老祖宗記憶里的那個巫扶吧……

李穎華在心里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唉……

擁有著巫扶記憶的他，怎么可能不妒忌巫扶與老祖宗之間的故事。

那些平等的，能夠肩并戶作戰匠日子，那些默契十足的對視，讓人有一種無法插足他們之間的感覺。

他明明是巫扶，卻永遠無法取代巫扶在老祖宗心里的位置。

他想，老祖宗那天不經意地說出的那句——曾經喜歡過——大概是真的，她喜歡過巫扶，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巫扶變成了那樣的結局。也正是因為那樣的結局，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他。

雖然他擁有著巫扶完整的記憶，能夠回憶起巫扶所有的掙扎與痛苦，其實他還是不是很明白——為什么巫扶會那樣做？

難怪真的只是因為巫扶覺得，那樣的自己得不到老祖宗的愛情，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的“洗白”自己，創造出了一個他出來嗎？

愛情，真的能夠讓一個意氣風發的神靈變得懦弱、自卑，最后做出那樣的選擇嗎？

到底要多深愛，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懦夫？

而他，而他李穎華，真的能夠比得上巫扶嗎？

如果連巫扶都做不到的事情，巫扶賃什么覺得他創造出來的“李穎華”就能夠做到？

若“李穎華”是巫扶創造出來的，那現在的他還是真正的他嗎？

還是說，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別人提前設定好的，就像程序一般？

李穎華不是很確定，但要他說一點都不在乎也不可能，可是這些一旦放到老祖宗面前，那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因為不管“李穎華”是不是巫扶創造出來的，李穎華只知道——我就是李穎華，我所有的感受都是真的，我現在也是真的愛著老祖宗，這就夠了。

即使他一輩子成不了巫扶，也取代不了巫扶在老祖宗心里的位置，但是最終陪在老祖宗身邊的人是他，這就夠了。

“對不起，我走了一會兒神。”巫苗苗回過神來，看到李穎華看著自己發呆，擦掉臉上的淚水，對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李穎華輕輕搖了搖頭：“沒關系，我明白的。雖然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但其實對于老祖宗來說，他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吧？我記得，以前老祖宗即使是失憶的時候，也會常常跟我提起他，說他有多么多么優秀，讓我一定要努力，不能丟了他的臉。”

“我……”巫苗苗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個時候她說那些，其實是為了激勵他，真的不是拿他跟巫扶比較，覺得他比巫扶差。

好吧，比較這種事情無可避免，但這跟這個無關。

“我沒有別的意思，老祖宗不用解釋，其實我知道，在某些方面，我是比不了巫扶的。不過那有什么關系，我本來就不是巫扶，我是李穎華，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想做的。”

“嗯。”巫苗苗說道，“你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李穎華朝前面走了幾步，因為他最近又長高了一些，讓巫苗苗不得不抬起頭來望向他。

在她以為李穎華要跟她說什么的時候，一個濕潤的吻落到了她的額頭上。

“在巫扶的記憶里，他也這樣親過你，老祖宗可以好好對比一下，我們兩個的吻有什么不同。”李穎華望著她的眼睛，說道。

巫苗苗怔了一下：“你……”

“我不怕對比。我們本來就不同，出生不同，人生境遇不同，性格不同，未來會做的選擇也會不同，我們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我們同時愛上了同一個女人。而且我比他的運氣更好一些，我是出現在后面的那一個。所以他當時做那樣的決定的時候，一定妒忌死我了。”

巫苗苗望著李穎華嘴角的笑容，有些出神。

她居然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到一點不服氣，就好像事實本來就是如此一般。

“不過老祖宗曾經喜歡過他這件事情，也讓我妒忌呢。我努力到現在，老祖宗都不肯松口，結果他到比我先得了。老祖宗，你以后可要好好考慮考慮，未來到底要怎么喜歡我才行，你對我的喜歡，一定不能比他少了。”說到這里，李穎華停頓了一下，指了指她的胸口，“只要你對我的喜歡比他多，我允許你在這個地方給他留一個位置。”

巫苗苗才剛剛恢復的眼眶，再一次酸澀了：“穎華……”

“嗯？”

“你好像真的長大了！”

“喂，我本來就不是小孩子好嗎？”李穎華一氣，伸手就往她的頭頂伸了過去，一陣亂揉，“胡說八道，說我像小孩子，你看看你自己，你什么時候不像小孩子了？愛吃零食，愛玩游戲，還愛偷偷背著我跑出去玩，你自己說，你哪里不像小孩子了？你還好意思說我？真是的，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給弄沒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考慮過喜歡我這件事情？你不會覺得，女巫之戒在我向上，你還有機會喜歡別人吧？”

“沒有。”巫苗苗趕緊把他的手給扒下來。

這小子，什么時候長這么高了？居然還仗著身高欺負她，太過份了！

“沒有最好，你要是敢那樣做，我就敢打翻醞壇子給你看，再對著你剪一上午的花枝。”李穎華氣呼呼地，轉身回了廚房，“哼！我灶上還燉著東西，懶得跟你理論。”

巫苗苗：“……”

所以，你大清早起來，當著我的面那么兇殘的修枝花枝，其實都是故意的？

不過這么有活力和殺傷力的李穎華，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既新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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