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詩書六藝，這些都是盛京城中姑娘用以爭得一門好姻緣的手段。

特別是官職不甚高的官家兒女，若是想要一朝飛上枝頭成為鳳凰，那么更是要使盡渾身解數了。

這番謝黎并未準備，她本就是前來湊個熱鬧，如今瞧見蜜兒“淪落風塵”的場面，以及那對她意義非凡的“驚鴻一舞”，她甚至連再看下去的念頭都快沒有了。

而不遠處，如泉水叮咚的琴音流淌而來，一黃衣女子站在船頭，迎著眾人盈盈一拜。

而后她跪在船頭，有微風拂來，腳上系著的銀鈴微動，清脆的鈴聲霎時間傳入眾人的耳中。

銀鈴清脆，如清風拂面，方才的靡靡之音瞬間從眾人的腦中消除而去。

謝黎也循聲望去，卻是愣了片刻，啟唇笑道：“是她。”

這黃衣女子，竟是言姑娘。

赤腳站在船頭，她慢慢的開始動作起來，一彎腰，一點足，腰肢輕扭，銀鈴清脆，美人笑意漸甚，啟唇有歌聲溢了出來，清麗脫俗。

一曲了，花船便緩緩停靠在淮樓前，言芊芊略微喘了口氣，心滿意足的接受著眾人驚艷的目光。

“言姑娘，舞技高超啊。”有人率先鼓起掌來，緊接著便有更多的人開始稱贊。

蕭玥也暗自點點頭，這言芊芊總算是沒有辜負她的一番期盼。

轉眸看見謝黎仍在愣神，蕭玥輕蔑的冷哼一聲，突然一揚手，一樣物什兒飄然落到船上。

這突兀的動作叫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蕭玥身上，蕭玥巧笑嫣然。

“芊芊，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哪有人這樣送人禮物的？

大家免不得腹誹道。

可是言芊芊卻是突然展顏一笑，趕緊蹲下身將那東西拾了起來，轉身遞給了小丫頭。

正當大家都不明就里時，言芊芊突然眉眼彎彎，直直對準了謝黎和沈夢的包廂。

“謝大小姐，芊芊斗膽，可否請謝大小姐舞上一曲？”她此番本就驚艷了眾人，點名的對象又是艷名在外，草包之名在外的謝黎，兩相對比，有人就回過味兒來了。

這是要報上一次的仇了。

言芊芊眉梢輕揚，頗有些挑釁的看著謝黎。

謝黎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頭，才抬眼去看這言芊芊。

“你要我跳舞？”

謝黎覺得很是稀奇，慢騰騰的站了起來。

言芊芊點點頭，“謝大小姐的舞姿定是出眾的。”

“你們也都想看我跳舞？”謝黎又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看向其他的人。

眾人面上看戲的表情更甚，蕭玥更是恨不得一腳把謝黎踢到那船上，叫眾人好好看看這謝黎風姿。

原本，蕭玥對謝黎的敵意已經夠深的了，而自從謝恬告訴她，謝黎膽大包天的算計自家哥哥，她那要毀了謝黎的心就愈發的盛了。

更何論，蕭璟不自覺飄到謝黎身上的眼神，她又不瞎……

有一個謝恬就夠了，哥哥可以有一個聽話懂事的小乖乖……

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拽成拳頭，蕭玥用了十二分力氣，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露出半分破綻來。

謝恬也從角落中挪了出來，柔柔的對眾人屈膝一禮：“大家不要為難我家大姐姐，大姐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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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我印象中，謝大小姐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啊……”哄笑聲響起，將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嘲笑湮滅，謝恬泫然欲泣。

傅明有些心疼，幾乎是怒視著謝黎：“謝大小姐，你到底要不要應戰？不應戰，就快些認輸，不要再讓你四妹妹替你擔了這嘲笑。”

話音落，果然見謝恬謹小慎微的表情中摻雜了些許感激之意。

那秋水盈盈的眸光在傅明身上頓住，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傅明便覺得自己腦子里面那根繃得緊緊的弦，“啪”的一聲，便斷開了。

“就是這樣。”對上沈夢頗有些擔憂的目光，謝黎淡然的搖搖頭，聳聳肩。

迎著眾人的目光，謝黎懶懶的點頭：“想看我跳舞，可以的。不過……看我跳舞很貴的。”

“哈哈哈，能有多貴，有卿卿姑娘的舞貴嗎？”

本是一句嘲笑，但是謝黎卻是認真的蹙眉想了想，“大概要貴上一點點。”

“哈哈哈哈……”笑聲飛上屋檐，所有人都笑瘋了似的，前仰后合，嘲笑著謝黎的不自量力。

“那你要多貴？”

蕭玥趁熱打鐵，拋下這個問題。

“一人，一百金吧。”

“咳咳咳……謝黎，你瘋了？”蕭玥被嗆住，不可置信的看著謝黎。

謝黎點頭，“若不然，人人都來向我挑戰，我今日不得累死在這里。”謝黎覺得自己想了一個很好的主意，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大家覺得如何呢？”

“若是謝大小姐的舞姿比那顧卿卿還要出眾，別說一百金，一千金也行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家伙又補充一句。

“對啊對啊……”

“就是就是……”

“那么，請淮樓掌柜將今日店中進出的名單拿給我，我之后會上門一家家清算的，一人一千金。”

話音落，謝黎翩然下樓，到了言芊芊的船上。

船不大，只有堪堪一個小廳的大小，謝黎微微比劃了下，暗自點點頭。

“既然要同卿卿姑娘相比，那我也就跳驚鴻舞吧。”

“驚鴻？”言芊芊不可置信的看著謝黎，“你會跳驚鴻舞？”

不說跳得如何，若是謝黎能把驚鴻舞完完整整跳出來，那么她無論如何也就輸了。

她的聲音提高，喧嚷的淮樓也是安靜了片刻。

“謝黎會跳驚鴻舞？”蕭玥也有些詫異，轉頭問謝恬。

謝恬愣住，片刻后搖搖頭，“我未曾聽說過大姐姐會跳舞。”

蕭玥便冷笑一聲，“大言不慚。”

然而無論眾人怎么想，謝黎話已經放在此處了。

“那么，誰會驚鴻的舞曲呢？”謝黎言笑晏晏。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片刻后，沈夢站了起來。

她會驚鴻舞曲，但是彈奏并不順暢，這樣繁復的曲子，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

卻沒想，她剛欲說話，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大小姐缺人彈曲呀，我來如何？”

－－－－－－題外話－－－－－－

要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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