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不過爺爺今日我記著你了。”他陰鷙出口。
朱琦貝拾起桌上的錢袋子,輕蔑一哼。她身上也有傷,雖不重但是一直流血,臉色已經蒼白。
“我也記著你們了,不過幾個敗類而已。”朱琦貝扔下這句話,就領著朱琦羅轉身離去。
身后,霍風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總有一天,他會再找到這女子!
兩姐妹互相扶持著走了半路。朱琦貝臉色越來越蒼白,嚇得朱琦羅連連哭出聲來。而此時,朱琦貝才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
朱琦羅這下連哭都哭不出聲了,直勾勾盯著姐姐的左手拇指,震驚捂住嘴巴。
之間朱琦貝的左手拇指,指甲全部翻過去,血肉模糊。甚至那整根指頭都是扭曲變形。看的叫人揪心驚顫。
原來,朱琦貝眼尖,發現那霍風的篩子是一種軟木制成。這種木頭有個特性,承力到一個程度便會從內部裂開。但是又不會立刻分裂,需合適角度,合適力道才行。
朱琦貝在比賽開始前檢查篩子的時候,先用用自己指甲將每個篩子都刮了一層,然后又狠狠戳了那篩子,導致左手拇指幾乎被廢。那篩子內部已經分散,最后才會分裂成兩半。
篩子被刮,依然不是完美的方正,擲出的時候,左右都跑不過四、五、六這幾面。
朱琦貝比賽時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但是既然是場性命攸關的賭局,為何不能僥幸賭下去。事實證明,她最后也贏了不是。
回到大樹底下后,朱父與朱母見此情形,后悔讓朱琦貝出去尋找食物,直悔的腸子都青了。朱母抱著朱琦貝,嚶嚶哭出,一聲聲喊著‘苦命女兒’。沒錢請大夫,就只能找些草藥給朱琦貝敷上。
朱家人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又沒,日沒夜的趕了兩天,走到一處寺廟門口。這寺廟規模還行,看著也有不少僧人。他們進去以后只道是家有災禍,逃難至此。幾個小師傅便領他們來了一間小禪房休息。
朱琦貝晚間與朱琦羅躺在一處,妹妹已經酣睡,她卻是全無睡意,心中思緒萬千。
朱父朱母始終不肯講明真相,他們這樣一路逃下去也不是辦法。早晚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寺院雖然隱秘不容易被人想到,但也不是長久居住之策。
除非除非像上一世一樣,去尋找兇手仇家。前世,她在睡夢中不明不白的被人下藥掐死,至今還沒有思索出是誰干的。前仇新恨加起來,她朱琦貝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第二日清早,朱琦貝告訴朱父,想他可以重操舊業教授寺廟里的小僧人。這樣一來,朱家就能在這里呆的時間久一點。她沒有說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如今的朱家人都是驚弓之鳥,被誤會是要撇下他們不管就麻煩了。
寺廟里的小沙彌來給他們送齋飯的時候,無意中透露今日將會有貴客來此廟還愿,是京城里來的大戶人家。
朱琦貝心生疑慮,這里離京城雖說不遠,但也不近了,來回要幾天的路程。京城附近也不是沒有寺院,怎會大費周章的來此還愿。她看那小沙彌人老實,就不免多問了幾嘴,哪知沙彌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她震驚不已。
小沙彌說那貴客是京中洛府的老夫人,曾經路過此處,順便上了香捐了香火錢,后來許的愿成了,就一心一意想要來這里還愿。
朱琦貝心驚,她剛想著重回洛府,這老太太就撞上來了。洛府的老夫人本姓是霍,洛府中的人都稱她一聲霍老夫人。朱琦貝對這老夫人可是熟悉的緊,當下就開始打算怎么好好利用這天賜良機。
朱琦貝與那守大堂神殿的僧人攀話,又故意將自己的手指露出。那僧人菩薩心腸,一見便是不忍,立刻跑去給她找藥。朱琦貝趁機將簽筒拿過來,并在里面做了手腳。
待那僧人回來之后,并沒有發現異常,只囑咐她要時時上藥。朱琦貝謝過之后就轉身離開。
晌午時分,寺廟門口停了一頂青灰的轎子,轎旁大概有十幾個仆從和七八名婢女。
朱琦貝躲在暗處,一一將這些人記下。霍老夫人這次帶來的丫頭,是她身邊做貼心的幾個。其中她深知的四個是,紫雯、粉晴、赤朱、藍翹。
四個丫頭雖年輕,但在洛府中資歷不短,都是從小進府的。深得霍老夫人的歡心。其中最得寵的是藍翹,最囂張跋扈的是紫雯。粉晴與赤朱二人,她上一世倒是沒多關心,想來也不會是什么簡單角色。
自己想要通過霍老夫人一舉進入洛府,這些丫頭們卻是個麻煩。
轎簾被掀開,一個頭發斑白,滿臉風霜皺紋,錦衣綢緞的老婦下來。她手執了一根雕木鑲金拐杖,頭上簪了幾顆碩大的明珠,耳墜翠綠寶石。端的是雍容華態,貴氣逼人。
霍老夫人威儀一出,所有人都低頭恭謹,看得出來很是敬畏。
僧人們連忙引著老夫人進去。朱琦貝看她進了大殿以后,才算是安心。自己也急急忙忙回到禪房,告訴朱父朱母,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收拾了些東西,然后就慌慌張張的出了寺廟。期間還與之前送齋飯的小沙彌撞上了。小沙彌見她之前感興趣這京城里來的大戶人家,于是就多嘴又說了兩句。
“小姐姐,你可知道那霍老夫人今日抽了個什么簽?先是個下下簽,后又是個女兒簽。但那女兒簽不知被誰不小心折斷了。這霍老夫人都一把年紀了,怎會再生出個女兒來。但是她看到那簽后,竟當場昏了過去。”
朱琦貝與他含糊幾句后,就急匆匆離開了。霍老夫人應當還要在廟里耽擱半晌才能返程。兩天的路程中間一定會投一次客棧。她就只要躲在第二天霍老夫人經過的道路旁邊就好。
計劃施行之前,她還特意折了路旁三條柳枝插在身上。路旁有個小樹林,她走了兩日,腳都出血了。就在小樹林里睡了一晚上。只待第二天一早醒來。
哪知這天夜里,注定也是不安生。她睡著的時候,只覺得夢中自己腳踝處有股黏黏滑滑的感覺。從夢里驚醒,她低頭一看,一條花紅的小蛇,正吐著蛇信子,盤在她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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