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外冷風呼呼,窗扇啪嗒一聲吹開,清晨的寧靜被打破,寒風從窗外灌進屋內。
明染被聲響驚醒,裹著衾被坐起身來,睡意朦朧地看著被來回吹打的窗扇。
一名丫鬟輕輕推門而入,快步往百花屏風后邁步,欲要去關上窗。
“不必了,這屋子暗沉沉的,透透氣吧。”
丫鬟驚愕看上榻,心中嘀咕自家小姐今日為何醒得早,“小姐醒了,可要起身?”
“起吧。”明染被寒風襲走了睡意,緩緩起身。
丫鬟轉身出屋,命人端進一盆熱水,她輕輕擰了一下臉帕,遞給了明染。
明染接過熱氣騰騰的臉帕往自己面上擦拭,然后又接過丫鬟遞來的漱口水。
洗漱完畢后,丫鬟拿過一旁備下的紅色云錦緞襖,手腳利索替明染穿戴好。
明染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錦衣,上面是珍貴的孔雀絲線所繡的梅花,原本的寬袖已被改成了窄袖,正合她心意。
丫鬟見她面色帶喜,笑道:“昨日夫人送來的,還配上了一套云彩鎏金釵。”
明染往梳妝匣上看了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
穿戴好后,她落座梳妝臺前,看著黃銅鏡里影影綽綽的面容。
“一會兒將竹清,嵐靈喚進來,我有事吩咐。”
“是,小姐。”丫鬟對著黃銅鏡里點了點頭,繼續為明染綰發。
當初明染身邊共有云荷,拂月,竹清,嵐靈四人伺候,因當時她剛穿越入這具身子,怕行事出錯被身邊的人看出破綻,所以她將跟隨自己的四個大丫鬟打發出了外院,因身邊不能沒人伺候,便只留下了云荷一人。
昨日她將云荷留在了蘇府,眼下不得不重新用起幾人,比起府中不得親近的下人們,當然還是她自己院子里的人更可靠。
正在為明染梳髻的便是拂月,她側首看了看自家小姐的發髻,“好了,小姐。”
眼前的女子肌膚似雪如凝脂般透潤,櫻桃小唇不點而赤,眼如清泉,淡掃蛾眉。
她心里由衷感嘆道,小姐可真是比那畫上的謫仙還要美上幾分。
明染看著鏡內滿意地笑了笑,“去吧。”她緩緩起身,走到紫檀木圓桌上落座。
拂月走出了屋,很快領著竹清,嵐靈兩人進入屋子。
竹清手上端著托盤,她快步將盤里的早飯放在桌上。
“小姐,這是您最愛吃的金絲糕。”
明染笑著看向她,“放下吧。”
竹清立身到拂月與嵐靈一旁,低垂著頭,等待著明染吩咐。
“嵐靈。”明染對著中間的女子喊道。
一張清秀的面容抬起,“小姐。”
“我記得你有些功夫?”
嵐靈點頭,“奴婢與云荷當初一起在府里的武師那里學過一陣。”
武師便是府中專門請來教導府里的男丁,而女子不便習武,便由自家丫鬟學來,保護主子。
看來近一年多未貼身伺候,小姐都快遺忘了自己是她第一護衛。
明染拈起一塊金絲糕,“你近幾日去守在蘇府外,看看可有什么異動。”
她看了一眼嵐靈不解的面容,又道:“當初在護城河救過我的蘇小姐,她的母親前些時日去世了,昨夜我已查清,她母親是毒發身亡,所以要你看住蘇府,我要替蘇小姐查出害母兇手。”
三人由起初的吃驚表情轉瞬變為了然。
原來小姐昨晚深夜未歸是替蘇小姐去查真相。
“奴婢明白。”嵐靈道。
明染小口吃著手里的金絲糕,偶爾舀起一勺肉糜粥喝下。
“竹清。”她低頭喊道。
竹清笑著邁上一步,“奴婢在。”
明染抬頭看向她,這丫頭看起來少了幾分沉穩。
“替我查一查宸王。”
“小姐,要查宸王?”竹清收起面上的笑容,不太確定。
明染放下手里的勺羹,起身來走向她。
“宸王近兩年的消息,凡是能打聽出來的,事無巨細的探來。”
竹清點頭領命,不敢質疑自家小姐的吩咐。
兩人曲膝退去,走到房門口時,又聽見明染的話。
“此事不可聲張,包括夫人也不能告知。”
嵐靈與竹清齊聲道:“是。”
說完兩人便邁步離去,穿過回廊走出了雪琉院。
明染慢慢步到房門口,屋外所見之處,皆是白雪。
她走到房檐下,仰面望向天際,伸出手接住了飄落下來的雪花,細小雪花融化在她手里。
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快過年了。”
拂月走到她一旁,將手里的狐毛鑲邊斗篷為她系上。
“小姐,手爐。”
明染低頭輕輕一笑,接過手爐,“走吧,給母親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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