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多少人?“
見蔡管事著急地說話都結巴了,秦吳氏與王婆子也緊張起來。
人蔡管事怎么地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見識過大場面的人,王婆子與秦吳氏只是一介村婦,蔡管事都著急的事情,她們自是想都不敢去想。
“四個人!”
蔡管事答道。
見蔡管事這樣說,王婆子與秦吳氏不自由地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是百來人的大陣仗呢。
“那派來的人說了什么?”
既是四個人,又有人特意囑咐了,能難到哪里去呢!
王婆子與秦吳氏都是這般地想的。
蔡婆子見王婆子與秦吳氏這樣說,面上的神色更顯著急了。
“你不曉得,那人過來說,劉大人最念想的就是五十年前他的母親給他燒的家常飯菜,飯菜是什么記不得了,只關關記得那滋味。”
聽了蔡管事的話,王婆子與秦吳氏不由得面面相覷。
五十年前?
那個時候王婆子與秦吳氏都還沒出生呢,那個時候的家常飯菜?哪里去知曉。
見王婆子與秦吳氏倆人也一臉懵掉的神色,蔡管事心底更著急了。
“村里哪家姓劉?”
蔡管事著急問道。
王婆子與秦吳氏相互看了一眼,又仔細地想了想,搖頭:“別的村不曉得,但是六里村根本就沒有姓劉的人家,那些個婦人媳婦的娘家是不是姓劉,這就不清楚了!”
王婆子與秦吳氏一輩子都生活在六里村,這事情還算是清楚的。
蔡管事嘆氣,也是自己亂著急了,這劉大人要是真的有家人在六里村,那今兒個也輪不上他們這些人忙活了。
“既然派來的人這樣說,那劉大人指定與六里村這地方有著淵源,我們倆人先去村里打聽打聽,看看六里村四五十年前窮人家都吃的什么飯食!”
四五十年前能把孩子賣去宮里做太監的人家,應該是日子不好過的人家。
現在最好的法子也只能是這樣了,臨走的時候,蔡管事特意叮囑道:“就拜托兩位姐姐了,我這里先準備著,萬一……到時候也不能真的沒吃的啊!”
王婆子與秦吳氏點頭,然后就連忙下山去了。
村里五十多歲的老人也不少,只要多跑幾家,那應該也是能問出個一二的。
佟雙喜此時卻是被溫管事拉到了一邊。
“這是五十兩銀子,是我和趙管事這幾個月的月錢,你先拿去。”
出門在外,溫管事這些人自是不會把許多銀錢帶在身上,這平日里的人情往來走的都是公中的賬目。
佟雙喜自是明白。
“這些宮里面來的人我一個小小的管事既不認識也沒那體面,能不能幫得上你的忙,我也沒有把握,到時候咱們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吧!”
別看溫管事在這里是說一算一的主,但是也就在這半山腰上,要是擱在別處,溫管事這樣的,真算不上什么。
溫管事這樣的人,能與佟雙喜說出這般話,那是真的沒把佟雙喜當作外人了。
既然人溫管事沒把自己當外人,佟雙喜自是也不會把關心自己姐弟的人往外推了。
先謝過了溫管事與趙管事二人,并收下了這五十兩銀子,說是午后會補上欠條。
溫管事看著小姑娘倔強的面容,倒也沒拒絕,知道這是眼前小姑娘心底的倔強了。
因著事情多,溫管事也沒與佟雙喜多說什么,囑咐幾聲就繼續忙活去了。
佟雙喜去廚間并未見著王婆子與秦吳氏,一打聽才知道她們下山回村里打聽事情去了。
“一大早的,我就讓人盯著了,那佟家大房的父子幾人有機會就湊在一塊嘰里咕嚕的,那佟掌家沒事還朝著幾個廚房的婦人那里東打聽西打聽的,問今兒個要過來的人是不是宮里的那批人!”
沒一會兒,秦二狗子找了過來,并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了佟雙喜。
這佟家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佟雙喜點頭,又吩咐了秦二狗子幾句后,就轉身去尋了蔡管事了。
蔡管事正帶著廚房的幾個婦人在預備菜,見佟雙喜過來還以為王婆子與秦吳氏兩人回來了呢。再看她后面,見沒其他人,眼神難免有著失望。
佟雙喜卻是拉著她仔細問了關于那些人喜好的問題。蔡婆子見菜也預備差不多了,只等著王婆子與秦吳氏兩人回來,索性就與佟雙喜細細地說了起來。
“我仔細想了,就算打聽到了四五十年前的吃食,那也不能真的就做了那飯菜招待啊!可是不做那些飯菜,又怎么能讓那劉大人吃出他小時候的味道,這可真是難為死人了!”
蔡管事覺得,就是現在讓自己準備出一桌子的全羊或者全魚宴也沒這個讓人為難的。
佟雙喜理解蔡管事的煩惱,正所謂物是人非,有些人,有些事情,有些記憶,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要再找尋回來,哪里會有那般的簡單。
只是佟雙喜沒想到這姓劉的太監居然也出自六里村。
說話間,王婆子與秦吳氏兩人回來了。
佟雙喜見二人氣喘吁吁,鼻尖全是汗珠,想來是著急忙慌地趕過來的。
“怎么樣了?”
蔡管事急著問結果,佟雙喜從旁邊拿了兩個大瓷碗,給倆人舀了兩碗水端了過來。
蔡管事見狀,才注意到王婆子與秦吳氏滿臉的汗珠,心底對佟雙喜的細心,更留意了幾分。
王婆子與秦吳氏自是知曉蔡管事的著急,心底自是不會對蔡管事有什么芥蒂,兩人各自喝了一瓷碗的水后,就把問得的事情給說了。
“我家老頭子的老叔老嬸今年六十了,他們還記得以前家里過的日子,那時候村里面窮啊,說是他們小的時候吃的都是些煮土豆,芋頭,野山藥。
“說那個時候,村里的人家很少有人家有田地,都是靠自己去山上開荒得的一分半畝的山田,說是每年到收成的時候,家里才會給他們做些雜面餅子,說是不講究的人家,直接水和了雜面,然后放水蒸煮,有些講究些的人家,就會在雜面里加些蔥啊,鹽啊,然后再在鍋底擦上薄薄的一層豬油,餅子放鍋里慢慢地烙,沒一會兒,那豬油的香味伴著餅子蔥花的香味就會出來,直饞得門旁二面的人都會流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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