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是當然回:“有解。”
此解便是應先生說的,須公主連續藥浴七天,每天藥浴的藥材都不同,每隔一天水的溫度也不同,一天用冰水,一天用熱水,在浴冰水和熱水之前,還需內服不同的藥,來與藥浴相互作用,并還需施以銀針,在藥浴時,毒素從針孔里流出,一日藥浴兩個時辰,差不多七日便完事。
這也是應如是在不確定自己是否繼承原主醫術時擔憂的,醫治過程復雜,她哪怕看了書,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沒有差錯。
所幸,從此刻她出神入化的診脈表現來看,并不需要擔憂。
書中,應先生給公主治病的時候,并不是在這個陋屋中。因為屋子簡陋,工具不足,條件有限,故而將公主轉駕到了,他的私人別墅——水景別院。
此別院建在水上,離應府有些距離,并且長年無人居住,但應先生每月都會讓府中下人過去打掃一遍,因為應先生在心煩意亂時就會過去小住幾日。
安靜,寬敞,舒適,還沒有人打擾。
很適合逃出宮正被追兵四處搜尋的公主用來醫治病情。
當應如是讓公主挪駕時,公主和非夜還有所顧慮,但轉念一想,既求人醫病,自是要對醫者有十足的信任。故而在應如是通過書中應先生的智謀,將自己停在問月樓后門口的馬車牽過來時,他們上了馬車,直奔水景別院。
因天色實在太晚,應如是將他們二人安置下,便一人趕著馬車回了府。等明天一早再過來開始醫治。
臨走前,她留下了藥方,以及她需要的工具,讓非夜自己去弄來,她知道非夜有這個本事,因為書里的應先生也是這么做的,故而不需要擔心。
因她回去的太晚,已經是寅時了,左左在應府門口站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瞧見她的馬車從夜幕里行過來。
應先生是生意人,應酬很多,晚回來便也不稀奇,但左左每次都會在門口等著她,應先生勸過她好多次都沒有用。
今夜便也是如此,探著頭,看著馬車近了,然后停下來,見先生獨自一人從車上跳下,疑惑道:“車夫哪里去了?怎么是先生自己駕的馬?”
書里寫的是,應先生故意使了個伎倆,讓車夫拉肚子,以至于車夫不能駕車,他便能獨自將馬車駕到公主住處,并載著公主前去水景別院,然后再一人回來。而應如是也一模一樣照著做的,故而淡定回道:“車夫貪嘴吃壞了肚子,駕不了馬,我讓小廝照顧他,就自個兒先回來了。”
也不知天生有撩妹潛質還是什么的,又忍不住加了一句:“這不怕晚了,讓左左你擔心嘛。”
左左一下子就紅了臉,讓下人把馬車牽去院子后面,進了府,并道讓人燒些熱水來,給先生去去風塵。
應如是以為是洗臉,便沒多想的在臥房里等著,沒想到左左來到她臥房前,叩門道:“先生,熱水已經備好了,先生可以過來沐浴了。”
書里有這天夜里回來,洗澡的這段嗎?
應如是腦里空白,可見沒有寫,但不代表沒有。
于是只好硬著頭皮,踏進了應先生用來洗澡的浴室。
進去時,池子里氤氳地冒著熱氣,仿如仙氣繚繞的仙境一般,她走近池子試了試水溫,剛剛好,略熱而不燙,然轉身,卻見左左還站在這里。
在她印象里,應先生洗澡時應該不會帶上左左的吧?
不然女兒之身不就穿幫了?
在應如是道了一聲:“好了,你便下去吧。”之后,卻見左左依舊沒有動彈,反而將頭埋進脖子里,嬌羞道:“不如左左……伺候先生沐浴吧。”
這……這……這是附加劇情吧?
還是本來就用來考驗應先生的難題?
不過,書里說,應先生雖待左左比常人好了些,可卻也保持著距離,從來只是左左單相思,而先生并無意思,也不敢做出逾越之事。
愛慕之情就藏在心里,久久化不開去。
都要伺候她洗澡了?還不逾越?
難道她做了什么事,讓左左以為,自己也中意她?
應如是回想了一下,應該沒有吧。
可左左突然反常地主動出擊起來,讓她心中疑惑。
就在她半晌沒回應時,左左卻以為她默允了,羞紅著臉,上來要給她更衣。因想著問題反應慢半拍的應如是,見一雙嬌嫩的小手剛放在她身前時,立馬往后退了一步。
讓左左伸出來的手停滯在空中,看著她,愣了一下,好像受了莫大打擊一樣,委屈地低下頭,臉上也不見了笑意,道了句“是左左逾越了”,便轉身跑了出去。
留下站在氤氳著熱氣的池子邊上的應如是,內心里一陣莫名其妙又虛驚地松了口氣。
左左走了之后,她將浴室的門關上,并插上門板,防止再有人闖入。
然后才放心地走到水池邊,慢慢地褪去衣服,潔白的肌膚露出來,雖然沒有身材,但膚質卻是極好的,她將整個身子浸在水里,仰頭靠在水池壁磚上,自穿書過來后難得的舒暢……
因昨夜快卯時才睡下,她到午時才醒來,也來不及吃晌午飯,就往水景別院趕。
她讓下人把馬車牽出來,說要出門,往往這個時候都是叫的左左,但自她從房門出來就沒看到過左左,也沒見左左敲門過來喊她吃午飯,許是昨夜里左左等她等的也晚,太困睡過了頭,便沒有想太多。
昨晚陪她出去的車夫拉完肚子已經回來了,拉著馬車過來,跟應如是保證,再也不亂吃東西耽擱先生的事了。
應如是沒有讓他上車,車夫以為先生是在怪罪他,又是跪下又是自抽嘴巴子的,求先生原諒。
他拉肚子也是應先生使的招,故而也不能怪他,倘若昨晚上他沒拉肚子,應先生才記仇呢。
于是應如是嘆了口氣,道:“你快起來,又沒怪你,我是要去水景別院住幾日,用不上你,該干嘛干嘛去。”
車夫這才高興的從地上起來,五大三粗的抹著臉上的淚。望著先生獨自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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