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哪里看過那么多故事,她所謂的故事也不過只存在于她腦中的幻想而已。明熙既然這樣問了,她當然要把幻想中的結局告訴明熙。
“當然是歷經重重困難,最后幸福快樂在一起了呀。”
明熙似乎是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才感嘆了一句:“所以要歷經重重困難啊。”又問:“想知道天宮里這類故事的結局嗎?”
“天宮里也流傳這樣的故事?”
“是。不過在天宮里,此種故事都是為仙者的必修課,有點類似于人間的教材。故事相同,不過結局卻不同。無非是雙雙神形俱滅,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人類寫故事,總是心軟,不愿意寫出事實罷了。”
寧萌聽著就生氣,說:“如果真的是這樣,苦都要苦死了,還活著干嘛?”
“人類本來就是世間最痛苦的所在。”
“好啦好啦,不想聽。都是歪理。”
明熙趕緊端了盤子說:“你的糖葫蘆,不要了?”
“不要啦!”
明熙順手把糖葫蘆遞給小黑說:“給你了。”
小黑接過來說:“等會萌老板氣消了,我會幫她送過去的,喵。”
“不必。”
小黑看著一直不說話的小白說:“你倒是也勸勸明熙大人呀,讓他不要總是惹萌老板生氣呀,喵。”
小白一臉剛正不阿,說:“我覺得明熙大人說得對,汪。”
小黑一臉無奈,自言自語道:“這主仆二人,真是一對木頭,一個大木頭,一個小木頭。喵”
“你說什么?汪。”
小黑把糖葫蘆又遞給小白說:“待會給萌老板送去,喵。”
“不是給你了嗎?汪。”
“所以我請你幫忙呀,喵。”
“是這樣的嗎?汪。”
這些日子解憂屋的事情輕巧了很多,無非都是常規的心愿也好解決。實現心愿,收取報酬本沒什么可說的。可與解憂屋里的輕松氣氛不一樣,桂雨月這些天倒是緊張地不行。
她整夜整夜睡不好。
開始她以為是因為王帥帥知名度越來越高,行程越來越多,她也要跟著東奔西跑,所以才這樣的。可后來她漸漸發現,無論她是累也好,不累也好,她總是睡不好。哪怕從醫生那里拿了安眠藥也不管用。
桂雨月這天再次昏昏入睡。在睡夢中她好像看了一部電影,這電影又過于真實,讓她懷疑這酒精是不是夢。她看到一女子一身戎裝,那女子的眉眼和她極其相像,如果說是她本人也不會有人不信。
恍惚之中,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就是那個人,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
桂雨月心想,自己除了面對妖的時候,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怎么可能是女將軍。可她身上的戎裝卻是實實在在的,鏡子中的也確實是自己的臉。可又覺得這身體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
這么想著,桂雨月也放心了,真是做夢無疑了,醒了就沒事了。
正想著,忽然聽人喊道:“桂將軍,公子出事了。”
桂雨月正在疑惑外面人稱呼的“桂將軍”是不是自己的時候,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越跑越快,直到來到一座威嚴赫赫的建筑外,抬頭只見“王府”兩個字,才算停下。
桂雨月也搞不懂這是一個“王”,還是一戶姓王的人家,索性進去看看再說。
她剛裝過影壁,正撞見一華服女子與一男子糾纏。那女子身邊還有一個宮裝打扮的人拉著那女子說:“郡主,郡主,咱們快回去吧,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一定會怪罪我們的。”
那被拉扯的華服女子看似柔弱,力氣卻極大,只輕輕一揮,那些拉扯她的宮女們便四散開來。桂雨月正疑惑著,這是什么功法,卻看見那女子的臉正如寧萌一般,只是神情更加犀利,舉止更加嫵媚。她簡直不敢相信,寧萌竟然還有這樣溫婉的一面?一定不是她,只不過是長得像罷了。
可那眉眼確實是寧萌,她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萌萌,你怎么在這?”
寧萌卻并不如從前,見到桂雨月只如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狠狠地說:“怎么,看到我與你的心上人如此親近,你恨了不成?”
桂雨月自然是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卻看到寧萌對面的那個男子像是王帥帥,便更加疑惑,說:“王帥帥,你在這干嘛?拍戲嗎?什么時候接的古裝戲?”
王帥帥見是桂雨月來,連忙說:“快走,你不是她的對手。”
寧萌冷笑道:“在我面前,還敢護著她?”話音剛落,寧萌伸出一只手,那手指上的指甲極長,看著不像是手倒像是一只爪子。桂雨月心中大驚,莫非寧萌是妖?怎么可能?正在猶豫之際,寧萌的那只手已經抓了過來,長長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桂雨月的胸膛。桂雨月只覺疼痛難忍,從夢中驚醒。
她摸了摸頭上細密的汗珠,這都是什么夢啊。就算自己和王帥帥在一起相處是時間長了,不免生出點感情,可她也不該把寧萌當成假想敵啊。難不成是因為寧萌和王帥帥共用生命線的原因,才讓自己多了幾分疑慮?
桂雨月這么想著,只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她翻了翻放在床頭上的日程表,做了幾次深呼吸,想,還是工作要緊。可她這么想著還是有些不放心,趕緊抓起電話問了王帥帥的平安。
王帥帥似乎孩子睡夢中,沒好氣地說:“這兩天不是休假嗎?又加新的行程了嗎?”
桂雨月吞吞吐吐地說:“沒,沒。只是擔心你有沒有事。”
“我在家宅著能有什么事啊,神經病。”
“我可是要保護你的安全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當然要問。”
“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呢。不說了,吵了我睡覺,煩死了。”
桂雨月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反而更心安了。王帥帥沒事,只是她一個人在多想罷了。剛才的也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與此同時,在醫院眼科里的卓紅紅也心緒不寧。
卓紅紅近日總覺得眼睛不舒服,開始只是用些眼藥水來緩解一下眼睛的干澀,后來時間長了不管用,只覺得越來越難受。實在受不了才想到來醫院里檢查一下。
醫生問她:“眼睛那里不舒服?”
卓紅紅答:“看東西的時候很奇怪。”
“看不清嗎?”
“倒不是看不清,而是看得更清楚了。”
“看得清楚不好嗎?”醫生一邊記錄著,一邊問道。
“就是看得更清楚了,才覺得奇怪。”
醫生說:“小姑娘,這里是醫院,這里是眼科,我們都要講究科學的。你的意思是你有了透視眼?”
卓紅紅說:“不是,我只覺得我能看透人心。就像我知道您現在在想,是不是要把我送進精神科。”
醫生筆尖一頓,說:“小姑娘什么專業的?”
卓紅紅說:“我不是心理學專業的。”
醫生覺得奇怪,說:“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醫生檢查了一番,發現并沒有什么異常,只好說:“你的眼睛并沒有什么器質性病變。沒有變的更好也沒有變得更糟,只能說與常人無疑。至于你說你可以看透人心,這個我確實不懂,正如你所說,我真心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也或者你有心理學方面的天賦,這都是說不準的呢。”
卓紅紅本沒對醫院抱著太大的希望,從醫院出來,徑直來到解憂屋。她知道既然她的眼睛沒什么“器質性病變”的問題,那么她的這個“病”便不是普通醫院能解決的了。
寧萌見是卓紅紅來,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卓紅紅本沒錯,可她選擇了赤焰那邊,寧萌便沒法對她產生好感。見她如今與平日不同,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寧萌不免又開始多心。
難不成赤焰真對她使了什么手段?可紅扣一直沒有預警,也就是說明暫時無礙。
卓紅紅見了寧萌開門見山說:“我來是想請你幫我看看眼睛。”
寧萌盯著卓紅紅看了一會,問:“眼睛怎么了?”
“你為什么還問,不是猜到了嗎?我能看透你的心。”
寧萌聽了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這么說卓紅紅的靈瞳以進入到高階了。聽到此處,明熙立刻持扇飛來,小黑小白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左一右把卓紅紅抓住。
卓紅紅大喊:“你們這是干什么!”
寧萌說:“在找到更好的辦法前,只能先委屈你在解憂屋住一陣子了。你放心,我們會和你的家人說你這段時間住校不回家。也會和學校請好假。保證不會給你身邊的人造成任何影響。”
“那我呢?”
“在解憂屋里你可以自由活動,小黑小白也會給你最好的照顧。”
卓紅紅微微閉了眼睛,又睜開說:“你們怕我和赤焰在一起,擔心我助紂為虐嗎?你不是說你不相信什么天下大亂的說法,怎么現在又信了?”
寧萌說:“我雖然不相信天下大亂的說法,可是看透人心這項能力本身就很可怕。我相信你本質是好的,可我不得不做些防范。”
“你是忌憚我的能力?笑話?那你自己呢?每日和這些人在一起,經營一家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解憂屋,難道你的能力就不該忌憚嗎?”
“說得也不錯。所以這座解憂屋就是關著我的牢籠。”
寧萌說出這話的時候忽然頭疼欲裂,她只不過說了個“牢籠”而已,怎么就讓頭疼了。來不及多想,赤焰已經沖進解憂屋,一劍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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