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這個毛病，只要第二天有什么事兒前一天晚上就睡不好，江云飛總說她沒出息，以后難成大事。

把勺子放在冰箱里過了一會兒拿出來敷，早知道這樣她昨晚應該戴個蒸汽眼罩的。

整整一個上午，姜小姐一直在跟自己的臉做斗爭，敷面膜，護膚，美容儀導入精華....江云飛倚在門上揶揄她，“你是去簽售，還是去相親？”

白了他一眼，但想想那些衣服，姜靨也沒跟他計較。

人家陸世琛好歹還買了五百本，他連句祝她一切順利的話都沒說。

不過如果他買好像屬于自產自銷，他一個商人，怎么會做這種事，已經賠了衣服錢了，再買更虧了。

把那些惱人的思緒趕到一邊，姜靨吃了午飯，從昨晚買的衣服里選了一套淺駝色菱格紋的套裝，小毛衣搭配針織裙，蛋卷頭上別了一枚珍珠發卡，同色系的高跟鞋，外面是一件過膝的大衣。

“江云飛，一會兒你會去么？”

“不去，我下午有會。”系好襯衫扣子，男人好像確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會兒讓雷卿送你吧，我先走了。”

小小的失落在心里慢慢發酵，把昨晚購物的恩情都沖掉了。

張主管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拍著她的肩膀道，“你看，人山人海啊！”

“可能有影迷吧。”

“影迷買書要你的簽名干嘛，肯定是奔著你來的啊。”

看上去很知性。

“多好看，怎么能喜歡著喜歡著就不喜歡了？”

拿了包出去，到現場的時候看見已經有很多人在排隊了。

“愛死你了，比心心。”

安然在這個時候抱著念念過來了，小丫頭看見姜靨，開口就是一句，“酒窩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啊。”

“你嘴巴怎么這么甜！”姜靨不算喜歡小孩子，但此時此刻恨不得把她摟過來咬一口。

首先想到的就是陸世琛，肯定是他跟自己的粉絲說了要來給她捧場吧，但是轉念又覺得不對，那不是讓粉絲誤會他們的關系了？

“呦呦，是你的粉絲么？”發了個信息過去，倒是很快收到了回復。

“人不多，一點心意，祝一切順利哦。”

“緊張什么，人多不好么？要是人少你就不是緊張了。”

“我有一種何德何能的感覺，特別想對著他們每個人叫聲爸爸。”

“哈哈哈哈.....”安然實在受不了她這幅樣子，揶揄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我跟她說一會兒你要給她買蛋糕，她記住了，哎，這個孩子，高興的時候能把你哄得團團轉，不聽話的時候又能把人氣死。”安然的語氣寵溺，難得流露溫柔的一面。

那不是跟顧炎差不多？

“這樣才可愛嘛，怎么辦安然，我現在有點緊張。”把手伸過去讓她握一下，冰涼冰涼的。

韓言川在會議室正侃侃而談，他已經說了很久了，一個匯報做得啰里八嗦，總說不到重點，江云飛本來懶得打斷他，以為這樣就能快一點，沒想到事與愿違，他并沒有因此提高效率。

看了下手表，男人忽然開口，“就這樣吧，我有事，回來再說。”

“可我還有一點就說完了.....”韓言川極力想說服他，畢竟這是自己準備的最好的一次了。

“我很開心啊，我很樂意摧眉折腰，只要他們買我的書。”

“沒骨氣。”

“姜靨簽售會，我要去看看。”

露出一個恍然大明白的表情，韓言川馬上就不氣了，既然是輸給女人了，他無所謂啊。

“對，我差點忘了，小嫂子今天簽售哈，”搓了搓手，韓言川笑道，“那一起吧。”

“你前面說的我也沒怎么聽，亂七八糟的，再重寫一份吧。”

一點兒不給自己的合伙人面子，韓總當場石化，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在咆哮。

大家紛紛退出會議室，他跟在江云飛后面抱怨，“什么事兒啊那么急，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么，真是.....”

“當然了，總要準備點兒什么吧，花，燭光晚餐，或者....反正要意思意思，床上活動也可以。”韓言川越說越來勁，趁著他沒打斷自己，拋出一個大招，“你要是有點驚喜，她肯定很高興，這個時候錦上添花啊！”

“做人難道不是更應該記得雪中送炭么？”

“我靠，你是有多盼著她不好？”

“你老實待著，別去添亂。”

“我怎么是添亂呢，我知道，我保證不把你倆關系說出來，就是上級視察工作，”看了看他，男人有些奇怪，“誒，我說兄臺，你不會什么禮物都沒準備吧？”

“禮物？”還要準備禮物？他昨天給她買了多少衣服，要什么自行車？

站在二樓的男人看著商場大廳蛇形排列的隊伍，又看了看坐在簽字桌前面的女人，對著旁邊的負責人說了一句，“做得挺不錯。”

張主管今天笑得臉都僵了，可還是希望日日如今日，永遠不要停。

“銷量也挺好的，里子面子都全了，江總，我想在今年年底做一個網文風云人物慶典，弄個晚會之類的，到時候作者讀者歡聚一堂，肯定很熱鬧。”張主管難得碰見大老板，抓緊一切時間說著自己的暢想，感覺即將到達人生巔峰。

站定，江云飛一把拉過他，低聲道，“你去幫我準備，就不要去現場了。”

“沒問題！”雖然不能去現場有點遺憾，但韓言川舔舔嘴唇，他今晚一定要使出看家本領，讓江云飛刮目相看！

張主管燦然，“好嘞，您放心，保證做好.....”

江云飛看著樓下人群，眉頭忽然一皺，打斷了張主管，“她，還有男讀者？”

“她寫的不是女頻么？”

“就圖個熱鬧？”江云飛看著他，他們是做買賣的，不是辦堂會的。

“額....也不光是熱鬧，可以順便宣傳下咱們的劇啊手游啊什么的，也可以賣些周邊，門票可以收費啊，對了，還能拉廣告贊助。”

點了點頭，“跟銷售部的....副總監，蘇堯商量著辦。”

男的會看女頻的書么？宮斗？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男頻的作品也有很多女讀者的。”

“嗯，知道了。”江云飛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既然她有男讀者，為什么還要自己看那些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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