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透過眼中一條縫隙,望著趙王琪說道“王,且讓殷勤一猜,困住王的所為何事?”
趙王琪聞言便口不言,且讓眼前之人一說。
殷勤瞇了瞇哭得腫痛的雙目,道“殷勤以為,王當是為子女費心罷了。”
趙王琪豁然轉身,道“你是怎知?”
殷勤恭謹回道“王,殷勤觀王面相,方知王的子女宮有難處。”
趙王琪點了點頭,望著殷勤幾乎看不見的眼睛,回道“殷勤公子,眼神兒可當真好使呀,確是如此,不知可有甚法子解決。”殷勤聞言,則在心中暗暗說道王嫂的手段可真好使,隨意用上一二,便可取信于他人。
殷勤道“王,此事不難,小民聞王近日欲禪位,于二位公子中欲擇一人。二公子盍,因疼愛其生母夢夫人之故;又憐惜故夫人之子,長公子璋,故而兩難。”
殷勤見趙王琪緊皺雙眉,接著道“王,不論禪位于何人,若王教另一位公子的封地與之對等,只差上王的身份一件,如此,便可兩齊美耶。若王欲二人如同尋常百姓家,那樣兄友弟恭,不若待此事功成之后,與二子同游。”
趙王琪深覺其有理,問道“殷勤公子,以為當適往何地合適?”
殷勤聞言,以手托著下頜,一副沉思的模樣,片刻間,回道“王,沙丘如何?上古之時,代國便有在此建筑離宮別館,以及后來的商紂王在此大興土木,增建苑臺,曾一度建造‘酒池肉林’,著男男女女衣賞不著片縷,竟相逐戲、狂歌濫飲,通宵達旦,其人的荒淫奢侈程度,簡直駭人聽聞。”
趙王琪聞沙丘而色變,道“如此無道之地,竟遣使吾兒與本王齊齊前往。究竟是安的甚居心?”
殷勤道“王,誤會殷勤了耶。正因為此地無道,方才教王攜二位公子同游,教他們清楚認識,若國之君王無道,終遭天道所敗。且王怎可與無道商紂之王相提并論,混為一談耶。”
趙王琪聞言眉眼俱開,哈哈大笑道“殷勤公子,大善耶!”
殷勤謙虛的回道“此乃王的福運,天不愿見王為此事所煩憂,借殷勤之口,說與王聽。”
眼前的年輕俊俏公子,仍腫著一雙眼,卻不似方才那般教他心生不喜。此刻望之甚是親切,語帶親和的說道“殷勤公子,倒是本王的疏忽,快快起身罷。”一邊伸手扶起殷勤。
殷勤借著趙王琪的力量,站起了身來,口中連聲謝過,心中暗道這趙王琪當真壞也,腿腳早已麻木不利索了。
直直站定,忍著腿上傳來的陣陣酥麻之感。與趙王琪深深一躬身道“王,現在可愿信殷勤所言?”
趙王琪方才解決心中難題,殷勤再提趙德民,也未曾變色。只是淡淡的點了頭道“殷勤公子但有所言,琪無不聽者。”
殷勤道“王,不若一會兒宣召上將軍入朝來見,便可始知其人知用心也。”
趙王琪問道“因何?”
殷勤湊近幾分道“王,臣前不久游歷魏國方才歸來,知曉魏國個中詳情也。上將軍不知從何處亦得知。欲將不臣一事,提前施行也。”
趙王琪大驚曰“趙德民那廝待如何施行?”
殷勤回道“王,臣昨夜探聽得,上將軍欲勸王出兵魏國,只是從中蒙蔽王一些事,便可輕而易舉勸王出兵,而王便會遭天下所不齒也。”
趙王琪悚然驚懼,問道“殷勤公子,你快些細說來。”
殷勤道“王,上將軍探得魏國如今新喪,稚子上位,權臣把政,那新寡的春姬夫人不知所蹤。若教王出兵,意在二也。其一其列國不齒王對有喪之國出兵,王恐難以再安承王位;其二,借著趙國兵勢,威脅魏國中人交出春姬夫人。”
趙王琪道“殷勤公子,你所說可為真,如何明證?”
殷勤道“王,不若假意探視上將軍,聲稱關心其身體。但看上將軍請戰如何與王說道。“
趙德民一顆幾乎死去的心,教殷勤三言兩語,救活了過來,此刻在家中院落中聞花一抒相思之情也。
閽者滿頭大汗,急行前來,道“上將軍,王便服來訪,不消片刻便至此處。”
趙德民驚折了一朵黃艷的菊花,此刻他應在病榻之上,如何能教王瞧見此模樣。
趙王琪與殷勤前來,見著的便是,趙德民癱軟在院落亭中的長椅之上,身邊散落一地的菊花,一旁的蒼頭,伸手扶住,免他跌落之苦。
趙王琪上前關切的問道“愛卿,身子不好,怎的還出來吹風,如今的雨水多帶涼意,上將軍要為國保重身子才是。”
趙德民虛弱的回道“王,臣一直悶困于床榻之上,今日欲出門走動走動,解解身上的乏。”言罷,便見趙王琪身后的殷勤與他眨眼。
趙德民會其意,佯作難起身的模樣,靠在府中蒼頭身上,與趙王琪道“王,德民有要事相商。”殷勤上前接住趙德民,揮退蒼頭。
趙德民這才繼續說道“王,臣近聞魏國驚變一事,群臣無首,不若趁此伐之,以圖魏國于王股掌之間,臣愿請為伐魏之將。”
趙王琪見趙德民欲再開口,便揮了揮手,語重心的說道“愛卿,此事等你病體痊愈再提亦不遲,來日方長罷。”
趙德民只得做罷,趙王琪又指著扶持他的殷勤,說道“愛卿告假這段幾日,不若將殷勤公子借與本王,本王頗為欣賞他的才智。”
殷勤伸手在趙德民的后背輕拍了一下,趙德民道“王,但有所需,敢不從也。”
趙王琪與趙德民復又說道幾句關懷之語,便遣人將趙德民送歸寢室之中,隨后便與殷勤相攜離去,自出了上將軍府邸,趙王琪面色便如黑云壓城一般。
二人在辒車之中,趙王琪與之拱手一禮,壓低聲音道“趙德民果有不臣之心,敢請殷勤先生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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