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冷帥仔細聽去,聲音中是藏著幾分驚喜的。只是此時的他神思仍有幾分飄忽,未曾細細留意。
得了白月的答復,便徑直離去。
翌日,幾乎未眠的冷帥起了個大早,猶似在夢中,梳洗之后,便去尋白月。后者亦是幾乎一夜未眠。
兩人乍一相見,還不知如何開口,望著對方青黑的眼圈,噗嗤一聲兒便笑了出來。
因昨夜之事生出來的隔閡頓時消散,心大的冷帥覺著,不過就是好友由男子變成了女子而已,沒甚大不聊。
只是決心要娶曾經的兄弟這一事,教他一時之間未能適應。
許是知曉冷帥的不習慣,白月強忍著害羞,語氣中帶著幾分忐忑,道:“帥哥哥,非是月故意瞞你。”
一聲帥哥哥,教冷帥有幾分飄飄欲仙之福頓時覺得,兄弟變成姑娘,亦無甚不好。
然不能教冷月察覺出,他已原諒了她,否則以后再有事,豈不還得瞞著他。故意板著一張臉,道:“非是故意,那便是有意了?若不是我昨夜無意撞破,豈非要瞞我一輩子呀?”
提及昨夜之事,二人齊齊紅了臉,白月紅著臉回道:“帥哥哥,可還記得你六歲之時嫌棄過一個姑娘。”
冷帥一臉愕然,不由皺著眉頭回想起來,脫口而出道:“那個留著鼻涕,哭哭唧唧的姑娘莫非是你?”
白月的臉色更紅,像是上了層層胭脂,幾不可聞的應聲:“正是月,當時帥哥哥討厭女孩子,不愿與我一道玩兒,回家之后,我哭了許久,家中長輩愈哄愈哭,還是后來大哥出了主意。”
“正是扮作男兒裝扮,尋思你亦不會去探聽月出自哪家,翌日便扮作男童與你一道,果不其然,此法當真奏效。”
“然年歲日久,月越發開不了口,洛國京都,皆道:白家二少爺與冷家少爺乃是京都紈绔雙杰也。”
“雖是有幾分不妥當,可與帥哥哥排在一起,月便十分開心了。”
白月一咕嚕了這壓抑許久的話,冷帥傻在了原地,后者以為接受不了她早已私下覬覦他的事。
冷帥猛的一拍石桌,手掌通紅,尤不自知,但是白月一臉心疼。
冷帥拍完石桌,接著道:“那個姑娘當真是你啊?月妹妹,你可誤會了。非是帥嫌棄你乃女兒身。還有,圓圓大哥,怎得出了如此餿的主意?”
“否則如何成日里跟在洛姐姐身后?當時見你年歲甚,且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帥哪里受得了。這才口出不遜得。”
“竟不知,月妹妹為了帥一時胡言,苦了這許多年,帥在此為你賠不是了。”言罷,起身長長一揖。
未曾想竟是如此由頭,白月有幾分哭笑不得:“我道帥哥哥嫌棄姑娘,原來如此。并非月不愛潔,當日乃是月患了風寒。才有此一幕。”
二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傻乎乎得。竟不知幼時竟有此誤會。
而為了與冷帥一同玩耍,常年混跡在一起,竟不知不覺動了心思,果然福禍常相倚啊,此刻的白月竟有幾分慶幸。
冷帥此刻倒是只覺著應對其負上責任,先因他戲言,而壞了名聲;昨夜又遭他夜闖梳洗,從而看光了其人,若不負上責任,別月難過,洛姐姐亦不會饒了他去。
昨夜的話重提,冷帥再次問道:“此去蜀地,不知何時歸期,你可愿再等帥這一回。”
白月頓時心如鼓雷,險些脫離胸腔而出,捂著心口,發覺此刻盡是蜜糖澆灌。羞怯怯的望了一眼冷帥,復又低下了頭,道:“帥哥哥,月在你離去之后,亦會離開你的府邸。”
還以為白月不愿的冷帥,心頭涌起一股自己亦不上來的失落之福
誰知,白月接著道:“帥哥哥,月離去你的府邸之后,便去尋洛姐姐,你要多多保重,記得早日歸來。”
冷帥立時開心起來,若有一道尾巴,恐將搖上際,語氣輕快的道:“月妹妹,安心在秦國待著,帥定不會教你失望的。”
一時未有再回音,冷帥亦不知再甚,二人越發不自在。
冷帥實在忍受不得,遂起身告辭道:“三日后,我便啟程去蜀郡,月妹妹保重。”
白月瞬間紅了眼眶,強忍著淚水,任由其在眼眶里打轉,點頭道:“帥哥哥安心前往,月無事。”
冷帥不知怎么得,望著白月委屈的模樣,心里難受得緊,上前一把攬住其人。
緊緊擁住,白月回過神來,亦是用力回抱著冷帥結實的腰身,緊緊不撒手。
二人不再多言,冷帥感覺后背無聲浸透,手中不由多用了幾分力道。
然,下無不散之筵席,再如何相依相偎,為著將來,眼下亦得各奔東西。
三日后,眾人私下為冷帥送行,然冷帥一一望過去巡視一番,竟然未曾發現此時最為期待之饒身影。
心下大為失望的冷帥,正要扭身上馬,忽察覺一棵大樹后藏著的一片熟悉又陌生的衣角,不由咧開嘴角,翻身上了馬,揚長而去,悄然進了蜀地。
一陣敲門聲,回憶戛然而止。冷帥收回思緒,但聽管事之人稟告:“上將軍,東西已準備妥當,應送往何處?”
冷帥方要脫口道:送往白府。然此時身在秦地,家俱在洛地,如此吩咐是為不妥。且父母不在,如何行大事?當先行問過洛姐姐再談其他。
及時止住話語,吩咐道:“先擱置在府中,務必嚴加看管,不日將會用到,若出了差錯,本將軍定不饒你。”
經過現場廝殺,臉龐仍有幾分稚嫩的冷帥此時煞氣畢露,嚇得管事之人連連保證,這才作罷。
管事悄悄抹去額上的汗珠,悄然離去。而冷帥望著手中的單子,陷入了沉思,應如何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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