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忽然覺得有些頭痛,昏迷過去之后,再醒來,便發現事情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先是低估了趙王盍想要除去他的心思,再者便是這醒過來,不知身在何處的無力感。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過頭看身側的嫣兒,按理說此時這般大的靜動,應當早就醒了才是,兩人就在一旁說話,身旁躺著的人卻紋絲不動。
蘇季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堅持要爬起來,身上好了的傷口,又重新在滲血,也全然不覺。在感受到對方均勻的呼吸,以及正常的心跳后,也安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則是為何人現在仍未醒。
只能將頭轉向耿微,問道:“微弟,嫣兒為何現在還未醒?”
“此事都是小弟的不是,本來按照蘇季大哥定下的路線,早早帶著嫂子出行,可是中途出了變故,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一路上都有人刺殺。
嫂子是連日奔波逃命,擔驚受怕之后又見你昏迷不醒,這才暈了過去。”
蘇季輕輕摩挲著嫣兒的臉,喃喃道:“辛苦你們了。”
又問道:“微弟可有吃食,我瞧你嫂子應當有些餓了。”
耿微這才想起來,方才兩人就已經餓了,先見了暈倒的蘇季,又見嫣兒暈倒,哪里還會惦記吃食啊,此時經蘇季提醒,方才覺得肚中空空如也,饑餓難當。
想起上山前遇到的牛大叔、牛大嬸,趕緊去村里借吃食來。
腳程極快的耿微,很快便去而復返,或許也是因為擔憂山上兩人,也不敢在山下久待。
也不知山下哪戶人家,家中這般富足,竟燉了一只老母雞,蘇季也不及多想,硬是撐著將雞湯喂給了嫣兒,一碗雞湯下肚,碗中見了底,蘇季這才安心。
望向一旁吃得呼哧呼哧的耿微,問道:“微弟,今日是哪一日了?”
耿微嘴里還叼著吃食,一面回話。
聽耿微說了一個日子,蘇季驚呼道:“竟已過去了半月之久,這段時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耿微三兩口便將吃食,給霍霍干凈,隨后一抹嘴,將食盒都放在一旁,隨后便開始與蘇季說道,這一路上的遭遇。
聽得兩人遇見的驚險,蘇季揪之余,又是萬分的自責,一切皆歸咎于他沒有將此事安排妥當,方才使兩人遇得這些事。
只是聽聞兩人脫險的經歷,蘇季覺得萬分神奇,同時好像又覺得十分熟悉。不過耿微并非親身經歷,所說的并不仔細,蘇季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這一切也只能由嫣兒醒來之后,方才會知曉個中內情。
恰在此時,一聲嚶寧傳來。蘇季回望,果見得嫣兒醒來。
不消蘇季伸手去扶,嫣兒便自已自已起身了,許是方才的那碗雞湯,亦或許是身側之人醒來的緣故,嫣兒已恢復了氣力。
驚喜的說道:“季子,我總算是見到你了。”然見得蘇季渾身是傷的模樣,又不知從何下手,先前的欣喜,又變得有些憂傷。
蘇季不忍其傷感,遂問道:“嫣兒你可知那晚在林子里,救你的中年夫妻是什么人?”
嫣兒搖了搖頭,神色仍有些驚恐,似是對那天的記憶,仍有些后怕,她道:“那對夫妻并未告知我身份,只有那位夫人一直在安慰我。
甚至替我把脈,發現我懷孕之后,便一直在安撫我,便是見著那群黑衣人,我也不似先前害怕了。只是那位丈夫,在我偶然瞥見時,發現有些奇怪。”
蘇季一面安撫,一面問道:“如何奇怪了?”瞧嫣兒害怕的樣子,蘇季本來也不打算問下去,只是暗中有這樣一雙不明白的手,教他心里十分的不安,欲弄個清楚明白。
如今的蘇季,已非早些年的孑然一身,他必須肩負起幾人的安危,不可留下一點危險。
有蘇季在側,嫣兒也沒有那么害怕了,她接著說道:“那位夫人自碰見我開始,就一直留在我身邊,而那位丈夫,則一直在四下轉悠,好似在摸石頭?
對,那位丈夫一直在摸石頭,若非那位夫人在身邊,嫣兒鐵定會被嚇死的。”
“嫣兒不要害怕,你能再想一下,當時那位丈夫都走了哪些位置嗎?”蘇季心中隱約摸到了什么,但是還差上一些,將思緒的線理清。
嫣兒根據微薄的回憶,一點點的將當晚的情形還原,蘇季發現猜測居然成真了,只是還差一點兒,遂又問道:“嫣兒可有看清那對夫妻的長相?”
“那位夫人是位極溫和的人,待在她的身邊教人極為安心。
那位丈夫整個人顯得極為清冷,可是雖然隔得有距離,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看向我身邊的夫人,極為溫柔。”嫣兒說至此處,羞怯的望了一眼蘇季。
又接著道:“對了,那位丈夫長相極為俊美,雖是中年人,只不過是頭上染了霜而已。”
嫣兒似乎有些不自在,在自家夫君面前夸旁人,又接道:“并非是嫣兒在危急時刻,還惦記著看別人的長相,而是因那男子,長了一張即便在月色下,也讓人不容忽視的臉。”
最后說道:“至于后來的事,微弟也知曉了。”
“嗯,嫂子你歇著罷,后面的事,我已經告訴過了蘇季大哥。”耿微樂呵呵的說道。
蘇季聽了那對夫妻救人的細節后,方才明白先前那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那是他第一次接觸,也是唯一一次接觸:八卦陣法。
當時還是在鬼谷里,與魏無忌兩人在山里遇到了險難,蘇季還幫魏無忌擋了麻煩,兩人因此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后來秦國退兵,便是因魏無忌念情也。
最后倆人也在先生鬼谷子的嘲弄下,明白了先前所遇不過是先生的八卦陣法所化,一是考驗二人的心性,二嘛,不足為外人道哉。
聽鬼谷里不曾謀面,卻一直此起彼伏的聲動,便可明白了。
既然嫣兒言明,救人者乃是一對中年夫婦,便絕了是鬼谷先生的可能,又提及男子容貌,極為俊朗,教人不容忽視。
在蘇季的認知里,有這等本事的女子,又嫁了一位極為出色的男子,這兩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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