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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樓斷翎傳-第六十四章 誰能敵手:貪婪
更新時間:2020-11-13  作者: 雨闕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風樓斷翎傳 | 雨闕 | 雨闕 | 風樓斷翎傳 
正文如下:
臺下眾人見狀,終于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齊齊呼喊起來,但隨即明白,斷樓就算內功再深厚,畢竟是以一人之身對抗八十名高手,竭戰之下,早已筋疲力盡。不過現在臺上七十多人都趴在地上,斷樓如此倒下,倒也不顯突兀。

眾人正唏噓之時,忽聽一聲暴喝,只見一片躺倒的人中竟驟然竄出三條黑影,齊向斷樓撲去,原來是萬俟元、方羅生、齊太雁三人。

他們的功力遠勝本門弟子,又早早被斷樓打出陣外,因此并未受太大波及。見五岳擎天陣被破,五岳門派從此威名掃地,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三人不甘心失敗,趁著斷樓摔倒,不約而同,一擁而上,雁蕩掌、排云掌、岱宗十八掌,各將平生絕學用到了極致,向斷樓背心打去——他此時毫無還手之力,這三掌若受了,登時便會經脈具碎,絕無生理。

齊太雁憤怒道:“是誰?暗中偷襲,卑鄙無恥!”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你們八十個打一個,還要下黑手將人家置于死地,難道就不卑鄙、不無恥嗎?”

寶兒松了一口氣,附和道:“就是!就是!”尹柳瞥了一眼,扶著趙鈞羨坐下。

寶兒霍然起身,卻見三柄匕首自臺下激射而出,白光霍霍,直直向三人刺去。這三柄匕首似是從一個地方由一個人投擲,原本各有先后,但迅如電閃,便似同時發出一般,且方向迥異,分別刺向三人的咽喉。

三派掌門身在半空,無法躲閃,只能揮掌格擋,以凌空內力逼開刀刃,自己卻再也不能上前,輕輕落了下來。再看那三柄匕首,為三人掌力所逼,轉頭直上,險些刺中在半空中盤旋的血海。血海驚唳一聲,落下幾根羽毛,卻仍俯沖而下,張開雙翼,護住了斷樓。三柄匕首落下,刀刃沒入地面。

臺下眾人反應不過來這劇變,都睜大了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孟若嫻大喊一聲:“師兄!”提劍就要上前,背后卻是撲的輕響,一粒石子從背上滑落。孟若嫻頭腦一暈,向后倒了下去、秋剪風應勢起身,上前將孟若嫻抱住,扶回華山派人群中,轉頭看向忘苦大師,輕輕點了點頭,一張白壁般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臺上,斷樓目光森然,笑道:“五岳擎天,九九歸真,你們八十人,卻唯獨少了一個‘一’。五行之變,五四三二一,卻唯獨少了那一個‘無’,讓在下撿了這個便宜,承讓了。”

方羅生等聽了,臉色一變,均覺羞愧,也無心細辨這句話是誰說的。但被破陣的憤怒立時又占了上風,來不及多加考慮,只想盡快除掉斷樓,永絕后患。正要再發掌,卻聽“呼”的一聲烈響,血海振翅飛起,下面卻不見了斷樓的身體。

三人駭然,身子如墜冰窟,心想:“難道才過片刻,這小子竟就恢復了嗎?”卻聽身后一個陰沉的聲音道:“在找我嗎?”急急回身,卻是啪啪啪三響,三人的穴道都被點住,半點動彈不得。斷樓雙手伸出,一下子將齊太雁和萬俟元提起,雙腿一軟,膝蓋卻正好壓住方羅生的肩膀——三岳掌門,瞬間被制,只能任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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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派弟子見掌門人視死如歸,都不免動容,無奈自己本事低微,派中好手都損傷在臺上,無力上前救援。聽了方羅生的話,萬俟元也豪氣頓生,喝罵道:“沒錯,你殺了老夫,還有數千衡山弟子!你這個小雜種、孽畜!早晚有一天不得好死……”他才學雖不如方羅生,但也頗通詩書,此刻口不擇言,罵得卻頗為粗鄙。

“如果三位不降的話——”斷樓絲毫不理會他們的謾罵,“我便殺盡華山派的女弟子,搗毀孔孟廟宇,再把萬俟掌門收藏的所有名劍,全都扔進熔爐之中!”

齊太雁心如死灰,無意去揣摩斷樓話中深意,闔目道:“落入你手,死而無憾。”斷樓搖搖頭,說道:“我不要你們死,只要你們降。”

方羅生被斷樓壓住胸膛,卻絲毫不懼,問道:“降誰?是降你?還是降金?”斷樓道:“那也沒什么區別。”方羅生一怔,大笑道:“原來如此,還真是虎父無犬子,野心不小。可你打錯了主意,想讓我方羅生助紂為虐,那是癡心妄想!做番狗奴婢,更到下輩子吧!只可惜小師妹遇人不淑,生下了你這個孽種!”

然而,齊太雁和萬俟元忽覺斷樓手指一滑,竟松開了自己的脖子。方羅生也覺肩膀上的壓力消失了,大驚之下,急忙就地翻滾,竟輕而易舉地脫身出來。轉身看時,只見斷樓身子無力地倒下,雙臂撐在地上,喘著粗氣,連頭都抬不起來。

原來,斷樓到底耗盡了內力,方才從血海的掩護下脫身出來,進而制住三人,實已極為勉強,再無半分力氣出手傷人了。三人死里逃生,面面相覷,都捏了一把冷汗。雖然他們方才都未松口,但為了自己那一瞬間的猶豫,仍是大為慚愧。

這兩句輕輕的話落下,兩人卻立時住了口,齊太雁則猛然睜開眼睛,問道:“你……你說什么?”聲音已頗顯顫抖。斷樓冷冷道:“我已經說過一遍了,想必齊掌門也聽清楚了。”他的目光如兩把利劍在三人臉上掃過,繼續道:“所以,三位作何選擇?”

三人臉色或蒼白,或鐵青,臉上肌肉不斷地抽動。方羅生道:“你……”卻立刻咬緊了牙關,似乎生怕自己說出些什么。萬眾矚目下,臺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過了片刻,斷樓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只有死了!”說著腕膝發力。

斷樓聲音微弱,但一片寂靜中,在場數萬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群雄見如此狂妄,卻都面露畏懼、一言不發。誠然,斷樓現在內功耗盡、傾傾欲頹,可不管怎么說,到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以一人之力擊敗了五岳門派八十名好手,當可說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狂”是真的狂,“妄”卻半點也不妄。

“五岳門派敗了又怎樣?江湖之大,真以為我們便服了嗎?”臺下響起一聲高喊,蒼勁豪邁,中氣十足。循聲看時,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個老者,須發灰白,墨袍藍衫。眾人認得,他是峨眉派掌門人,五靈長老中的金靈,至于真實姓名,卻是不知道了。

方羅生一言不發,轉身離開。萬俟元和齊太雁看了斷樓一會兒,也默默走下臺去——他們方才聯手偷襲,已極不光彩。而現在,不管斷樓有心還是無意,總歸是放過了自己一馬。若再恩將仇報,那就枉稱名門正派,與邪魔外道無異了。便各自認輸,并招呼本門弟子,上臺來將受傷暈厥的弟子抬下去,休息療養。

血海飛落下來,脖頸在斷樓的臉上蹭了蹭,溫柔地咕咕叫了兩聲。斷樓輕輕一笑,伸手撫了撫血海的背羽,撐起身來。眾人見他半跪在臺中央,臉色蒼白如紙,徐徐道:“五岳門派號稱天下正宗,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斷樓倒不辯解,只是輕輕一笑,站起身來。他身材高大玉立,金靈長老卻是個矮子,見斷樓竟然站了起來,略感意外,下意識地抬腳欲退,卻還是落回了原地。

斷樓道:“在下這一輩子,欠人的命多了,到也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那依金靈長老之見,該當如何?”金靈長眉倒豎,喝道:“一命換一命,血債血償!”說著捋起袖子,露出一條粗短精壯的胳膊,擺出五脈拳的起手姿勢,臂中擰得咔咔作響,說道:“小子,我峨眉派不欺負后生晚輩。你先進招吧,老夫讓你三拳!”

峨眉派中傳來陣陣助威喝彩之聲,金靈昂首闊步地走到臺中,說道:“姓蕭的,當年我四位師兄弟,死得死,走的走,雖然不是你下的手,但細算起來,也是和你有關。何況父債子償,你老子死了,這筆賬老夫便找你算算!”

臺下有不少嶺南門派,聽金靈長老的話,都覺不屑。他們許多人曾親眼見過當年歸海派大戰,雖然現在斷樓與中原武林為敵,可當年和峨眉四靈對陣時,卻是光明磊落。土靈、火靈、水靈三位長老之死,實不該因簡單一句“父債子償”扣在他頭上。

也有人恍然大悟,見斷樓身體微微晃動,目光暗淡,如風中殘燭。隨便誰上場都能輕松得勝,坐享坐享其成。不由得心動,竊竊私語起來,目光中露出貪婪之色。

這些議論都鉆進了斷樓的耳朵里。他向四周橫了一眼,冷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若是少林神僧上前挑戰,或方才敗在五岳劍陣之下,那也就罷了。可既然沒敗,就不能讓你們這幫宵小之徒豎子成名!”說著,雖全身骨節酸軟,只盼睡倒在地,但胸中豪氣一生,兩道劍眉突然豎起,喝道:“何必再車輪戰,還有誰想要我蕭斷樓這顆頭顱的,一起上吧!”

斷樓上下打量了金靈一番,蔑然笑道:“木靈長老放棄峨眉,遠走西域,看來為得不僅僅是自己的武學進益啊。”金靈一怔道:“什么意思?”斷樓道:“我現在功力耗盡,一拳一掌還不及老弱婦孺。你坐山觀虎斗,等我和五岳門派兩敗俱傷,上來揀這個現成的便宜,還有臉說什么讓我三招?真是厚顏無恥!木靈長老豪杰之士,豈能甘心與你為伍?”

金靈長老一聽,登時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臺下許多人都心知肚明,早就面露鄙夷之色。現在見斷樓當面點破,更忍不住直接出言嘲諷。

武林中人,無不自負,可見這二十七人露一手威懾功夫,臺下不少也想上去的好漢都自愧不如,均想:“幸虧我沒貿然上臺,否則豈不是自獻其丑?不要說五岳掌門,就是這些人的內力外功,我便再練十年,也萬萬及不上。怎的天下竟有這許多高手?”

也有正直之士,見這上臺之人中,雖然大多是峨眉派、神拳門這樣的正派英豪,但也有不少亦正亦邪,甚至于大奸大惡之人,不禁暗暗擔憂,但轉念一想,此時名門望派十之折損其八,最后竟要靠這幫無名鼠輩力挽狂瀾,真不知是可悲還是可笑。

這句話好似點燃了一顆炸彈,臺下登時響起怒罵呵斥之聲:“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就是你老子還活著時,也不敢如此狂妄!”“你性命只在頃刻之間,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還敢在此叫囂?”“別以為打敗了五岳門派,我們就降不住你了!”“廢什么話,讓他嘗嘗各路英雄的厲害!”說話聲中,已經有三個人同時躍上臺來,緊接著又有七八個人陸續上來,有的手持兵刃,有的赤手空拳,

這些人大多并非名滿江湖的豪杰,不是所有人都認得。但上臺之時,仍引發了一陣接一陣的叫好喝彩之聲。有常常行走四方的人,只聽這喝彩是何處方言,便能猜到這上場之人在何處威震一方。但見他們團團而走,雖不及五岳掌門、羊裘、錢百虎等人那般內力深厚,但揮拳舞刃中,仍帶著隱隱風雷之聲,顯然也不可小覷。

說話的是寶兒,她捏著袖口,搖搖頭道:“我不是,我也知道,他現在……是個壞人。”聲音甜美清脆,讓人心中大暢,只聽寶兒繼續道:“可是,他以前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幫過我和我媽媽。你們看他可憐,能不能只爭天下第一,不要殺他?”

臺上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頗為放肆。臺下也十分不以為然,覺得除惡務盡,說什么饒他一命,真是荒謬。不過聽這小姑娘聲音稚嫩,忍不住心生愛憐,倒也無人再去想什么“同黨”的事情,只當是一句孩子話。

斷樓打量了他們一眼,蔑然一笑,并不開口問話。一人道:“小子,這是你自找的,可不能說是我們欺負你!”斷樓晃晃腦袋,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眾人見他如此藐視自己,盡皆大怒,正要一擁而上,忽聽臺下一個聲音喊道:“各位大叔大嬸,你們等等!”

這聲音沒什么內功,可是悅耳如銀鈴,大家忍不住都望了過去,卻見說話的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大感疑惑。金靈問道:“丫頭,你也是他的同黨嗎?”他見方才三派掌門突襲斷樓,臺下卻有飛刀相助,便猜人群中有斷樓同黨,因此用了這個“也”字。

金靈瞧出他內力已耗了十之八九,只須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動手,他自己就會跌倒,大喝一聲,雙掌一錯,搶到斷樓身后,發拳往他后心擊去。斷樓斜身反勾,金靈已然躍開,他腳下靈活之極,猶如一只猿猴,不斷前后左右地跳躍。他拳腳凌厲無方,可到底對斷樓心有忌憚,只是在他背后竄動,不敢正面交手。

金靈在在場人中武功最高,其他十幾人都還來不及出手,他已對著斷樓連發數拳。可這高臺總共也不過十丈見方,待到他一招“黑虎偷心”直擊斷樓后腦時,已經有三男一女同時搶上,二取上盤,二攻下路,正邪立判。

秋剪風看看寶兒,見她眼眶通紅,幾乎要流出淚來,不禁心中難過,暗想:“這孩子心腸好,還記得當年我們幫她母女倆護藥攤子的事情。”輕輕將她摟住,柔聲道:“寶兒別哭,不會有事的。”寶兒點點頭,可她聰明伶俐,豈能不知道秋剪風是在安慰自己,輕聲問道:“秋姐姐,你擔心嗎?”秋剪風道:“我……”下意識地向臺上看了一眼,卻說不下去。

斷樓動也不動,微微一笑,道:“小丫頭片子,誰要你可憐?”將手臂一招,血海厲鳴著飛起,仿佛開戰的宣告,斷樓面對眾人,喝道:“進招吧!”

斷樓更不說話,身形晃動,剎時之間向四人每人發了一招。那四人疾沖甫定,敵招卻倏忽已至,忙舉手招架。斷樓卻身子一縮,雙腿如裝了彈框機括一般,直直向左邊跌倒,倏然翻了一個跟頭,逃出四人攻勢范圍。金靈長老猝不及防,連忙收拳撤掌,卻已經來不及,一下子拍在了那攻過來女子的胸上。

這女子是人稱“毒花仙”的江南名妓,雖做的是皮肉生意,但大庭廣眾之下讓金靈打在胸口,仍是大為羞憤,甩手一掌,啪地打在金靈臉上,罵道:“喂不飽的老淫賊,干什么!”金靈一愣之下,竟然沒有躲開,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巴掌。雖然惱怒,但自知理虧,也不好還手。臺下已經哄笑起來,有不少人和峨眉派不和,更是大聲嘲諷。金靈越聽越氣,狠狠瞪了毒花仙一眼,心想等打敗這小子,定要親手殺了這個小**。

此時,斷樓已經閃身出去,越過幾個手持兵刃之人,將邊角的三人攔住,雙掌翻飛,竟以一圍三,將三個對手包圍在核心,自己占了外勢。那三人互相擠撞,拳腳難以施展。群雄相顧失色,均想:“這小子內功盡了,招數竟然絲毫不亂。”

斷樓臂影飄飄,徐徐推出三掌,正擊三人心口。三人手忙腳亂,無力還擊,只道此番必然敗了。哪想斷樓忽然手臂一顫,再也站立不定,忽然跪倒在地,雙手也無力地撐下。那三人只被推出去一丈不到,身上更是絲毫未損。

金靈見狀大喜,喝道:“蕭斷樓,今日讓你死在我金靈長老拳下!”說著一揮臂,將和他糾纏的毒花仙甩倒在地,雙拳在前,如餓虎撲食般向斷樓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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