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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自己最為熟悉的人的威逼之下,竺笙卻是突然笑出了聲。
若是盛明城這次真的死了,也不枉自己走這一趟。
面對眼前這女人的笑意。
易正青突然眉頭緊鎖。
自己說的已然駭人聳聽了,她非但不害怕,而卻還輕笑?
只不過他才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他拿起那長針,朝著竺笙的手而去。
卻是在他捏起竺笙的手指之時,莫名的卻有一絲的熟悉之感。
這手指膚如凝脂,和竺笙那彈琴的手指頗為相似。
一想起竺笙,易正青的心中便突然一軟,長針轉而直接刺進她肩胛骨處。
竺笙突然悶哼一聲,疼痛襲來,她的呼吸都有些不穩。
“不是說刺手指的嗎?怎地換了地方。”
她嘴上也絲毫的不屈不撓。
“這就由不得你了,說!是何人派你而來?!”
易正青微微瞇眼,聲音狠戾,說完,直接將那長針從她的肩胛骨中拔出,在插入另一邊。
這可比插手指來的更痛,因為他的手勁極大,這一長針極粗,一針下去,直接從竺笙的正面扎到背面。
好比穿心之痛。
竺笙隱忍的牙齒咬爛了舌頭,嘴邊涌出絲絲血跡。
她卻還是輕笑。
“被你捉到,倒是不知是我的幸或是不幸。”
竺笙的聲音極為低沉沙啞,嘴中舌尖不斷的涌出鮮血,讓她說話間都有些含糊不清。
不知為何,易正青聽著她說話,心中總是會有些惻隱之心微動,這到底是為何?
她明明是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臉,怎么身上的氣息和儀態,卻好似自己在哪里見過?
他覺得自己今日一定是瘋了。
易正青放下自己手中的銀針,大步走出這牢房,對著一旁守著的錦衣衛勾了勾手。
“你們去對她處以鞭刑,記得,別打死了,問出她的幕后之人,一個女人家,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人前來宮中。”
他說著自己走到一處空的房間中坐下,自己今日屬實不在狀態,還是歇息片刻,在前去審訊。
“是!”
那兩名錦衣衛對著易正青抱拳領命而去。
實則在這昭獄之中,鞭刑已經可以稱為最輕的刑罰了。
看著再次進來的錦衣衛換了人,竺笙眼睛微垂。
“易大人呢?怎么不來審我?”
不知為何,哪怕是受刑,她都更愿意受易正青的刑罰。
“哼!”
那錦衣衛只是輕嗤一聲,并未作答。
敢刺傷皇帝的人,在他們的眼中,如今活著,也如同死人一般。
他們二人也是這昭獄中出了名的刑罰高手,揮起長鞭手起鞭落。
竺笙頓時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畢竟她自己也是有武力傍身的,要是換成尋常的女子,估計這鞭子抗不過五鞭,便要暈厥。
可是那兩人左右開弓,足足在她身上揮了十鞭,她還是睜大了眼睛不聲言語。
“說!到底是何人指使?!”
那為首的錦衣衛厲聲說著。
“無人指使,我是主謀。”
竺笙說的也是實話,確實是自己的仇恨使然。
“那宮中和你接應之人到底有誰?!”
宮中的確為她做掩護的人很多,但她是不可能供出來的。
“僅我一人,千真萬確。”
“哼!看來這鞭子是打不進你的心里了!”
那二人顯然不信,其中一人拿起一旁準備的加了鹽的污水朝著竺笙身上的傷口倒去。
這傷口上撒鹽之行,果然是讓人痛苦萬分。
竺笙眼角涌出淚水,這淚水不是屈服,而是身痛,她如今沒有恨任何一個人。
自己落入此步,也只能怪自己事先沒有尋好退路。
那兩人朝著竺笙身上揮著鞭子,手上動作絲毫不停。
卻是在揮舞間,其中一人瞧見竺笙的臉頰處,傷口邊緣有一絲凸起。
他們也是見多識廣的人,打眼一看,那便是人皮面具。
看著有些奄奄一息,還存著半口氣的女人,其中一個人抬手制停。
“等下,我們先去稟明易大人。”
他們錦衣衛的規矩便是不可隨意的輕舉妄動。
他們出來的時候,易正青正在發愣,他眼神空洞的盯著房間中的某處,
心中卻是一直在反思自己,為何會對一個不相識的女人有憐惜之感。
“易大人,那女人好似是戴的有人皮面具。”
聽聞此言,易正青緊抿雙唇,緊蹙雙眉。
“有勞你們了,你們先在此歇息,我去瞧瞧。”
這個女人好似個謎團,等著易正青去拔云見霧。
他踱步到她的牢房之中,眼見她身上有些地方血肉模糊。
都這樣了,還不招供嗎?
他微微彎腰,捏起她的下巴。
“你還在掙扎什么?”
手中的女人沒有說話,卻是在看見眼前的人是易正青的時候,再次扯唇一笑。
易正青手順勢捏著她臉旁那人皮面具,大手一扯。
他還未定睛看見眼下之人的容貌。
卻是先聽見她用微弱的聲音在吟唱。
“君不見,妾起舞翩翩。”
“君不見,妾鼓瑟綿綿。”
“君不見,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顏。”
“君不見,妾翠消紅減。”
“君不見,妾泣涕漣漣。”
“君不見,一縷青絲,一生嘆。”
這生意,和這曲調...
易正青突然身形僵直,他不敢低眸去看眼下的人。
第一次去煙宿閣中見竺笙的時候,她給自己彈奏的便是青絲,只是當時她并未吟唱歌詞。
如今細想,可能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易正青丟下手中的人皮面具。
呼出一口濁氣,定睛看著竺笙的臉龐,還是那熟悉的一切。
就算臉上沾染了血跡,還是一樣那么絕美。
“竺笙,告訴我,為何這樣?”
易正青雙手捧起她的臉龐輕聲說著。
他們易家世代都是為皇室效忠的,他們保護的也是皇家的一切。
可是自己愛的人,卻背著自己去刺殺皇上?
這等事,他一時半會兒屬實還不能接受。
他的思緒一直在糾扯。
“從前我說我要娶你,你說你還有大業未能完成,難道就是這個事情?”
易正青的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竺笙正在一點一點的散去撐著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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