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滿月一臉無奈道：“你那樣坐，一會兒凳子后翻了再磕到頭，磕傻了可沒人管你！”

夜星河笑了一下，說：“磕傻了我就賴著你，反正我是因為你挨了一板磚。”

“你怎么還不回家！”

“等你啊，我怕我暈倒在路邊，便宜了別的女生。”

“你怎么這么油嘴滑舌。”

“我有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啊！”夜星河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程滿月有些不知所措得站在原地，地上沒有紙屑，她掃了又掃逃避緊張。

夜星河站起身，朝她走來，拿過她的掃把說：“別掃了，地上什么都沒有！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你算清楚了多少錢沒有！”

“我……我……”程滿月語無倫次，說：“我自己給自己寫情書，算怎么回事啊！”

“那我寫給你，你會不會收！”

“啊！”程滿月驚訝得抬起頭，對上夜星河的眼睛，他滿眼笑意和溫柔。

夕陽下的放學教室，余暉的橘黃色光芒打在課桌上閃閃發亮，光暈中的他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后背是綠色的黑板，夜星河慢慢靠近她，她聞到了他校服上好聞男生味道，溫熱的鼻息朝她靠過來……

就在這時，程滿月突然聽到走廊有聲音，似乎是朝他們班走來的，程滿月立刻拉住夜星河蹲下，兩人藏在了講臺下。

就在剛藏起來的同時，班級門打開了，鐘麗麗跑進來，翻著自己的書桌抽屜，找到作業試卷，松了一口氣。

“還好找到了！”鐘麗麗自言自語道。

程滿月一驚，忍不住捂住嘴，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狹小的講臺底下，她和夜星河擠在一起，夜星河寬大的胸膛貼著她的背后，看起來就想程滿月在他懷中一般。

鐘麗麗又跑出教室，關上教室的門，聽著她的腳步聲走遠，程滿月才松開嘴松了一口氣，要是被鐘麗麗看到她和夜星河一起藏在講臺底下，以她的個性，一定會哭到暈倒的。

對了，鐘麗麗是喜歡夜星河的，要是她知道了夜星河剛才要……

等等，夜星河要干什么。

程滿月猛得轉過頭，看到夜星河的臉就近在咫尺，兩人躲在狹小的講臺下，靠的這么近，都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程滿月的臉瞬間紅了，她看到夜星河的耳朵也紅了。

程滿月剛要掙扎著站起來，沒想到卻被夜星河伸手攬住脖子，輕輕一拉，仿佛慢動作一般，夜星河的臉在眼前慢慢放大，他歪著頭，閉上眼，來不及反應，夜星河吻了她……

這是程滿月的初吻，她瞪大眼睛，甚至還不會在接吻的時候閉上眼，嘴唇傳來的柔軟，讓她渾身一震，隨即仿佛失去力氣般的全身癱軟……

兩人藏在講臺之下，蹲在地上，清爽的少年和害羞的少女，男生的嘴唇輕輕得吻住女生的嘴，即使當時程滿月大腦一空白，但是每當她回想起那個畫面，似乎就能看見17歲的自己和頭帶繃帶的夜星河在講臺之下的初吻。

那時自己笨拙得還不會回應，雖然只有短短幾秒，但是那溫熱的氣息和少年的荷爾蒙味道，程滿月永遠記得，甚至，由于靠的太近，她似乎都聽到了兩個人咚咚的心跳聲。

夜星河放開她，低頭一笑，嘴上說著對不起，嘴角卻掩飾不住羞澀和喜悅。

程滿月瞬間沖出講臺，拿起書包便跑出了教室。

她沒有生氣，只是太害羞了，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接下來的夜星河。

“喂！程滿月！”夜星河追在她身后，喊著她的名字。

程滿月跑得飛快，直到夜星河騎上單車追上她，車頭一轉，單車剎車擋在了程滿月面前。

不知是因為跑得太快還是害羞，程滿月喘著粗氣滿臉通紅。

“就算現在跑掉，明天上學還是要見面。”夜星河說，他的表情有些失落，目光忐忑得看著程滿月說：“你……討厭我嗎？”

程滿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一點也不討厭夜星河，只是她太害羞了，不知道該怎樣處理現在的狀況，她看著夜星河，心臟撲通撲通得快要跳出來了。

“如果你不討厭我，那我追你，你不要躲我！”夜星河雙腿叉在單車上，帥得耀眼。

程滿月喘著氣，胸口劇烈得起伏，她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夜星河立刻說道：“我看到你向高盛示范拒絕告白的姿態了，就算現在你要禮貌拒絕我，我還是會堅持的！”他忐忑的語氣暴露了他緊張失落的心情，程滿月看著心疼，夜星河以為她不喜歡他，他眼睛里滿是難過。

他真的沒有在逗她玩。

“夜星河……”程滿月鼓起勇氣說，發現自己口干舌燥。

“嗯。”夜星河認真得看著他。

“剛剛，那是我的初吻。”

“我知道啊，也是我的。”

這讓程滿月很意外，剛才看他的動作自然又撩人，還以為他是老手。

夜星河溫柔得笑道，有些羞澀，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記憶里，那個背后落日，全身浸在橘色余暉中閃閃發光的男孩子，跨在單車上對她說會對她負責的清澈少年，如今，和她同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里，全程沒有和她互動任何一句話。

程滿月坐在辦公桌前，望向窗外落地窗的橘紅落日，淚眼朦朧雙眼，與她17歲淚眼雙影重合，那時穿著校服的程滿月站在夜星河面前，從他的視角看過去，程滿月此時有點傻、有點可愛、有點害羞，滿眼涌動著淚水，朝他微笑起來。風吹得她發絲飄揚，柔美又干凈的臉龐，她低下頭，滿是羞澀的笑……

相親相愛一家人里，媽媽彈出一句話，說：“婚禮前一天，星河也帶未婚妻一起回家吃頓團圓飯吧。”

程滿月一愣……立刻從回憶中驚醒……

果然，初戀已經的黃昏，已經恍如隔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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