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的計劃一開始,我就懷疑了。到現在她說不要我了,我也就瘋了。本來我還抱著最后一絲殘留的僥幸想要和你共謀天下,但是,你方才對她下這般毒手,便是越過了我的底線。”
顧北一將匕首抵在了莊主的咽喉處,頭也不回地對著若燦雪說道:“燦雪,你先走。”
“我走了,你怎么辦?”
若燦雪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顧北一,猶豫了片刻,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快走。”
顧北一幾乎是低吼了出來,催促著若燦雪快點走。
若燦雪一咬牙,便從莊主身旁擦身而過,飛快地朝著出口處的那點光明跑去了。
而就在她遠去之時,顧北一出神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了些恍惚。
就在這恍惚的一瞬間,他的匕首被莊主一推,“錚——”一下倒插在了石壁之中!
震得石壁“咔擦——”一聲劇烈的響聲,石壁裂開了一道縫隙,粉塵滾滾落下!
顧北一連忙回過神想要抵御,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莊主飛快的抽出隨身的長劍,朝著他一劍便刺了過去!
“嗤——”的一聲,長劍直入顧北一的右肩,清晰的一聲劍入骨髓的聲音隨之傳來!
再隨著劍猛烈撞擊入了石壁的一聲悶響,莊主竟將顧北一活生生地釘在了石壁之上,一時間,他的鮮血飛濺了一整個墻壁。
染了一片觸目的鮮紅。
“你……居然下此狠手……”
顧北一沒有想得到莊主竟對自己這般狠,痛苦的眼中是滿滿的后悔。
他捂著傷口,一直強行逼著自己抬著頭,仇恨地看向了莊主,質問道。
誰知,莊主卻只是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咬牙邪邪一笑云淡風輕地答道:“怪只怪你自己太心軟,竟被一個女人牽絆住了手腳。我沒有殺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
說罷,莊主便冷冷地轉過了身,任由顧北一被釘在了石壁之上,生死不顧。
“敬齊安,你記住了。若是我顧北一從這里活著出去,這一劍之仇,我定分毫不少地還給你。”
顧北一咬著唇齒之間的血,雙眼猩紅似火!
而就在莊主離去后不多久,顧北一聽得密道里由遠及近地傳來了腳步聲,隱隱約約之中,他感覺到來人的說話聲他十分熟悉。
那時候的他已經血流了一地,甚至連拔出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只能緩緩抬起頭,朝著密道的盡頭望去,卻見棄如煙和寧驚塵兩人一前一后而來。
兩人見到牢空若燦雪并不在牢內,立刻意識到了什么。
“看來,她已經成功了。”
棄如煙的眼中是一陣狂喜,卻很快地,她便聞到了一陣濃厚的血腥味。
“有血的味道!”
她眉頭一皺,低呼道。
寧驚塵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朝前看去。
只見一線白光閃耀處,墻壁之上掛著一個男子虛弱的身影,滿身是血。
而一把鋒利的劍從他的右肩貫穿而入,直入了墻壁之中!
“顧北一?”
寧驚塵眼尖,一下子便認出了是顧北一的身影。
而此時的顧北一已經是命懸一線,他出于本能地虛弱地抬起眼眸拼盡了全力地說道:“救我……求求你們,救我……”
那么卑微。
棄如煙不忍心,剛想上前一步去救他,卻被寧驚塵攔了下來。
“你就不怕他有詐,傷了你?”
寧驚塵不放心地嗔怪著棄如煙說道。
“我看他傷成這樣了,不像是假的。再者,若是他真的死了,只怕我沒辦法向燦雪交代。”
棄如煙對著寧驚塵微微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她將卦魂持于手,緩步上前,一步一深一淺。
而寧驚塵亦在她的身后保護著她,以防有詐。
等他們靠近了以后,他們才發現,插劍之人竟這般殘忍,這根本就是想讓顧北一血流干而亡。
“嗤——”
棄如煙抬手,吃力地將劍拔出,另一手飛快地將一粒止血的藥丸給顧北一咽了下去。
失去了劍支撐的顧北一整個人像一灘泥一般地癱軟在了原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還是寧驚塵強行給他渡了一些真氣,他才清醒了過來。
他顫抖著手不知從懷中掏出了一粒什么藥丸,吃力地送到了唇邊,然后吞咽了下去。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當他吞咽下那粒藥丸的時候,他的傷口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愈合,而他的臉色也開始容光煥發,整個人像是重生了一般!
“這是……?”
棄如煙猜到了點什么,欲言又止。
緩過神來的顧北一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我的最后一命。這粒藥丸便是消耗最后一命來續命。以后,我便再也沒有生的機會了。”
“為何要這樣?”
棄如煙雖知他傷得重,但只要出去好好醫治,應當不致死。
怎么算,也比抵上一命的劃算。
“因為那個敬齊安一定去追燦雪去了。我擔心她有危險,若是她死了,我縱使留這一命,又有何用?”
顧北一說話間已經徹底恢復了。
他將那把傷他的劍重拾了起來,眉宇間是釋然的笑意。
他凝視著寧驚塵和棄如煙,淡淡一笑說道:“我做了太多的錯事。總要等失去的時候才珍惜。我現在明白自己到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你們只管去救人,燦雪這邊你們便放心地交給我。這是我的橫笛,你們拿去。只要吹響這個笛音,在石洞里的我的人便會來幫你們。這也是我最后能贖罪的了。”
說罷,顧北一便遞給了棄如煙一個小小的玉笛,眼中皆是歉意。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你對燦雪的感情不會有假。所以,為了她,收手吧。”
棄如煙輕輕拍了幾下顧北一的肩膀,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去吧。她一定在等你。”
顧北一感激地點點頭,提著劍飛快地朝著若燦雪離去的方向而去了。
寧驚塵等他離去后,卻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
“敬齊安不是齊明洲的洲主嗎?怎么會和他有所合作,又出現在這里,還結下這么深的仇怨?”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棄如煙欲言又止,緩緩抬眸看向了寧驚塵沉思了片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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