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醒來,林戚與虛弱地睜開眼,無力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公路,救護車已經趕來,穿著白衣白褲的醫護人員。
第二次醒來,身邊明顯安靜了很多,只有低低的說話聲。
“小陸啊!你吃不吃水果?你還疼不疼?你”是王欣的聲音。
“水”林戚與虛弱地喊了一聲。
王欣前一秒還在門口坐著跟陸休說話,后一秒就跳到林戚與床前倒好水,插上吸管遞了過去,動作之迅速讓人不禁瞠目結舌。
“之前你要喝水的時候,醫生還不讓,現在讓喝了,就多喝點。”看著滿臉傷痕的林戚與,王欣原本還生氣的模樣,突然就紅了眼眶,“你說你,本來就不好看,還把臉傷著了還好只是傷了臉”
林戚與皺著眉,“我車呢?”這輛車是王欣送她的畢業禮物,雖然便宜又普通,但是意義非凡。
“小林姐,你別擔心了,你車修好了也不好看了,到時候你去車庫挑一輛吧,反正家里多。”況安若突然冒出頭,嚇了林戚與一跳,“姐夫說,等你好了,你要請我們吃飯沖沖喜!”
還沒從失去愛車的難過里回過神,就又接受了一個更糟心的信息,“姐夫”林戚與看了陸休一眼,這肯定又是一波帶節奏的誤會。
看林戚與的眼神帶刀,陸休立刻尬笑著開口,“這么晚了,阿姨和妹妹快回去休息,她醒了就沒事了,之后的都交給我吧。”他一邊說一邊給林戚與使眼色。
接收到對方的意思,林戚與活動了一下手腳,還好沒有什么骨頭上的損傷,只是有些乏,估計是嚇的,“嗯,回去吧,我沒事。”
王欣皺著眉,“我留下來陪你們,你們三個都一身傷,怎么能互相照顧?陸休一只手還不能動。”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媽,我可以,我沒事,你先回去。”林戚與抬了抬手。
她最后的記憶是,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這很可能是她傷得不重的原因。
況安若也看到了陸休給林戚與的眼神,她立刻站起來,“走吧欣姨,本來小林姐也沒有事,醫生說也可能只是嚇著了。”她笑著挽過王欣,悄悄湊到她耳邊,“他們兩口子,好不容易獨處,我們倆就不要打擾了。”
“哪是獨處?旁邊不還有一個嗎?”王欣皺著眉反駁。
“不算,不算,他一直都在睡覺,不知道的。”況安若說完,還得意地朝林戚與使了個眼色,“那我就先送欣姨回家了,小林姐放心啊!”
看兩人交頭接耳地走掉,林戚與嘆了口氣拿起手機,小群里,楊思怡那幾個王八蛋,已經把她昏迷時候的照片拿來惡搞了,這幾個人看樣子是已經來過,桌上這么一大堆零食小吃的殘渣,十成十是他們留下的。
“你們沒事吧?”她放下手機,慢慢坐起來。
陸休吊兒郎當地做在床邊,甩著腳,示意了一下掛著繃帶的左手,“沒事,就是要掛半個月。”他說完又啃了一口手里的蘋果,“想吃自己拿,別客氣。”
林戚與斜了陸休一眼,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這些東西很明顯是王欣買來的。
“他呢?”她走到卓聞一床前,從來沒看過睡姿這么工整的人,不睜眼睛就像個雕像一樣。
陸休走來,嘴里磕巴作響,“嗯,沒事,我們三個都沒什么事,我們是真要好好謝謝他。”
“嗯?”不好的預感又來了,林戚與眨眨眼。
“我們要是不拐出去,我們就變人肉夾心了。”陸休揚揚下巴,“他算是我倆的救命恩人。”
“夾心?”林戚與查看了一下卓聞一的病歷卡,還好上面寫的都是挫傷一類的小事。
陸休點點頭,“我們前面有一輛小車,小車前面,還有一輛卡車,我們剛拐出去,后面就有輛大卡好像是剎車失靈,撞了,連著前面那一遛車,十幾輛,你說”
聽完這個,林戚與在感到慶幸的同時,心里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濃,“這”
“我是這么想的,事情因我而起,你倆的醫療費我都包了,剩下的,就是拿命來還了。”陸休啃完最后一口蘋果,“很晚了,睡吧,你倆明天沒事就能出院了。”
林戚與皺著眉,“你說他”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陸休把簾子拉上了,“你沒什么事給我說嗎?”
“沒啊。”陸休探出半個頭。
“那你把我媽叫走干嘛?”林戚與也坐上病床。
陸休笑了笑,“你媽快把我家底問穿了,我不能暴露啊兄弟。”
“哦哦。”林戚與這才反應過來,王欣具備這種令人敬畏的能力,“誰叫你說是我男朋友?”
陸休轉過頭,“不說是你男朋友,怎么跟你出現在同一輛車上呢?”他斜了林戚與一眼,“而且她們幾個一來就認出我了。”
“哎”林戚與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睡吧睡吧。”她拿出手機自己看了起來。
醫院,總是給人一種潮濕的感覺,空氣里彌漫的是消毒水的微苦,伴隨著淡淡的冷光,總讓人安全感全無。
各大APP旅游一圈下來,林戚與依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悄悄嘆了一口又一口的氣。
“不用謝我”突然,那個清淡的聲音,伴隨著陸休低低的鼾聲傳來。
林戚與轉過頭看向卓聞一,“你應該,救了很多人”
“嗯”卓聞一的語氣沒有半點溫度。
“所以,你之前遇到過系統持有者嗎?”林戚與小聲地問著。
“沒有。”卓聞一的惜字如金,讓林戚與總會感覺有些尷尬。
“別人一般都怎么報答你的?”林戚與打了個呵欠。
“他們不知道。”
“你是怎么先知的?會有個畫面跳出來,然后你就看到了?”
“差不多。”
“那你會不會因為救人受傷?”
“會。”
“那點數呢?有多少?”
“很多。”
林戚與是被推車的聲音和刺眼的燈光吵醒的,睜開眼的時候,面前卓聞一的床位,已經空無一人,她揉揉眼睛爬起來,“嗯?人呢?”
“走了啊。”陸休啃著手里的大包子,“估計你也能走了,我還有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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