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戰封深呼吸,心口似火燒火燎,更有一股股氣血逆流而上,想要噴出來,但在女兒和下屬面前,硬是壓了下去。
“阿妧,朕也希望這件事情是假的,但這是邊疆龐將軍親筆所書,蓋章無假。吳王騙了天下人。”
沐妧抱拳垂頭:“父皇,兒臣愿親自領兵前往邊疆,對抗豐國。”
“這種事情怎么可以讓皇姐去?有皇弟前去足以!”沐澈身后跟著面色難堪的龐煜祁、晁昊、榕樹、鄭澄邈等人,一同進來行禮問安。
“見過父皇(皇上!)”
沐戰封的心情越發平穩,不怒自威:“平身!”
“謝皇上!”
晁昊、龐煜祁、榕樹的目光幾乎在進御書房時,便一直若有似無的關注著神情漠然的沐妧,豐鈞做出這般天理不容的事情,最傷心的人應該是沐妧吧!
沐戰封看著沐澈:“出征一事交由兵部,迅速擬出一個章程,明天早朝呈上來!”
沐澈:“兒臣領命!”
“皇上,我雖是相國之人,但豐鈞滅相國,如今又兵臨大游,如何忍得下?出征的名單中算我一個。”晁昊道。
龐煜祁出列:“皇上,邊疆由龐家為皇上為大游守護,如今遭受敵人入侵,身為大游臣子龐家子弟,臣上戰場義不容辭,請皇上允許!”
沐戰封揮了一下手:“你們都下去吧,立即傳夏侯大將軍、龐太尉、左右丞相進宮,要事相商。”
“兒臣(臣)告退!”
沐妧隨著幾人輕飄飄的走出御書房,恍然如夢。昨夜下了一場雪,此時天晴,暖陽照耀,冰雪融化,然而更冷了。
“長公主(阿妧)···”
晁昊、龐煜祁、榕樹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沐澈一看,道:“皇姐,不管你做出什么樣的決定,皇弟都會支持。”
沐妧:“多謝太子!前朝事多,太子去處理吧!”
沐澈:“皇姐多多保重!”后告辭離去。
沐妧看著大家的神情,微笑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沒事。只是這次的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一時沒有辦法接受,想必你們也是一般的感覺吧?”
晁昊幾乎要哭出來:“長公主,你覺得誰最難過啊?往日的兄弟,一起的好友,誰知這一分別便是天上地下,委實受不了,長公主可要給我做主啊!”
龐煜祁哭笑不得:“韓王,你這是何必?這件事情根本不關長公主,是豐鈞一人所為,長公主也深受蒙蔽。”
晁昊點了一下頭:“相國都沒了,哪來的韓王啊?”后看著沐妧:“長公主,豐鈞那小子喜歡你,此番定會有所行動,到時長公主可別答應了!”
龐煜祁與榕樹:“······”
這國家都亡了,還有心思想這個,心思也夠重的,不過這心思怕也是白費了。
沐妧雙手緊握:“韓王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一統三國,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
晁昊:“長公主,你這可就錯了。豐鈞是不會隨便看上其他女子的,定會前來找長公主!”
龐煜祁怒道:“韓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覺得長公主是非豐鈞不可?”
晁昊冷笑:“大游的結局便是第二個相國,你覺得誰會是豐國的對手?”
榕樹嗤笑:“難道這天下之間竟以豐鈞獨尊?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也是夠了!”
晁昊:“你榕樹有能耐去戰啊?”
榕樹:“你以為用激將法便可將別人指揮成你手中的槍?你什么也不用說不用做,我也會親手制服了他!”
晁昊:“那就拭目以待,我們可都指望榕侯爺替我們討回公道!”
龐煜祁:“韓王是被豐鈞打擊得沒信心了?大游是泱泱大國,豈會怕他一個豐鈞?”
“報,前線急報,邊疆已經淪陷,龐將軍被擒!”
聽著一名小太監的回報,游帝與幾位重臣的臉色都很是難看。從豐鈞連著攻下相國與益國到攻打大游,這兩個消息之間才隔了多久,邊疆就已經淪陷了!
對于吳王——豐鈞,他們都看走了眼。
一個質子王爺,不管是在本國,還是在大游都是微不足道的人,且是長公主的入幕之賓,這樣一個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兩月間便是攻下兩國,接著要攻陷大游?
一切看似不可能,卻在一個質子手中可翻云覆雨,驚呆眾人。
星辰宮內,沐妧同樣接收到了邊疆已經淪陷的消息。整個皇宮內,整個京都城,整個大游境內都彌漫著戰爭帶來的恐慌。
物價上漲,即便有官府壓制,也長得較為厲害。直到官府出兵,關押了一批投機倒把的奸商之徒,物價飛漲之風才有所回落。
當得知攻陷兩國與攻打大游的人是吳王時,眾人不可思議到了極點。深覺此事有誤,吳王溫潤如玉的形象深入人心,豈會是挑起戰端的罪魁禍首?
但隨著吳王血戰沙場,英勇無敵,殺人如麻…一系列的事情前后傳出后,大游境內的國土大片的淪陷時。對吳王抱有期望的人們失望了,被欺騙了,被玩弄了,有人甚至抓狂,想要上陣殺敵!
御書房中,游帝噴出一口血,瞪著前來匯報消息的小太監:“你說什么?魯王叛國?”
“父皇息怒,身體要緊!”
沐妧從門外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來,見游帝吐血,申豹花已經遞上帕子,急道。
沐戰封擺了擺手:“阿妧,朕沒事!這是上次的毒還沒有全部散開,這口血吐出來,朕覺得神清氣爽的多了。你先坐吧!”
匯報消息的小太監差點沒暈過去,皇上若出了事情,會不會牽連到他啊?
沐戰封陰沉著臉:“魯王叛國,此事當真?”
小太監戰戰兢兢遞上一封折子,申豹花接過來看了沐妧一眼,這些天傳來的皆是前線失利的折子,沒有一個是好消息,便是他們也覺得壓抑氣憤,何況是皇上?
沐妧走到游帝面前,給游帝捏肩:“父皇,魯王世子還在京都城中,此事是否有什么隱情,或者是有人居心不良,造此謠言,引起軍心動蕩,人心不安,父皇千萬別上當了才是!”
沐戰封深吸了一口氣,打開折子,皺著眉頭細看:“阿妧說得對,這的確是一個打擊人心的機會,朕和眾人若是氣了,也就上當了。”
“鴻然已經死了!”
游帝輕輕的丟下一句話,在沐妧腦中如丟下一個炸彈,經歷過曹府那么危險的事情都沒有死去,怎么會突然死了呢?
“父皇,魯王世子功夫不俗,怎么會突然…”
游帝的眉心都皺在一起了:“朕也沒有想到的事情,過去就去了···”
咯咯···杜鴻然那個小子死了?這怎么可能?
沐妧:怨不得我們回來以后沒有見過他,回去讓人查查,杜鴻然是怎么沒的。
咯咯···沐妧,做人的壽命有限,不定什么時候說沒就沒了,但做神仙就不同了,可以長生不老,與世界同存,豈不快活?
沐妧:我吸食了九幽綠芒,可長生不老,與神仙何異?
咯咯···吸食九幽綠芒,與登上仙界完全是兩碼事。位列仙班,高高在上,逍遙快活,與天地同壽,想想那般美好的景象,難道不向往?
沐戰封望著沉默中的沐妧,輕嘆一聲:“阿妧,朕知曉你為了鴻然的事情傷心難過,但是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朕也知此時沒有別的法子,朕也不想讓你···”
“皇上,長公主一介女流,漂洋過海,不畏險阻,為皇上求得了藥引,已是難得,怎么可以去那危險的地方?”孔貴妃匆匆趕來,急道。
沐戰封面色難堪,眼神閃躲愧疚,帶著一絲難以明說的不愉,道:“孔貴妃,此是國家大事,后宮不得干政。”
孔貴妃看看神情淡然的沐妧,后看著要裝慘威逼利誘的沐戰封:“皇上,讓長公主一介女流去戰場合適嗎?大游有那么多的好兒郎,各個才華橫溢,武功高強,亦有老將輩出,經驗豐富,怎么也不該讓長公主去!”
咯咯···這孔妃自升了貴妃后,氣勢越發足了,如今連游帝也敢懟,還是為了你一個外人,怎么都有些說不過去。
沐妧:也許孔貴妃就是已經逝去的文圣賢皇后···
大吉炸毛:你腦子被燒糊涂了?完全是兩個人,一死一活,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沐妧:只是猜測,你激動個什么勁?
沐戰封心底怒氣蹭蹭上升,看了神情淡然的沐妧一眼,又看著眼神幾乎要吃人的孔貴妃:“這事經過朕的深思熟慮,誰也改變不了。孔貴妃御前失儀,即日起禁足寧碩宮半年,不得隨意外出。”
孔貴妃不可置信的看著決絕的沐戰封:“皇上,你當真一點兒也不在意我們之間的情分了。怎么說長公主也是皇上親生的,在激戰血殺的戰場上,男子們都束手無策,卻讓長公主去解決,合適嗎?”
沐戰封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著孔貴妃,嘴角顫抖。
沐妧起身:“多謝貴妃娘娘眷顧!我雖是一介女流,可也是父皇的女兒,大游的長公主,大游有難,我責無旁貸!”
孔貴妃淚水橫流,欲言又止,最終眼睜睜的看著沐戰封···
沐戰封的怒火被孔貴妃的淚水化解了些,那股被壓抑的無力感直接爆發了出來,眼中紅血絲彌漫,淚意翻滾,孔貴妃的氣勢一減,淚水流的更兇了。
沐妧茫然了,她什么都沒做,也沒說錯什么,這兩人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尤其是游帝,哪怕是在他被離魂折磨的時候也沒露出這般的脆弱,似是一個尋常的老人。
申犳花眼神哀傷,淚花閃動,孔貴妃更是不可抑制的哭了起來。大吉渾身炸毛,這事情不對啊,是哪里出錯了?
沐妧心底不是滋味,道:“父皇,兒臣愿意領兵前往邊疆,不敢說會收復失地,將豐國之人趕出大游,也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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