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游帝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瞥向恭敬低頭的申犳花。申犳花也不閃躲,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沐戰封眼底有一絲嫌棄,后看著笑意融融的沐妧。
沐妧笑道:“兒臣餓了,便讓人準備了一些膳食,想著父皇晚膳也沒用多少,便帶著一起過來了。”
說完,沐妧將食盒要提到紫檀小幾上,申犳花立即小跑過去,把茶盞收起來,幫著沐妧一起擺弄碗碟。
香氣誘人,沐妧有些期待的望著沐戰封:“父皇陪兒臣一起用些,鹿肉燉的不錯,菜心翠綠,還熬了一些紅薯粥。夜里不適合用主食,父皇過來嘗嘗!”
“見過皇上!”
周依凝提著一個食盒巧笑嫣然的走過來,見沐妧也在,道:“見過長公主,來得巧了!”
沐戰封的笑容更舒展了:“都這么晚了,怎么都跑朕這里了?”
周依凝笑得甜美:“臣女準備了一些膳食,想著皇上晚膳用得少,便親手做了一些送過來,沒想到會遇見長公主,可是來得合適了!”
沐戰封:“你們既然都沒好好用晚膳,申犳花讓人另準備一張桌子。”
咯咯···周依凝與游帝之間的關系何時這般親密了?顯然認識許久了。
沐妧:若是不親密,以周依凝的身份也去不了檛掛,更不會半夜前來給游帝送膳食。
咯咯···你說的對,游帝看周依凝的目光似乎比見到你還要高興,若說沒有貓膩,都可以見鬼了。
膳桌上,游帝心情大好,郁悶一掃而空。沐妧一邊默默的用膳,一邊偷偷觀察游帝與周依凝兩人之間的關系。
想起上次兩人見面,周依凝對游帝還是一副恭敬疏遠,從他們離開京都城到海上相遇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游帝喝了一碗紅薯粥,周依凝又是送帕子,又是揀菜,游刃有余,哄得游帝十分開懷。
“長公主,你嘗嘗我做的烏雞湯,看看味道如何?”周依凝遞過來一碗湯,很是期待的看著沐妧。
沐妧接過湯:“表姐自進來后,只顧著服侍父皇,還未自己用過,不必在意。謝謝表姐!”
沐戰封笑道:“都是一家人,你們之間也不用客氣,朕也用得差不多了,還有許多折子需要處理,你們用完便各自回去吧!”
沐妧點頭:“父皇也要注意休息,”
周依凝起身:“恭送皇上!”
沐戰封在含笑中走開,申犳花跟在身后,說起皇上與周依凝之間的關系,是何時變得如此和諧美好?
也是在長公主離宮后,周依凝思念長公主之余,有時會進宮來,三次有兩次偶遇皇上,一來二去,自然也就熟悉了。
近日所見,皇上似乎對周依凝是另有安排,另有感覺,也不知是否是他揣摩錯了。
若是真的,豈不讓長公主為難?
周依凝看著沐妧喝了幾口烏雞湯,眼底得意的神采一閃而逝,笑容更加燦爛:“長公主,回來多日,事情繁多,但臣女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長公主。今日是終于見面了!”
沐妧心下有些詫異,也沒有現在臉上,笑道:“表姐何須客氣?最近事情確實多,還想著空閑的時候請表姐進宮里玩,誰知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周依凝神情難過痛恨:“長公主,哎,有些事情,有些人看似是在掌心中,可實際上卻是長著翅膀,一不留神便會飛走了,有時候還會反過來咬你一口呢!”
“長公主不要往心里去,也許是有苦衷的。我會一直陪著長公主,一起向前看。”
沐妧不咸不淡:“表姐與父皇看著很是熟悉,以前怎么沒發覺?”
周依凝面上有一絲不正常,很快恢復自然:“長公主有所不知,說起臣女與皇上之所以會如此親近,還是托了長公主的福呢!”
沐妧:“表姐是否是記錯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周依凝笑道:“長公主離宮之后,每每思念,我便會到皇宮之中。來來去去,我和皇上便熟悉了。”
咯咯···看著游帝眼里所流露出的情感,不會是喜歡周依凝了吧?
沐妧驚了:要不要這么狗血?不會吧?
咯咯···那你覺得一個男人憑什么無緣無故對一個女子好?何況是游帝心思這般深沉的老狐貍?
沐妧:游帝深情于文圣賢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孔貴妃,怎么可能會喜歡小自己二十多歲的周依凝?
咯咯···老牛吃嫩草,何況游帝是皇帝,喜歡什么樣的女子不行?
沐妧的心情沉了下來:若是孔貴妃得知此事,不知會何等傷心失望?
咯咯···宮中的女人就應該看開些,何必自己給自己添堵?狼多肉少,想開些便什么問題也不會有了。
沐妧:可周依凝喜歡游帝嗎?周依凝的懷疑還未完全解除,萬一···
大吉有些不耐煩:游帝與孔貴妃、周依凝皆是成年人,知曉自己的目標是什么,知曉該怎么做,你何須為他們操心?
沐妧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也是表姐心誠則靈。”
目標已經達成,周依凝也沒有太多時間繼續與沐妧糾纏,吃了一些東西,便找借口離去了。
出門時,正好撞上前來要找沐妧的榕樹,周依凝笑得有幾分揶揄:“侯爺,趁著現在這般好的時機,可要好好把握,爭取贏得長公主的歡心。”
榕樹冷笑道:“怎么周郡主便這般饑渴,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豐鈞的懷中?不過作為曾經的合作伙伴,我提醒一句,豐鈞可不是游帝,任憑你賣弄,便可手到擒來。”
周依凝雙手緊握,冷著臉:“多謝侯爺對我的事如此上心,至于成功與否已經不重要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祝侯爺好運!”
榕樹面色發青,這周依凝的問題之深遠比他想象的要多,怨不得游帝會讓她跟著前去檛掛國,哪怕周依凝想要大游的皇后之位,游帝也會慎重思考吧!
沐妧回到自己的房內時,已經三更半夜,渾身的疲倦在晶空間的熱湯中一泡而空,但心里的疲倦怎么也揮之不去。
沐妧一身白色里衣里褲,從屏風后出來,走到床前時,震驚得瞪大雙眼,脫口而出:“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只見床上躺著一人,一身黑色繡銀色云福紋圓領長袍,面色潔凈,發絲半干,披散著,從肩上滑落。一手撐著頭微微瞇著雙眼,聽到動靜,剎那睜開,眼中流光溢彩,從床上跳了下來。
將還處于驚呆中的沐妧緊緊抱入懷中:“長公主,可知我想你想的快要發瘋了!每一天每一刻都是那么難熬···”
沐妧從雙手所觸碰到的溫熱有力中回神,從那桎梏般的雙臂中掙扎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豐鈞。
可雙手已走在意識之前,撫上豐鈞的臉,后狠拽了一下,見豐鈞吃痛出聲,所有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
豐鈞在沐妧爆發之前道:“沐妧,你聽我解釋。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你,不管是攻陷相國、益國,還是攻陷大游,都是為了你,為了能和你永遠在一起。”
沐妧后退,難以想象豐鈞制造出來那么多的殺戮,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和她在一起?
“為了和我在一起,也不需要徒增殺戮,唯吾獨尊,這樣的在一起有何意義?有何幸福可言?”
“為了安撫你權力野心的欲壑難填,完全不用找這般卑劣的借口,我承擔不起!”
豐鈞上前一步,沐妧便退后一步,豐鈞神色中滿是痛苦,艱難開口:“我現在無法解釋出具體的原因,便是不想讓你過快的融入到痛苦之中。”
“以我們所經歷過的舍生忘死,情意綿綿,在長公主心里便如此認定我是一個為了權利野心無所顧忌的卑劣小人?”
望著豐鈞眼睛發紅,淚水暗涌,沐妧心底一陣劇痛,道:“吳王,不對,現在應該稱呼為皇上了。皇上已經大權在握,反手間便可令一國覆滅,何須用在我一女流面前演深情的戲碼?”
豐鈞雙手緊握:“長公主要如何才會相信我不會欺騙?”
沐妧:“事情已經擺在眼前,有無數的事實證明,皇上讓我如何去說服自己相信你?”
豐鈞:“長公主只看到現在的事情,可有想過以后的事情?”
沐妧:“如果現在的事情都是一團亂,都無法完好的解決,又怎么去談論以后的事情?”
豐鈞面露決絕:“此番是我一人前來,長公主完全可以打開門,輕喊一聲,我所做的一切便會土崩瓦解,隨長公主的心意而行!”
沐妧呼吸一滯,雙眼瞪大,心中搖擺。若豐鈞所說的是事實,她去打開門隨便喊一嗓子,以游帝所帶的高手定會將豐鈞制服。
豐鈞從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遞到沐妧手中:“長公主,用這把匕首刺進我的心中,也可知曉真假!”
沐妧被豐鈞握著的手往后縮了一下,匕首一下掉在地上。一聲脆香,心臟隨之疼痛,似是已經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豐鈞心里如釋重負,壓著的一座大山瞬間移走,眼神高興激動:“長公主,我知曉你一定會相信我···”
隨后卻看著沐妧眼中淚水閃耀,滑落,驚慌失措的擦著淚水:“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這些困難都是一時的,我保證會好好解決后續,不會讓人為難!”
沐妧推開豐鈞:“你走吧,只當你今晚沒出現過,之所以不殺不動不喊,只為報以前的多次救命之恩。從今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認識誰。”
豐鈞拽住沐妧的手臂,呼吸都是痛的,淚水滑落:“長公主,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決絕?長時間的相知相識,相濡以沫,長公主便一點也不愿意相信我?”
沐妧雙手緊握:“皇上覺得若非有以前的恩情舊識,今晚我會放過你嗎?”
豐鈞慘笑:“這么說來長公主算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見沐妧沉默不語,豐鈞接著說:“長公主可知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沐妧微微垂下眼簾:“皇上走吧,多說無溢,何苦勞累?”
豐鈞:“便是所做的事情被最在乎的人誤會,不被認同!”
沐妧:“皇上覺得說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豐鈞看著沐妧倔強的雙眸,輕輕一吻:“記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否則這人間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走了,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我所做的一切。”
身邊的熱源消失,沐妧的淚水無聲落下,看著空洞洞的門外,寒風獵獵,將那人的最后一絲氣息也吹散了,留下一屋冰冷。
他做這一切怎么可能是為了她?
豐鈞的身影快如疾風,冰冷如刃的寒風刺骨刮臉,但遠沒有心中的疼痛來得強烈。他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沐妧的態度,但實際觸碰中,卻無法承受。
行到城門樓上時,豐鈞如燕的身影一頓,見前方的樹林之中大吉站在榕樹的肩上,一樹一雞站在一棵大樹稍上,遙遙相對,只一眼便知曉對方的心思舉動。
豐鈞順著一股寒風而下,幾個呼吸間便到了榕樹大吉面前,身上的氣勢陡增,在這一刻毫不掩飾,讓天地為之變色。
大吉渾身氣得渾身哆嗦,想起過往他還曾撮合沐妧與大魔頭的姻緣,更是氣得要吐血了。
“掩飾真深,你怎么不繼續偽裝下去了?”
豐鈞神色如常:“我若繼續偽裝下去,將一事無成。我和沐妧必定會重蹈覆轍,且會更甚,灰飛煙滅,將永無在一起的可能。”
榕樹與大吉的臉色一變,話音幾乎一同而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豐鈞:“想致我和沐妧于死地的人少嗎?”
大吉腦袋欲爆炸開花,蹭蹭冒煙:“沐妧的這次轉世,只有幾個別關心的人知道,其余的人,包括天帝天后也不知曉。相反,你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不惹人注意都難!”
豐鈞冷道:“現在的歷史軌跡與冥冥之中相應,本就這般動靜,奇豈會惹人注意?你方才所言沐妧的這次轉世無人知曉,便可百分之百肯定?”
大吉一怔,后怒氣漸消:“你這么說有何依據?”
榕樹輕嗤,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大吉:“人家連自己的轉世身的歷史軌跡都一清二楚,何況是其他的事情?”
大吉怒瞪著榕樹:“現在是一致對外,你沖我發什么火是幾個意思?”
榕樹告饒:“好了,我知道了!”
娘的,腦袋都快被氣蒙圈了。
后看著豐鈞:“你突然發難,是發現了什么對沐妧不利的事情?”
豐鈞見一雞一樹神情傲然憤怒,卻也沒有被沖昏了腦子,忘記最重要的事情,道:“已經有人行動了,事過千年,如白駒過隙。”
“難道你們還想讓沐妧重復前九生九世的覆轍,但這一次覆轍,連輪回也不可能!是生死道消,神形俱滅,魂飛魄散!這也是你們想看到的結局?”
榕樹怒道:“不要危言聳聽,由天帝天母在,誰敢對公九公主出這樣的毒手?”
大吉咬牙:“沐妧此時雖還是一個凡人,但一般仙術也奈何不得,且沐妧吸食了九幽綠芒,長生不老!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想嚇唬誰?”
豐鈞冷笑:“我說的這種情況若不會發生,你也不會將沐妧的魂魄留在這大游境內,而非是仙界了?自欺欺人會害人害己,只有做好最壞的打算,或許有成功的把握!”
榕樹:“說了這么半天,你還不是想用我們的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告訴你沒門!”
大吉接著道:“原來你的目的是在這兒啊,我說你是一個霸道的性子,怎么會突然好聲好氣地說起話來了!”
“沐妧的悲劇就是從遇見你開始的,你若離開,不再糾纏,痛苦怎會延伸到九生九世,到現在還未停止?”
豐鈞幽暗的目光似是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大吉說完話,有些心虛。他說的對,沒錯,哪來的心虛感?
豐鈞:“原來你一直這般以為,所以一直阻止我和沐妧在一起?從九生九世所發生的事情總結,難道你一點也沒看出來有何變化?枉你將沐妧看得最重!”
大吉炸毛,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咬豐鈞幾口,滿臉開花,怒道:“裝神秘打擊我也沒用,說的天花亂墜更沒用,絕不會同流合污,成為幫手陷害沐妧!”
榕樹看著神情始終沒有多少變化的豐鈞:“說廢話是浪費彼此時間,將實證拿出來,至于如何決定是我們的事情!”
豐鈞右手一甩,一疊被銀光包裹的紙張從空中飛來,榕樹與大吉看著那一疊紙張,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若真如豐鈞所言,那么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做?
去幫大魔頭搶走沐妧,這世間還有比這更悲催更憋屈的事情嗎?
大吉撲騰著翅膀將紙張握緊,后落在榕樹的肩上,榕樹急道:“打開看看!”
豐鈞:“我不強求你們什么,也知你們一心為沐妧打算,軍中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榕樹:“等等,我有事情要問你!”
豐鈞停下腳步,榕樹握緊雙手:“真正要害沐妧飛灰湮滅的人是誰?”
豐鈞:“目前還不十分確定,但在所收集的每一樣證據皆有所指證,你們看一下,也許在這一方面比我了解的要多,看得也更為通透,畢竟你們同是天界的人。”
說完,豐鈞的身影融入到夜色之中,瞬間無蹤。
大吉瞪大雙眼:“這人瘋了,居然在人間動用魔族之功?你妹,怎么沒有遭到反噬?”
榕樹:“別鬧了,你將紙張打開,我們看一下,核實一下大魔頭所查的事情是否屬實?”
大吉:“不公平,為何大魔頭違反天地之道不會受到反噬,而我一旦動用仙術便會被反噬得死去活來?這蒼天也是看人下菜碟,不敢與大魔頭硬抗啊!”
榕樹恨不得拍開大吉的小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道:“大魔頭用的是人間的功夫,不是魔族之功,又怎么會遭到反噬?”
“依大魔頭的說法,沐妧最大的敵人并非是來自魔族,而是在天上。據我們所知沐妧身為九公主在天上時并沒有得罪過誰,那么動手的人是誰?”
“我回來了!”
一個時辰后,大吉從門外飛進來了,見沐妧還睜著眼,精神抖擻的,不禁有些發憷,出門太長時間,不會引起沐妧的懷疑了吧?
沐妧抬起發酸的雙眼,盯著大吉:“你出去做什么了?為何會這么晚才回來?”
大吉跳到床上,將腹內早已打好的草稿說了一遍,道:“你不知道,榕樹那家伙有多煩人,想要修煉成仙,又不想苦下功夫,尋找捷徑,可是哪有啊?”
大吉說了半天,沒等到沐妧的回復,卻等來了榕樹的大罵:我說我怎么打哈氣,原來真的是你在背后說我的壞話?你明知我的心事,不幫著我也就算了,還要說我的壞話,覺得沐妧對我的印象太好了?
咯咯···我總要為自己這段時間的空白找借口吧,除了你,還有什么好的借口?
榕樹更加憋屈,心底升起無盡的怒火,卻偏偏發泄不出。
豐鈞一個人就能將他的安寧全部攪亂,現在還來了一個添亂的大吉,可想而知這不是結束,也許是剛剛開始。
大吉心中更虛了,還有一點怕怕,挪到沐妧面前:“你怎么突然不說話了?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
沐妧面無表情:“你覺得是你做錯了什么?”
大吉:“就是回來晚了,讓你擔心了!我保證下次沒有了!”
沐妧倒頭躺下,扯著被子蓋在頭上,不理說謊的大吉,心猶如貓抓一般疼癢,這些人在打著為她好的幌子卻瞞著她。
大吉一個激靈,僵住了,沐妧今夜的態度不對啊?但一時摸不著頭緒,不知從哪兒說起。
一人一雞中間隔著一條被子,卻如同隔著一個世界。
天未亮,鵝毛大雪落了半夜,外面銀裝素裹,被冰雪覆蓋,潔白一片,掩藏了一切的顏色。
戰鼓敲響,轟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防備不及,從睡夢中驚醒,拿起武器便趕往城門樓,心底升起無數疑惑驚慌。
豐國昨日才攻陷融州城,整頓城物,預備軍資,疾行趕路,也不該如此兵貴神速。即便快馬加鞭也要大半天時間才會到達瞿城,這豐國的人是妖孽嗎?
沐戰封幾乎一夜未睡,一身金色鎧甲,在眾人的擁護中來到城門樓,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豪華戰車之中,裹著華貴黑色大氅的豐鈞,身上的威嚴,在舉手投足間顯露無疑。
這與在京都城中的溫潤無害清冷的質子氣勢完全是兩個人,這爐火純青的演技能上天入地,騙得過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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