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
學術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最新一期《數學年刊》上,用了足足四十頁紙的篇幅,刊登了關于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證明的論文。
這一消息一經確認,立刻在國際數學界、物理學界引起了轟動。
國際知名數學論壇MathOverflo上,關于這件事情的討論已經炸開了鍋。
你們聽說了嗎?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被證明了!?
早上就聽說了,不過這事兒現在還沒定論吧。
能在《數學年刊》上登刊還不能算定論?審稿人可是查爾斯·費弗曼!
論文我還沒看完,里面涉及到L流形的理論我不是很了解,要看懂還得結合他18年發的那篇關于L流形的論文,然后我還得去惡補微分幾何,頭疼……總之,這種大佬的投稿,就是有毛病也不是一般人能挑出刺來的,最后的結果究竟如何,還是等報告會開完了之后再說吧。
因為包括陶哲軒、舒爾茨在內很多新生代數學家,都在這家網站注冊有自己的賬號的緣故,MathOverflo上的話題熱度,基本上可以反應出一件事情在數學界圈內引發的反響究竟是多么的轟動。
而上一次產生如此程度的討論,還得追溯到兩年前,阿提亞爵士和他那篇五頁紙的論文了……
熱議不只是發生在專業的學術性論壇上。
即便絕大多數人連楊米爾斯方程怎么寫都不知道,但對于千禧難題卻是不算陌生的。
幾乎就在論文出來的第二天,相關的新聞便出現在了各種新聞網的頭推送頁,并且引來了無數吃瓜群眾們的圍觀。
而相比起MathOverflo上理性的討論,推特和臉書上網友們的反應就更加情緒化了。
陸舟?論文的作者是那個陸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兩年前他才解決了一個世界級的數學難題!
是NS方程!七大千禧難題之一!我還記得他的報告會是在那年的里約國際數學家大會上!
連續挑戰兩個千禧難題,中間只隔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上帝,他是怎么做到的?
期間順手還解決了可控聚變?
哈哈,也許是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這太瘋狂了!
雖然自從七大千禧難題公布以來,便不乏前赴后繼的挑戰者。
但關于楊米爾斯方程的命題,卻鮮有人在這一領域取得過如此關鍵性的成果。
如果能夠通過數學的方法,證明楊米爾斯方程的解是存在的,那么想來求出這個通解具體是什么的那一天,應該也不會太過遙遠。
由于這件事情的影響過于重大,就連很少關注數學領域研究進展的《自然》,也節選了這篇論文摘要部分的兩百字,在新一期的刊物上對其設置了“Highlight”,并且部分節選展示在了封面。
而與此同時,在接受《科學》雜志的記者采訪時,論文的審稿人費弗曼教授對這篇論文運用到的數學方法,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
“很少有人能同時在三個以上的數學領域中,分別達到極致的水準。而他不僅僅做到了這一點,并且將偏微分方程、微分幾何、拓撲學三個截然不同的方向融合在了一起,在此基礎上衍生出了一種全新的數學方法。”
記者:“是那個神奇的L流形嗎?”
費弗曼:“是的。”
記者:“可是有人評價說,他在證明楊米爾斯方程解的存在性時,并沒有再次基礎上創造新的數學工具,僅僅只是對在解決NS方程時創造的數學工具進行重復利用……請問您怎么看這種觀點?”
一個數學命題的價值并不是體現在命題的本身,而是體現在解決這個命題時所能創造的數學方法。
如果這篇論文只是用數學的語言,告訴人們楊米爾斯方程的通解是存在的,卻不能為求出這個通解鋪平道路,那么即便它同樣算是一份出色的成果,但也很難達到杰出的水準。
費弗曼:“我認為這種觀點是不客觀的。體現一個數學猜想價值的不一定非得創造一種全新的數學工具,它也可以是對現有的數學工具進行完善,或者哪怕只是一種抽象的數學思想。”
記者:“你認為他在此基礎上強化了L流形的理論?”
費弗曼點頭:“沒錯。一個理論從生澀發展到成熟,往往需要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時間,以及無數個數學命題的積累去沉淀。很少有人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里做到這一點,但他卻做到了。”
“通過引入L流形的方法,他成功在偏微分方程和微分幾何之間搭建了一條橋梁,并且將拓撲學的思想和方法引入了進去。如果要我用非專業的語言進行描述的話,他的做法便是讓方程變得不再是純粹的方程,而是一種存在于特殊空間內的幾何。”
記者:“這太抽象了,能說的更具體點嗎?”
費弗曼聳了聳肩:“就好像是在一個不規則的圖形上做了一條輔助線,經過一種特殊的變化,讓原本復雜的東西能變得一目了然。”
記者:“可是我注意到,Arxiv上跟進這方面研究的人很少。雖然這個數據可能不夠客觀,但如果它真的這么管用,為什么沒有人去考慮用它。”
費弗曼:“這個問題很簡單,你不能指望一個誕生不到兩年的理論,立刻成為學術界的主流,就算是格羅滕迪克也做不到。不說深入研究它,就算是學會用它,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更何況,這種方法存在一定的門檻。”
記者:“所以,你對他的工作評價很高?”
費弗曼:“是的,而且我相信任何真正看懂了那篇論文的人,都會產生和我一樣的想法。”
記者:“最后一個問題,可能與楊米爾斯方程本身無關……當然,您也可以不發表看法。”
費弗曼笑了笑說:“你問吧。”
記者:“你認為他有可能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數學家嗎?”
這是個很難的問題。
畢竟二十一世紀也才剛剛開了個頭而已。
在記者熱切目光的注視之下,費弗曼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這取決于黎曼猜想是否能在本世紀得到證明。如果不能的話……”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
“那么毫無疑問,不是可能,他已經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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