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助理：“你不回家過節嗎？”

努荔無聊地說：“沒有家人。”

吳助理似乎理解了一點：“那我們熱鬧熱鬧，叫花相顧一起吧，她也住在別墅？”

“嗯，要叫。”努荔低下頭，“春節假過完學生就開學，花花要回學校了。”

“你好像很舍不得她？”

努荔想了想，是挺舍不得。

如果以前女主角命運是慘，那進了祖宅后就是，曇花一現的幸福后然后再慘絕人寰。如果在暴虐之前，能讓女主角好過一點……哪怕一點，也好。

“那就當過春節，還有歡送儀式。”

為了這場分別前的歡送儀式，努荔準備了很多，看網上資料，大把大把的錢進了菜市場，囤雞鴨魚肉，一口袋一口袋的食材被搬進了別墅里。

“總感覺，還缺什么啊……”

努荔看著冷清的別墅，在那一魚缸的魚眼里，碩大的別墅依舊空蕩蕩的。

而等到約定慶祝的當晚，努荔下班才突然想起，她需要躲開女主角，于是回到別墅她立刻搶廚房：“我做菜，我去做！你們都不要進來！”

努荔常年在舞臺上躲躲藏藏，只要她想藏，沒有任何主角追得上。她又一次順利避開，將女主角關在了廚房門外。

然而，食材擺上了菜板，努荔愣了。

這瓶里有點酸味是醋吧……番茄炒蛋加白糖嗎，酸應該要加醋……過年至少煮頭豬可是鍋太小啊……煮大米要多少水，算了只吃菜吃肉，可是菜也不會做……

囤了大堆食材怎么做呢，努荔無奈，撥通了場外求助：

“喂，你會做菜嗎？”

別墅里，趁著廚房在忙，花相顧給門上寫了對聯，窗戶貼了窗花，剪紙剪福貼一連串，房門墻壁魚缸一個不漏，給別墅增加一點熱鬧的過年氣氛。

門鈴卻突然響了，下班后季總不會來，那還會是誰呢？吳助理一頭霧水去查看開門。

“叮貓總監？”

吳助理看見來人，面露驚訝。

“春節快樂？SURPRISE”叮貓拉來會做菜的小助手，努力地笑得自然不尷尬，“小荔荔請我的聽說你們提前慶祝春節，我這里帶了兩瓶紅酒！”

自從當了總監，叮貓很久沒這么拼表情了。居然為一杯奶茶的友誼就答應了。

叮貓呼了一口氣。真是麻煩。

有吳助理和兩個大男人在，一樓抬來了儲藏室的電影放映機，投影在墻上看電視。努荔雖然叫來了外援，然而，最后還是點了外賣。

紅酒倒上餐桌，慶祝正式開始。花相顧卻端這碗，面對一桌美食有點不忍心：“助理她還對著魚缸，我么叫她過來在桌上吃吧。”

叮貓說話很耿直：“不用啦，讓她面壁思過。”

空蕩蕩的別墅，現在是五個人，四個在大廳中間的飯桌上，剩下那個蹲在懸空走廊下的魚缸前面，似乎是在魚缸前，數魚自閉。

努荔獨自蹲在魚缸前面，遠遠地嚎，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哪能想到放成了醬油，還以為，有酸味的黑色調料就是醋呢。

“你們沒嘗她炒的番茄，可怕，吃進嘴里居然比臘肉咸。”叮貓耿直地開玩笑，逗樂了一桌人。

別墅里，努荔蹲在魚缸邊上，看著那邊吃喝玩樂劃拳。過不了多久，開學時女主就會離職，住進季家的祖宅——那里不僅努荔很難潛入，未婚妻葉小姐也很難插手進去。

這算對女主角最后的送別了。

努荔腦海里，系統的聲音又響起，來催促宿主的劇情進度：“雖然男主角的方面出了問題，因為花相顧還有感情，劇情只要能走單邊虐心流，大結局時完成虐身虐心，劇情任務就還有勉強完成的希望。”

努荔瞇瞇眼，思索了一會兒。季千里天天只會事業事業事業，也許，不僅對女主沒感情還是徹頭徹尾的冷淡呢。

慶祝過后，一群人喝酒開啟了比慘大會。

吳助理喝得趴在桌上起不來：“親戚也，有好有壞……還是季總好，他是我最遠的親戚但他是唯一幫我的人……來，剛才點數最低的還有，來說真心話……花花。”

花相顧端著紅酒杯子，比起吳助理，她還算清醒：“破產后我媽媽回娘家了，但那邊一個親戚不信，還找她要錢花，我媽被他帶人勒索打傷，現在躺在醫院里……她讓我春節不要回去。”

叮貓嗆聲：“那就在員工宿舍過春節。”

吳助理：“別回去了。”

花相顧無奈：“就那一個親戚有問題，也不是每人都壞。我要回去照顧我媽，她一個人春節怎么過？”

游戲再過幾輪，努荔已經看不懂他們為了什么喝。

“我沒什么想法，走一步算一步。我家沒有錢了，但我能工作，能考完高考讀大學，還有機會獎學金，然后讀博進國家研究項目。”

吳助理：“唉破產以后，別人或多或少有些看法。”

花相顧：“季總的管家說，能幫我找到輔導老師，管家他真好。”

吳助理：“嗯，季總他一直很好。”

花相顧：“……高數、高爾夫球、馬術，要開學只能先學這么多。”

吳助理：“季總的球，特棒，確實很多棒球明星都打不過他！”

努荔看著他們前言不搭后語的聊，但又有那么點邏輯，能繼續下去。

吳助理：“你能接受就好。敬我們的自尊心！”

花相顧：“敬自尊心！”

“敬季棗……”

“敬！雞雜！”

最后，桌上三個大男人喝睡著了，剩了一個花相顧，獨自直奔魚缸而來。

嚇得努荔一愣想退。

花相顧卻臉紅乎乎地，趴在魚缸上留著眼淚笑：“你看見別墅里有仆人嗎？”

“上次，有個傭人救了我，然后掉下魚缸了。我想知道是誰……世界上這么在乎我的人太少，我可以，把我全部都給他們……”

努荔看著她一邊喝，一邊哭，最后在浴缸邊上慢慢睡著，呼吸變得綿長均勻，滿臉淚痕得進入夢想。

系統又凝重了：“……努荔，你惹禍了。”

努荔看著魚缸，終于心里慌了。系統才說，能靠女主對總裁男主的感情，能硬撐完成虐文劇情。

努荔：“系統，也不一定嘛，她就是感激而已。”

系統：“你看她像喜歡季千里的樣子嗎？”

努荔：……一點都不像。她也不喜歡季千里。

系統沒說話了。

系統的那一段沉默，簡直像是在說：劇情任務都這么歪曲了，大結局能完成，才怪了。

努荔嘆氣，與缸里的魚大眼瞪小眼：你永遠不懂我傷悲……

努荔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如果她猜得沒錯，那么即使男主角太監了，努荔也有把握完成總裁文的新手任務，努荔默默掂量著，她以前完成的任務②劇情是有瑕疵差異的，但依然通過了……

那么，完成任務的邊界尺度，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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