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里發問：“你帶我來這里，是什么地方？整蠱真人秀嗎？”

“不是的，季總。”努荔恨不得這里能有一盆仙人掌，幫她擋住總裁刺人的目光。

然而努荔發現，只要跟季千里一說話，她就不結巴。

但這不夠值得高興，季千里是個稱霸商界的總裁，突然到了陌生環境里肯定會有疑問，努荔怕他說不定還會大發雷霆。但面前的總裁臉色平靜得可怕，越是面無波瀾。

努荔選擇了坦白，因為曾經救命的恩情，反正這里也不是之前那個劇情的世界，告訴總裁求原諒，然后求總裁好好配合保密，才是要緊事。

努荔講了很久，總是抓不到重點，季總裁只能在一問一答中，慢慢摸出努荔背后的故事，對于環境突然改變是什么導致的也才慢慢明白，在努荔講清楚以后，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努荔肚子都餓得叫了。

季千里審視著這個臟兮兮的弟子，然而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被滿臉塵土蓋住，沒能告訴他有用的信息。

“季總，真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你帶過來了。”努荔也抱著歉意。

季千里依舊表情冷漠，防備她要做什么把戲。顯然，季總裁他始終還是不能相信周圍是哪里。

“季總，我們回不去。”努荔艱難而誠懇地解釋道，“這次是實習考核，就是考試，不能作弊，沒有任何能聯系外面的方法。我沒辦法送您回去的。”

季千里還在問：“不是真人秀？”

努荔就知道，那個疑心病總裁不會信：“季總，我證明給您看，您隨便給我一張紙？”

隨手從賬本上撕一張白紙，給出去。接著，他親眼見證，那張自己給的空白宣紙上出現豎著一列列的字跡：

[劃掉]“尊敬的做作您好！經過我們審核后發現你的文筆爛得一批，請你去禍害其他網站，謝謝！”[劃掉]

等級：新手

任務①：尋找劇情的開端事件。

季千里：……

季千里拿起那張紙，透光看了幾次。似乎不相信，也沒看穿紙上面的原理。

但總裁還是要面子的，沒要努荔重新試驗第二次。

他坐下，在書房的椅子上沉思，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逐漸接受了現實。

“那你呢？”季千里問起努荔，“就跟這個風水先生一起，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就是個騙子？”

努荔倒不是想跟騙子學習，變成一個小騙子。努荔拿起那張白宣紙，如果直接說，可能真有魔法有鬼神，依努荔觀察了六年，季千里這個疑神疑鬼隨時警惕有人要謀害他的疑心病，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季總，我只能跟著他。我必須完成任務，跟著他找線索完成劇情，不然，活到死我也離不開這個世界。而且，說不定不是騙子呢……這里和你來的世界不一樣，我以前的地方，也沒有你們的那種機器人。”

季千里一口否決：“不可能，村口標語寫了‘依法嚴厲打擊封建迷信活動’。”

努荔：“……總裁好看力。”沒想到，季總裁觀察得如此細致。

書房里尷尬地安靜了一會兒，就聽見努荔的肚子又叫起來的聲音。

季千里突然燦爛地笑了：“我可以幫你找你要的線索。”

努荔眼巴巴地看著季千里。雖然考核任務就是考試，不能作弊，系統都被屏蔽了跟不進來，但能幫忙的話，不用白不用。

季千里篤定地說：“我能幫你找到主角，讓你找到劇情開端事件。但我要知道你手里的劇本，所有劇情全告訴我。”

努荔懵懵懂懂地點頭，答應了商業奇才的要求。

這個要求不過分，努荔這么認為。

只是看一下劇情而已。提前看劇，自己上趕著找劇透，努荔倒是無所謂的。

第二天，風水先生一直在季宅吵吵著，拉著季老板哈哈哈裝大度的尬聊：“我的這個弟子，曾是位列仙班的仙子，投胎下凡歷劫。而跟從我學習后，他窺見天機才受了五弊三缺，落得癡傻的頑疾。”

季千里看著努荔，傻子那副樣子看著都夠了：“哪兒像仙班。”

努荔看出，季千里被吵得不耐煩。但她自己說話還結巴，說著費時間，聽著也費時間，不如干脆不說話。

位列仙班、天仙下凡之類的說得努荔慚愧，就算是真神仙下凡，她頂了這殼子，有神通也使不出來。

老爺子裝風水先生，卻言之鑿鑿：“證據都不用，我徒弟脖子上有胎記，這26個圓點，那叫一個整齊。凡事反常，必有因果，這胎記的26點我才就是那天界仙班的法器珠串……”

努荔自己都不知道，居然還有胎記。

到這個世界以后，家里沒有鏡子，昨晚也沒找到鏡子。

時間又過半晌，風水先生路過季宅前庭，指著養了荷花的天井硬是要指點迷津：“不，這里不適合養魚。魚水，雖是財氣，這方位不對卻會沖撞你的氣運。”

“胡說八道。”季千里冷冷地看著。

老爺子卻不生氣，賠上笑臉和氣地說：“風水之說，自古有之。季老板但信無妨啊？”

努荔見沒人注意自己，低頭看看領口。

努荔還什么沒找見，就遭季千里巴掌一拍扇開，領口里面她沒能細看。

“你干什么，穿好！”努荔聽見季千里又教訓說，“別在這兒看，我那屋有鏡子。”

鏡子在這個世界，大概是稀罕物品，昨晚她那老爺子就在季宅逛來逛去，季宅上上下下也沒見到一面鏡子。

努荔只能點頭。可惜，那胎記應該是在脖子上，她沒看見哪兒有26個印子，人自己低頭是看不見自己脖子的。

卻同時，也見老爺子“我懂我懂”的樣子一笑。

努荔瞪他一眼兒。

老爺子一煙斗砸過來：“瞪啥，我是你師父，尊師重道還懂不懂了？”

鬧騰一天，終于主人家受不了，午飯后開始趕人。季宅門外看熱鬧的挺多，看著昨天被趕出門的風水先生，領著弟子走出門，臉上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季千里送人離開季宅，跟努荔灌輸：“天命都是失敗者的推辭。反正，我呢，不信封建迷信的。事在人為。”

老爺子戴好瓜皮帽，不在乎徒弟被說了什么，有模有樣地跟季老板道別：“就此別過，季老板。以后有緣再見。”

季千里站在自家門口，絲毫不客氣：“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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