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從柳空青高祖拜師學醫離開山村后,到柳空青,已經是第五代了。
高祖爺娶得是他師父的獨女,得了岳家的家產——一家醫館。
高祖爺和妻子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承繼了他的醫師衣缽,小兒子卻喜商賈之事,將自家醫館擴展到五家不說,又摻和到藥材的行當里。
但卻在一次外出販藥時遇到了山匪,年紀輕輕就走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不說,還讓老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欲絕。
也因此,高祖爺留下遺訓,他們這一支柳家后人要么繼承他的醫者衣缽,要么老老實實開醫館,絕不準外出跑商,更不準掉進錢眼里。
后人們倒還都挺聽話,老老實實就老老實實吧,反正開醫館也挺掙錢的。
到了柳空青爺爺掌家,家里醫館的數量雖然沒有增加,但名氣卻大的很,提起“平康堂”,誰不贊一聲百年老字號。
更別提后來柳老爺子被夏國國君征召入宮成為太醫令,柳家的聲譽和“平康堂”的名號更是達到了頂峰。
只不過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先是柳家獨子柳大少爺帶著媳婦回遠在鳳國的娘家探親時,遭遇匪患,雙雙沒了;
柳家老夫婦兩個好不容易因為孫子振作起來,想要好好教養孫子,柳老爺子又遭人陷害。
當初柳家爺孫之所以離開國都,除了柳奶奶病逝這個原因外,還有就是他那一群徒弟中,居然有人勾結陷害他的人,想借機給平康堂換個主人。
柳老爺子卻是個硬氣的,干脆摘了自家醫館的招牌,將國都內所有產業便宜變賣,然后就帶著孫子離開了。
但他們家除了在國都有產業外,在別處也有山、有地、有莊子,皆有忠實可靠的老仆管理。
除此之外,柳家四代媳婦的嫁妝加起來也價值不菲,皆被柳老爺子和地契、一些金銀封存在開遍七國的大通錢莊,只有通過特定的信物才能取出來。
而柳老爺子之所以如喪家之犬一般帶孫子回高祖家鄉,不僅僅是因為這里有柳氏宗族,也是想迷惑那些害他之人,給孫子留一條活路。
而在他感覺自己身子撐不過下一個春天后,就開始大肆變賣帶來的“家產”。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柳老爺子的策略,唯恐自己去后,那些不當吃不當喝的擺設浮財反倒害了孫子。
而以孫子的本事,哪怕沒有這些“家業”,也總不會餓死的。
不得不說,在未雨綢繆這點上,柳空青跟他爺爺很像。
只不過柳老爺子和柳空青都沒想到的是,柳空青雖然沒被餓死,活的卻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甚至為了找吃的掉進了廢棄的陷阱坑洞里。
若不是遇上了長生,怕是他們爺倆墳頭的草都一樣高了。
既然知道了今年這個冬天比去年還要冷,大家自然要儲存更多的食物。
再收了糧食后,族老們就準備開始組織族人進山了。
可以說,除了不會走路的和走不動路的,整個柳家村集體出動。
而在這之前,柳空青已經提醒了長生,讓她到時候避開族人,絕對不許出現在族人的面前。
翻年就十二了的柳空青已經不像與長生剛認識時那般無知了。
長生這精致模樣,根本不像是林子里出沒的山貓。
雖然長生能確保不被柳家村的人發現,但在小孩兒擔憂的眼神下,還是答應了。
不過長生也提了條件,要求小孩兒過些日子要陪她玩一整天。
小孩兒巴不得長生一直陪著他呢,自然樂顛顛的答應了。
柳家村的祖先們和野獸劃分的勢力范圍,就是以半山腰水源地為大致界限。
一般來講,無論是人類還是野獸,一代一代傳下來,這個界限很少被破壞。
除了五十年一度的嚴寒季。
人類要儲存更多的糧食和保暖用的皮毛、柴禾,動物們也是如此。
不過猛獸們會在嚴冬來臨前往森林更深處遷移,一方面是這里的氣溫要比外界高一些,還有一方面是不想和人類碰上。
這絕對是血的教訓,刻在了骨子里。
野獸逼急了會咬人,人類逼急了不僅會咬回去,還可能干出更可怕的事。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為了度過嚴寒季,野獸們曾和人類狹路相逢,誰也不想謙讓。
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野獸后,人類終于忍不住發了瘋,他們放火燒了山。
多少動物死在那場大火中不得而知就不說了,人和動物來自生存的森林就這么毀于一旦。
后來,野獸們就會在嚴冬季來臨之前,前往人類不涉足的更深處的山林。
柳家村進山的日子也不是瞎選的,經過了獵戶三到四次的探查,確定山林里的野獸已經開始向深山遷移后,這才確定下來。
而對此,長生并沒有多少關注,畢竟她不缺吃不缺喝,也沒必要和那些大型野獸對上。
還是小孩兒給她八卦,提醒她務必多多的儲存食物后,長生才想起來,最近晚上的狼嚎聲的確少了。
然后就是羞愧。
她這個雞鳴山山大王果然當的太失敗了,這么重要的消息她居然是從人類口中得知的,失敗呀失敗。
不過嚴寒季?
五十年一次,持續五年?
長生腦子一轉,就知道這嚴寒季是怎么來的了。
隔絕海中陸和外界的陣法被打開了。
不過顯然過來的人修為不高,頂多是筑基修士,所以從“天海水幕”到海中陸一個來回,才需要五年的時間。
而兩者之間的補給島,想來就是給這些人準備的。
長生甚至都能猜出這些人為何而來——測試靈根。
但這個消息柳空青不知道,柳家村的人不知道,甚至柳老爺子都不知道。
想來是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圍內,最有可能的就是只有各大王室成員才知道。
不得不說,聰明人大多一點就透,長生猜測的是事實可謂是分毫不差。
不過是筑基修士,長生也就懶得在意了,她如今琢磨的是小孩兒的生日快到了。
小孩先前將自己的事一股腦的都說給了她聽,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生辰,正是十月的最后一天。
去年的生日時,小孩兒和她還不認識哦。
今年認識了,還是她陪小孩兒過的第一個生日,自然要仔細籌劃一下。
但實際上,條件有限,限制又太多,哪怕生日蛋糕她都讓小綠做出來了,還得絞盡腦汁想一個不那么突兀的理由。
真是愁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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