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妖帝雖說他不信天命,但不可否認的是,天道真實存在。
金烏本沒有預知的天賦,金烏大祭司的存在,代表的是烈陽天道對金烏一族的優待和信任。
但如今大祭司卻遭天罰,失去了預知能力,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加上大日落雪一事,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金烏妖帝不僅不能讓此時暴露出去,還得盡心盡力的幫著金烏曜玄瞞住除他們兩之外的任何妖。
萬幸金烏曜玄雖然瞎了,但他本身到底是九階妖王,視力缺陷對他影響不大。
而金烏曜玄實際上是個十分自負的妖,他晉階九階妖王,成為金烏大祭司之前,可沒有預知能力。
他既然決定不再敬天,憑他的本事和腦子,有沒有預知能力根本無所謂。
之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金烏曜玄依舊按照先前金烏妖帝所吩咐的那般,審問春情秘藥一事。
而金烏妖帝也批準了四大王國的妖王請求拜見的申請,不過拜見時間定在明天。
因為作為“狗頭軍師”的金烏大祭司,在“質子”之后,又想出一個離間四大妖國的主意。
黑化的金烏曜玄反而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仿佛剛才恨不得將鸞星歌生吞活剝了的不是他似的。
“四大妖國向來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如今越發勢大,雖有質子在朝,但也不是萬全之策。
因此在鸞星歌因嫉妒欺辱孔軟軟,導致麒英等三位質子對其不滿時,我沒有插手。
火鸞妖王對鸞星歌十分看重,若得知她受了委屈,自然會引起他的不滿。
或許不會對三位質子做什么,但以他的暴脾氣,勢必會在王子之父——三位妖王的身上找回場子。
人族有句話叫做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小不滿早晚會釀成大矛盾,不可調和,自然就會分裂。
而如今,借著春情秘藥一事,我們可以略施手段,加快四大妖國分裂的速度。”
金烏皓日能從一只混血半妖登頂帝位,自然不起沒腦子的。
他一聽就明白金烏曜玄想要做什么,“藥的確是那個孔軟軟下的,但你想保下孔軟軟?”
金烏曜玄痛快的點點頭,“沒錯。鸞星歌認定了是孔軟軟害她,但其他三位質子偏偏要保下孔軟軟。
其他三位妖王若是不能給火鸞妖王一個交代,四大妖國的合作估計也差不多名存實亡了。
而且就算沒能成功離間他們,我們也不損失什么。
那個孔軟軟是個有手段的,有她在,四大妖國到了鸞星歌他們這代,估計再無合作的可能。”
金烏皓日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微微皺眉,“大祭司,那春情秘藥不會是你……”
金烏曜玄一臉氣憤的打斷他,“難道我在陛下心中就如此下作?
我雖有私心,卻是一心為陛下,為金烏一族。如今這般謀劃,也是順勢而為。”
說到這,金烏曜玄起身就要離開,轉身之際,無神的一對眼睛看向上首的金烏皓日。
“我對陛下的心,日月可昭。那鸞星歌的確是陛下的天定姻緣,只不過卻是虐緣。”
說完,金烏曜玄再不停留,轉身離開。
而金烏皓日待金烏曜玄離開后,高坐在十日凌空樣式的金烏寶座上,突然“嘖”了一聲。
能讓大祭司如此忌憚,他對這鸞星歌反而產生了幾分好奇!
被金烏妖帝好奇的長生,正拿著小本本總結小說和現實中“海王”的顯著特征,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單身。
曖昧可以玩,卻不會為了一條魚放棄整片海洋。
在這方面,孔軟軟顯然是個行家。
因此長生首先要正式解決身上的婚約,然后才能光明正大“養魚”。
且對待男女之事,長生的原則是走腎不走心、你情我愿、不合適分手,底線是不當小三不出軌。
所以養魚計劃第一步——踹掉渣男。
想到這,長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對外喚道:“誰在外服侍?喚青姑前來。”
青姑很快就進了寢殿,只臉色有些難看。
“怎么了青姑?父王還有多久到?”
金烏大日追隨大世界的太陽投影而行,九座浮空島自然也隨之移動,因此,妖都十日城的位置并不固定。
加上烈陽界是一個大千界,不僅靈力充沛,界域也十分遼闊。
火鸞國地處北域,離著十日城最近時的直線距離,也有幾百萬里。
但烈陽界布置有四通八達的空間傳送陣,只要妖帝批準火鸞妖王進入十日城,他就能通過遠距離緊急傳送陣快速到達。
雖然需要消費大筆靈石,但相對于火鸞妖王的私庫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事關火鸞國王太女蛻變成火凰一事,金烏妖帝不能也沒有立場阻止火鸞妖王前來妖都。
除非金烏皇朝想要滅殺長生,與火鸞國撕破臉。
但這是不可能的,估計如今整個烈陽界都知道大日落雪、火鸞成凰的事了。
青姑嘲諷無奈的道:“剛收到王上傳來的消息,說妖帝陛下準許他明天來金烏帝宮拜見。
不過大祭司那邊剛派人前來,言有關春情秘藥一事,涉及金烏圣殿學子,乃圣殿內部事宜,妖帝陛下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大祭司處理。
如今請殿下前去,大祭司定然會給您一個交代,不辜負妖帝陛下和咱們妖王的囑托和信賴。”
長生聽后,苦笑道,“青姑,你說我那師父是不是認定了我沒腦子好騙?”
青姑聽此心里一驚,“殿下何出此言?”
妖族講究血緣,只人族才認這師徒倫常,但金烏曜玄沒少用人族尊師重道那一套給鸞星歌洗腦。
加上金烏曜玄會裝,表現得對鸞星歌寵愛有加,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有這位徒弟一份,甚至還拘著她修煉。
因此鸞星歌和她身邊的侍從,對金烏曜玄很是尊重。
就連青姑都覺得大祭司對待自家殿下如師如父,那真是沒的說。
“人族有句話叫做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當初雖是師父提議我和麒英睿、炎熠和蜚蠻為質子。
但也多虧了師父的悉心教導,我才能在五百歲剛剛成年就晉階蛻凡境。
但青姑,人族還有一句話叫做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師父擁有一雙預知天眼,他什么不知道呢?
可他就那么眼睜睜看著孔軟軟將我引上一條死路。
太陽神宮的禁地非金烏血脈不得進,但我是怎么進去的,奪了我元陰的又是誰?”
若不是劇情金手指,怕是任誰也想不到,金烏大祭司對自己的徒弟,簡直就是羨慕嫉妒恨。
而長生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這次不是裝的,而是鸞星歌殘留的神念在悲泣:她這短短一生,真是可笑!
“若不是太陽神宮發生的這些事,我竟從來不知,師父竟然如此厭惡我。而以前的因,都是為了今日的果。”
青姑聽的渾身顫栗,相比金烏大祭司,她百分百相信自家殿下。
她將長生摟在懷里,不住的拍背撫肩,心里對金烏大祭司的好感瞬間清零,淪為負數。
“殿下,青姑會一直陪在您的身邊。
待王上前來,無論是那兩個賤人,還是金烏大祭司,都要給您一個說法。”
長生搖搖頭,“說法?青姑,你怎么比我還天真?
金烏大祭司一言一行,代表的乃是天意,質疑大祭司,就是質疑天道。
他如今喚我前去,就是想趁著父王沒來,先哄騙我給此事蓋棺定論。
此行我不僅要不得說法,就算大祭司要保孔軟軟,此事也得在今日揭過。”
金烏曜玄本來的計劃就是一石二鳥之計,若真如前兩世那般,鸞星歌廢了,那孔軟軟自然是罪魁禍首,要以死謝罪。
這也是孔軟軟為何放著麒英睿等王子,最后卻和畢九方狼狽為奸的緣故。
因為金烏曜玄“識破了”她的真面目,她是罪人,是畢九方救了她。
但如今的情況,顯然脫離了金烏曜玄的計劃,為了給鸞星歌添堵,他一定會想辦法給孔軟軟脫罪。
證據不足的說法肯定不能平息火鸞妖王的怒火。
因此金烏曜玄多半會讓其他人當替罪羊,最有可能的就是孔雀族族長的嫡女,孔軟軟的異母姐姐——孔玲瓏。
而孔玲瓏的母親乃是朱雀妖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也身具王血,身份尊貴。
若真如長生所想,那么金烏曜玄除了要惡心鸞星歌外,大概還想離間四大妖國之間的關系。
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想,畢竟金烏曜玄有做忍者神龜的潛質。
不說五百年來對鸞星歌的潛移默化,只為了天運之子能成功降生,他居然能干出將厭惡的人和自己心上人湊做一堆的事,也是夠能忍的。
此時的長生還不知道,她的猜測全中。
只不說金烏曜玄如何謀劃,只說青姑聽到長生的話,氣的火冒三丈。
“那就這么放過那兩個賤人?您可是火鸞國王太女,打您的臉就是打火鸞國的臉,打咱們火鸞一族的臉,打王上的臉!”
長生趕緊給她順氣,“往日里是我蠢,信了那兩個賤人的話。
但蛻變成火凰時,我可是得了祖鳳傳承,跟著祖鳳冕下游歷過荒古的,算不得大徹大悟,卻也長了些腦子。
青姑,相信我,我自是不會放過他倆的……不止他倆!”
青姑沒聽全長生后面說的話,因為她此時的腦子都被兩個字占據了。
祖鳳?
祖鳳!
祖鳳在上,自家殿下不僅成了真凰,得到的竟然是祖鳳傳承,這是真的?
青姑下意識先打出十個八個禁制,然后眼睛亮的像兩個小燈泡。
“殿下,剛才我不是幻聽了吧?您真的得到了祖鳳傳承?”
長生點點頭,不僅祖鳳還有部分火神傳承哦。
不過看著青姑激動的仿佛要暈倒的表情,她就不說出來刺激她了。
且知道太多,不見得是好事。
青姑看到長生點頭,“噌”一下跳起來,“不行,我得趕緊給王上傳信。”
說著,似乎想到什么,青姑用雙手把著長生的肩膀,十分嚴肅的道:“有關傳承一事,殿下切記不可再告知除王上和我之外的第三個妖。”
長生趕緊點頭,“青姑你放心,我知道的。”
至于五德鳳凰的事,等火鸞妖王來了再說吧,估計今日就連金烏曜玄也沒看清。
不過這個也瞞不住,只要她變換出妖體,一目了然。
這時,寢殿外有侍從輕身敲門,恭敬的道:“殿下,大祭司身邊的侍從詢問,殿下可是收拾妥當了。”
長生冷冷一笑,毫不掩飾臉上的諷刺,然后又在青姑的目瞪口呆中收斂了身上的戾氣,露出幾分心灰意冷。
沖著青姑眨眨眼,長生傳信道:“青姑,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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