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可不知道她爹近些時日遭到的艷遇,也不知道有人想著當她后娘了,甚至她老爹難得去她娘墳前感傷了一段歲月她也是不知的,就算知道了頂多也是嘲諷幾句,嘴里也別指望能吐出幾句動聽的話來,倒不是說林大松不得女兒看重,相反,林青的前半生里只有兩個人物,她爹和李家二郎,后半生才慢慢著開拓了眼界,只能說她自己都沒開個半竅,又遭遇了一次重創,也沒那個智商和情商去幫忙譜寫她爹的感情生活了。
林青最近又有些發作了,既上次“豬蹄”事件之后,在每晚的白云牌專用餐和專屬按摩下,她難得又有些心情煩躁,已經在家憋了數月,尤其是看見自己日漸增大的肚子,俯下頭連自己腳掌都看不見,卻還有兩個多月才能把肚子卸貨的情況下,她受不了了,她想念大山爺爺的懷抱啊,尤其是最近饒是泡腳腿好受點了,可她腰卻受不住了,揣著個鐵疙瘩睡覺,要動動不得,要翻翻不得,這讓一向睡覺自在慣了的人來說,著實是可怕的折磨。
橫在躺椅上的林青想到這,崩了兩下肚子里的小豆芽,不自覺嘆了口氣,連此時家中空無一人的孤獨和不滿都丟開了,兩人一狗都出去胡天海地去了,就只剩一個可憐巴巴的她,和無處安放的蚊子,呵呵,這生活,真好。
白云自是沒料到他只是同往日一般去送了趟貨,殊不知家中的那位又戳天嗆地了,難得的低落情緒蔓延地充斥著整個白家,等待他歸家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怨氣。自買了小灰之后,每日工作量著實輕松不少,每趟回來都會不自覺搬運些東西回來。想到最近曬的果干被林青掏沒了,天兒也帶不回野果了,那人又甚是喜食瓜果,腳步不自覺又去了菜場,買了些綠菜,恰好遇上了個商販,從容城回來省親,順便帶多了的水果來賣,僅僅一筐,往日只在容城才見到的番石榴、葡萄、芭蕉、鮮棗,看稀罕的人不少,聽見價格后又紛紛搖頭。白云想到那日李叔說的孕婦多吃些瓜果蔬菜是極好的,心里遲疑了下,也就花五兩買下了這一筐瓜果,想到那人看見野果眼睛也錯不開的樣子,想必也是滿意的吧。路過縣城門口,順手也帶回了兩串糖葫蘆,看著小白乖巧地等在城門口望著自己,不禁笑了笑,順手扔了幾個隨身給它帶的肉干,伴著小白的呼聲,慢慢地駛回了家。
白天放學回家時,難得沒看到他娘在院中懶洋洋的身軀,心里納悶的同時往臥室趕忙往臥室瞧了瞧,就怕他娘又偷摸出去溜達,其實看著他娘那圓挺的肚子,他心里也是毛毛的有些害怕的。
“你在干嘛?”走進臥室的白天不解地看著床上明顯神游挺尸的某人,開口問道。
林青難得的沒有嘴欠地逗弄白天,感受著腰間源源不斷惱人的酸意,看著眼前伸出來的朝氣蓬勃的小腦袋,心里即羨慕又嫉妒,“是個人就比她活的痛快,為什么生孩子的不是男人呢?”林青有些驚天動地地想著,要是男人會生孩子該多好啊。
看著眼前眨啊眨的動人的小眼睛,林青不自覺嘆出一口長長的氣,笨拙地翻了個身,沒有理會身后的小人。
白天看著他娘那寬闊的身軀慢慢挪動,最后留給他一個消沉的背影和腦瓜頂,聽著耳邊那拉長的嘆息,氣猛地就傳到了胸膛,呵,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地不可理喻。
白天也不管他作妖的娘,看著爹爹還沒回來,先是喂了圈雞兔豬,看爹爹還沒回來的動靜,只好先燒水煮起了粥,炒菜他還做不來,但熬粥他卻是會的,往常爹爹晚回也是他熬好了等爹爹,起初爹爹還不許,見他執意弄只好教了他些竅門,但有一點是爹爹再三強調的,決不能玩火,經他一再保證才得了允許,哼,他才不像他娘那樣笨呢,想到他那個娘親,白小天又呼哧呼哧地拉開了風箱,導致白云進家的時候白天已經把粥熬好了,甚至由于想到他娘時使不完的氣力,那粥還有些微糊了。
白云到家時,看到廚房傳來的煙氣,心里無奈,猜測一準是天兒又熬粥了,至于為什么不會是那人,翻出曾經廚房那次的慘痛經歷之后,這人就再也沒提做過飯,他心里也算松了口氣。將東西放好后,看著廚房在發呆的小人,不禁摸了摸那有些微紅發熱的面孔“去洗把臉”
“爹爹”白天看見自家爹爹回來了,高興地大喚了一聲,瞬間把剛才的情緒和隨想拋在了腦后,看著爹爹遞過來的糖葫蘆,開心地接過,躲過一旁偷襲的小白,重新展露了笑顏。
看著爹爹手上還有一串遞過來,白天只好接過,也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拿著進了臥室。看著那人還是之前的姿勢,不由撇撇嘴,“喏,吃不吃?”
好半響才從墻壁處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回應“不吃”,驚得白天手上的糖葫蘆差點插到他娘的臉上,好家伙,往日搶他的還吃不夠的人,居然也有不想吃的一天,他娘這是,要搞事情啊。白天看了看手中兩串糖葫蘆,看著難得蔫了的娘親,一時想笑吧又有些別扭,他還是做不到娘親的厚臉皮和幸災樂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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