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綠色錦衣的耿爽也迫不及待地上了臺,從他上臺的次序來看,他報名還挺早的。
耿爽展示的是劍法。
他明明是一副文人公子打扮,可是,手里卻拿著一把劍,十分的違和,但他絲毫不覺,執劍而立,眼神睥睨,倒頗有幾分高手風范。
可惜隨著他劍法施展,出手既缺少力度,也不精準,甚至手腕虛浮,但是挽的劍花卻很漂亮,顯然他把他的所有精力都用在學習怎么玩花架子上了。
懂得一笑置之,倒是那些不懂的,看見那閃閃的劍花絢麗,不停的叫好,甚至有幾個女子,還雙眼發光。
這讓耿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將劍一收,傲氣十足地道:“本公子自幼文武雙修,不值一提,獻丑獻丑!”
口中說著獻丑不值一提,但他的表情卻好像老子天下第一。
至于之前被夏文錦一腳踹飛,一來這種事只有許曼羅芙知道,二來她二人當時的話意顯然是不會透露出去,他也不用擔心有人揭穿。
夏文錦移開目光,看一眼四周,水榭邊的軒亭廊廓處處,小徑或曲折婉延,或直通直達,難得的是各處都能直接看到水榭那邊的一個高臺。
所以選擇在那個臺上展示才藝,真是一個可以讓各處視野都能通達的好地方。
臺上熱鬧繼續,夏文錦思緒有些游離。
之前在幽蘭廳里,她結識了不少大家閨秀,雖然也有那種冷嘲熱諷,說話尖刻的,但她不過三言兩語,就把這局面扭轉過來。雖然他們暫時還不知道夏文錦的真正身份,不過也沒有人輕看她。
初步的關系建成之后,混了個臉熟,后面就可以遞帖子登門拜訪,再建立良好的關系。
想到之前打開局面的,竟然是一支去斑膏,她也覺得很魔性。
她知道這些大家閨秀們都極重視自己的美貌,之前也的確是從這方面考慮的。
商行的胭脂鋪,很快就可以開張了。
現在京城里的局勢看起來一片平穩,而皇上的壽辰之后,這樣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盡管她走的是商路,朝局的動蕩一時影響不了她。
可皇甫景宸卻身在京城的漩渦之中,想到那九死一生命格,夏文錦還是有些擔心的。
也不知道今天這樣的聚會,身為皇孫的皇甫景宸會不會參加?
相比較十七公主這邊的熱鬧歡騰,皇宮里此時氣氛有些沉穆。
籬王向皇上委婉進言,當初將諸位王兄的世子羈絆在京,是三皇兄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今諸位世子在京城已經住了一年多了,再繼續下去,只怕會讓諸位皇兄多想。
原本并無二心的皇兄們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全和處境,肯定會派人過來保護。那些世子們擔心自己的安全,肯定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各方勢力定會形成隱秘的交鋒,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再說,現在三皇兄都已經不是太子了,他當初的建議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所以籬王建議,不如讓這些世子們都各回藩地去吧。
這樣諸位皇兄必然感念父皇仁慈,眾世子在京城住的時間還短,想要培植的勢力必然也沒有成功,這是解決一大隱患。
皇上昏黃的老眼落在籬王身上,淡淡地問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要把你那些侄兒遣送出京?”
籬王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會忘記他手下的幕僚像他進言時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但萬一說中呢?
當然是把一切可能有的隱患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此時他當然不能這么說,他神色誠懇地道:“蒙父皇厚愛,兒臣得以一直陪伴在父皇身邊,恪盡孝道。兒臣想,這樣的天倫之樂,方是人間最美好的。想必幾位皇兄心里也會這么想。”
皇上打量他一眼,似在思量他這句話是真是假。
籬王立刻露出更加誠懇的表情來。
皇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聲音平靜地道:“老九,朕記得,你大皇兄是太子的時候,你從不理朝政中事,縱情琴棋書畫詩酒花。而你三皇兄是太子的時候,你卻突然從當初的不務正業變得奮發圖強。”
籬王眼瞳緊縮,父皇這是在暗示什么?是在說他有野心嗎?
他的后背瞬間就被汗水給浸濕了。
不過,皇上后面一句話,讓他又松了口氣,皇上語重心長地道:“朕很欣慰!”
籬王的心簡直是一瞬地獄一瞬天堂。
父皇說他很欣慰?
看來父皇并沒有因為他這段時間里開始戀棧權力而心生不喜?
皇上又道:“你跟朕提天倫之樂,是不是想把你妻兒們也接到京城來?”
籬王又捏了一把汗,父皇的話,他不得不仔細揣摩,小心作答。
伴君如伴虎,這話一點也不錯,別看他是最受寵的皇子,但他也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父皇這話是試探吧?一定是的!
他本來是有了封地的藩王,按道理早就應該去就藩了,可他這些年在藩地的日子還沒有在京城一半多。
父皇疼愛他,哪怕有太子,也把他這個幼子留在身邊。
可也僅僅只是他在京城而已。
他的王妃,他的兒子們全都在藩地。
莊王向皇上進言,眾藩王都將兒子送到京城,獨獨他沒有,因為他自己本來就在京城,藩地需要世子去管控。
一個藩王,能把家眷全都接到京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太子。
就像當初的莊王,原本也是在封地,立為太子之后,立刻把王妃和兒女們都接了過來。
父皇難道是想他為太子了?
事情真的有這么簡單嗎?他心思飛快的轉動,立刻道:“父皇允許兒子留在身邊盡孝,這已經是皇恩浩蕩,兒子的妻兒進京,這不合規矩。到時御史言官必然多有說辭,影響父皇聲威,不可,不可!”
皇上瞇了瞇眼睛,道:“你不是說,你的諸位皇兄們必然也想享天倫之樂!難道你不想?”
籬王:“……”
他怎么能不想?可他敢想嗎?想的結果就是:要么他去就藩,要么將妻兒接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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