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刻冬轉身面朝皇帝:“皇上,要真是臣冤枉了郡王爺,郡王爺身正不怕影子斜,臣請奏皇上徹查此事。”
老郡王瞟了一眼長孫禮,長孫禮神色拉了拉,輕輕搖了搖頭。
兵部胡鮑道:“皇上,郡王爺是皇家血脈,這事關皇家顏面,豈能是他一個諫臺侍郎幾句輕言就能說查就查的。”
楊刻冬再上前一步“皇上,臣愿拿項上人頭擔保,請求皇上下旨徹查,若是查清是臣冤枉了郡王爺,臣愿自割頭顱給郡王爺賠罪!”
楊刻冬一語,四周皆啞口無言。
這時齊景焱開口問著“姜愛卿。”
姜佑安驚慌挪了步子“臣在。”
“剛剛楊愛卿說郡王爺郡王妃昨日到你府邸逼你府中嫡女下跪,還逼死了你府中婢子,這事可是真的?”
姜佑安此時已經是滿頭虛汗,浸濕了官帽。
姜佑安抬頭看了一眼徐公公,徐公公也正意味深長的瞧著自己,又旋即瞟了一眼郡王爺,郡王爺也正帶著威脅的瞧著自己。
姜佑安咬了咬牙,“臣……臣……臣……”
齊景焱看姜佑安吞吞吐吐冷聲道:“姜愛卿但說無妨。”
姜佑安抹了抹額頭虛汗,戰戰兢兢說道:
“昨日郡王爺郡王妃也確實登門拜訪過,說是小女前日宮宴害得縣主被皇上褫奪了封號,害了縣主名聲受損。
小女下跪這事是臣認為教女不嚴才讓她下跪的,此事也非郡王爺郡王妃所提。
府中婢女是因賤內與郡王妃商議要小女上門給縣主賠禮,婢子護主心切駁斥了郡王妃失了規矩,被賤內說了幾句重話就跑出院子自戕。”
姜佑安哆哆嗦嗦說著,也不知通不通,想到哪就說了,自己所犯的錯事撇得也是干干凈凈。
柳青在一旁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是他那丟人現眼的嫡妹做的好事。
“姜大人,你也說是你覺得教女不嚴才讓她下跪,并非是我們夫婦二人逼她的!
況且讓你們女兒上門賠禮得主意是姜夫人所提,我們夫婦二人何時說過一句讓你們女兒上門給我們清安賠禮的話?!”
姜佑安聽老郡王一呵斥,腿直發軟。
楊刻冬見針插縫道:
“前日宮宴的事皇上已然有了圣裁,郡王爺郡王妃若是真心實意登門好言好語賠禮,又怎會嚇得姜大人當著郡王爺郡王妃面教起女兒來了?
要是郡王爺郡王妃沒有從中施壓咄咄逼人,這好端端的哪來姜家三小姐上門賠禮的說法。還逼得一個護主心切的婢女當著眾人面自戕而亡。”
“你,你含血噴人!”
二人說的激憤時,齊景焱將手中折子扔在地上,群臣禁言。
“朕沒心思聽你們像婦人一樣在這呈口舌之快!
刑部蔡司全,今日諫臺侍郎彈劾郡王爺罪名,朕命你一日內查清郡王夫婦逼得姜家婢女自戕事,一個月內查清所有彈劾的罪名。
若一個月后刑部查得郡王爺清白,楊刻冬你提頭到郡王府謝罪!退朝!”
一聲退朝姜佑安看著老郡王的神色,腿更是一軟,差點跌倒了去。
胡鮑眼疾手快扶著姜佑安“姜大人,請吧。”
姜佑安連連喘著大氣,三步一回頭的看著身后陰森森盯著自己的老郡王。
出了殿門,天黑壓壓一片,剛出宮門這雨就下了起來,林貴打著傘上前接姜佑安。
“姜大人果真準備周全,這天要下雨都早已知曉。”
胡鮑邊說邊不客氣的拿起雨傘與姜佑安同撐一把傘。
姜佑安不解的看著胡鮑,胡鮑低聲道:“難不成姜大人像被我請去刑部坐下來細細盤問?”
姜佑安不語,看著胡鮑鉆上自己的馬車馬車,姜佑安也只能跟了上去。
到了姜家,胡鮑看這這府里里外外守得嚴嚴實實,意味深長的看了姜佑安一眼,姜佑安不好做解釋,做出請揖,將胡鮑請了進去。
這二人前腳剛走,后腳棺材就抬了進門,胡鮑回頭看了這口棺木,戲謔道:
“姜大人也是個好東家,死了一個奴婢還買一口好棺木安葬。”
“胡大人說笑了,到底是個忠心護主的婢子,且又是我去了的那位夫人的貼身婢女,總歸是要好生安葬的。”姜佑安吶吶道。
兩人交談片刻便到了正堂,胡鮑一番客氣道:
“姜大人,我本就是奉圣上旨意辦事,姜大人在京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
我要是大張旗鼓帶著一群人拿著刑部文書來府中,又興師動眾的把人帶去刑部,這讓外人看見了也不光彩。
我替姜大人著想,低調行事,希望姜大人也能配合本官,讓我好好查清原委。”
姜佑安連連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胡大人能替我著想,我已不勝感激。”
胡鮑手指輕敲了敲茶幾
“那就勞煩姜大人請一下姜夫人個姜小姐,以及當日在場的家仆來一趟。”
姜佑安吩咐了林貴,林貴緊忙去請。
柳氏母女二人正在明湘院里說今日早晨姜老夫人護著姜昀的事,氣不過來。聽林貴來請頗有些不耐煩。
等柳氏磨磨蹭蹭到了正堂時,姜昀早就落座在側。
再看一眼前面落坐一位官袍男子,語氣拘謹了起來
“原是有貴客登門啊。”
“本官奉旨查案,也算不上貴客。”
“查,查案?老爺這大人來查的是什么案件?”柳氏結結巴巴的看著姜佑安。
“本官查是昨日郡王爺郡王妃來府中鬧得不愉快逼死貴府婢女的案,姜夫人你是當家主母,昨日的事不知姜夫人在不在場。”
柳氏擺了擺衣袂坐在一側,凝了一眼姜昀,陰陽怪氣道
“大人可是誤會了,昨日在我們府里自戕的丫鬟雖在我們府中當差,可身契投的卻是舒家。
這丫鬟向來自持這一點,在府中也多是目無尊長,昨日更是對郡王爺郡王妃口出惡語,讓郡王爺郡王妃下不了臺。
我是當家主母,雖不是我們姜家的婢子,但對貴客這般無禮也是不能忍的,便想罰她一下家規。
誰知她驕橫慣了,一聽到我要罰她,她便更是無理起來,滿口瘋言瘋語還無故自戕了。
她這是畏罪自戕,怎么能說是郡王爺郡王妃逼的。這好大一頂罪帽扣在頭上,可真是冤了郡王爺郡王妃二人了。”
柳氏說著便一臉內疚管教不嚴。
姜佑安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看胡鮑肅穆神色又不敢出口阻止。
“哦?這婢子不是投你們姜家身契,又如姜姜夫人所言,這樣的惡奴那為何你們姜家又能容她到今日?”
柳氏眼光一閃將神色投去了姜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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