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彥祈聽到這才姑且信了沈修棠。
“你來就是質問我這事?我還以為?你來給我道喜的。”
“你我又不是迂腐俗人,這些客套話不說也罷。
今日既然來了,你的功名又是靠自己真才實學考取的,這喜也是要道的。
你這狀元郎一朝聞名皇城內在,郡王受賄一案還沒查清,出去也是招人耳目。
等改日郡王一案查清了,我帶你逛遍皇城如何?”
沈修棠伸出手指擋了擋姜彥祈玉扇子。
“剛剛你還說我們不是迂腐俗人,這花天酒地的道賀是不是太過俗了。”
沈修棠怎么不知姜彥祈用意,無非借著給自己道賀宴請,粘著自己白吃白喝。
姜彥祈丹鳳眼旋即變了變:“你高雅。”
“聽唐隨說你落榜了。”
“那又如何,我不喜勤勉刻苦日日埋頭書籍中,也不求功名利祿光耀門楣。
凡事只求盡心而為罷了。再說這功名利祿也不見得是好事,朝堂中爾虞我詐,骯臟齷齪哪有這閑散清悠日子過得舒坦。
這一股清香美酒,一位佳人一首曲子才是世間美好。”
姜彥祈瞥了一眼沈修棠“可惜啊,可惜。我與你一見如故,我又將你視為知己,只是在這追求上有所不同。”
“這入仕當官也并非爾虞我詐,這官場里也不全是骯臟齷齪。
我們沈家世代清流,一心效忠圣上,造福百姓,為百姓分憂解難。”
姜彥祈沈修棠惱怒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是我太過偏頗,一時氣不過才說糊涂話。你一身正氣凜然,日后一定會好好效忠圣上,造福百姓。”
姜彥祈最后落了個灰頭土臉出了客棧。
這皇城今日還真是熱鬧不同往日,這才半日,街道中的爆竹鑼鼓聲還沒停歇,郡王賄賂一案緊接在后。
胡鮑把狀告郡王甘姓書生接回刑部就開始盤問。
這書生準備齊全,將自己籍貫姓名,受賄字據,牽橋搭線的官員悉數說了出來,還寫了口供,還嚷嚷著只要還他一公道。
胡鮑在刑部當官多年,查過這大大小小的案件數不勝數。
眼下這郡王受賄一案一直一籌莫展,怎么這時突然冒出一個膽大的書生。
買官與賣官都是禍及全家殺頭的大罪,要是郡王真的受了他的賄賂沒辦事,這書生鬧去郡王府,郡王我不敢不將銀錢退還。
就算是郡王守著錢,這書生也不能將全家的腦袋送上就為討一個公道。
落榜后瘋魔了心智還是這是有人刻意安排,胡鮑心里也忐忑不安。
這書生說出牽橋搭線的官員不僅有郡王的門生,還有國公爺長孫禮的門生。
國公爺長孫禮在朝堂中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就連左右相都得給幾分薄面。
這回要是真查下去,把國公的門生牽扯進來,這國公爺算是得罪了。
“大人,徐公公來了。”
“快,快請公公進來。”胡鮑扶了扶官帽,這一會功夫,一身暗紫衣袍身后跟了兩位青衫小太監。
“胡大人,皇上讓老奴來請大人進宮一趟,胡大人請吧。”
徐公公尖細的聲音聽的胡鮑發麻。
胡鮑進出一趟,就花了大半時辰。
等再次回刑部時,胡鮑下令將書生所說的官員全都請來了刑部問話。
胡鮑這剛進宮,在國公府里的長孫禮按捺不住將長孫家的公子都叫去了書房。
長孫禮子嗣眾多,其中嫡出長子最有手腕計謀,且做事毒辣果斷,深得長孫禮看重。
“父親,這姓甘的書生兒子明明已經派人……”長孫二公子還沒說完,長孫禮就伸手打斷了他的話。
轉而看著大公子:“綸兒,你怎么看。”
“父親,兒子認為,這事是齊煜所為。
那時出來指證郡王的農戶分明是被世子親自派人去殺的。
上回這農戶是假的,這回的南怕也是齊煜找人冒認的。
這狀告賄賂大臣買賣官職,是禍及闔府流放殺頭的大罪,即便是真的甘南能撿回一條命,他也不敢做這行徑。”
“要是如大哥所說,這甘蘆是冒認的,只要我們揭穿了這甘南,逼供甘南說出幕后指使的人。
何不趁著這次機會,告齊煜一個誣陷朝廷大臣的罪,拔掉齊煜這眼中刺。
就算圣上再器重他,為平百官怒意,他日后也只能做一個閑散皇子。”長孫家二公子道。
長孫家二公子此言一出房中站著的人臉色各異。
一時也沒人敢說話,過了一會,長孫長綸平步走向長孫禮
“父親,這齊煜心思縝密,城府極深。故技重施,想必里面也有圈套。
這諫臺一下說了郡王這么多罪名,這里面條條罪名都是我們籌謀多年的秘密。
他一個楊刻冬只是一個諫臺侍郎,不可能知曉這么多。
這更像是有人刻意謀劃已久,楊刻冬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
而用這枚棋子的肯定不止齊煜一人,齊煜心思雖縝密,但他的性子不會隱忍不發這么久,齊煜做不到這般深謀遠慮,環環相扣。”
“你的意思是,這只是其中的一環,這楊刻冬彈劾的每一條罪名,都已經讓人計算好了?”長孫禮聲音沉悶。
“要真如大哥所說,這背后不止齊煜一人,那齊煜背后又有哪位高人指點。能讓這位高人讓我們如此受挫。”
“這位高人,我也不知是誰。事到如今,這郡王這邊是要舍斷,不能留了。”
長孫長綸看著坐在上方座位的長孫禮。
“父親,這事就算是差,也絕不能讓刑部查到我們國公府頭上。
沒了一個郡王,三皇子就等同失去了一左臂,要是再涉及我們國公府,那就連右膀也失去了。
我們一定要趕在刑部前與郡王切斷聯系,兒子請父親答應,讓兒子去郡王府,跟郡王爺商討這事。”
“郡王現在就落在水中螞蚱,我們國公府就是它唯一浮在水面保命的浮物。你讓郡王如何能答應。”
“郡王若是答應,我們國公還能救他一命,就算是流放,有我們國公府暗中打點,也能保留性命茍活。
等日后我們國公府輔佐三皇子登基,郡王再復爵也不是沒有可能。
倘若郡王不答應,這只能是死路一條。
郡王惜命,兒子想必他會做出于他有利的選擇。”
日清晨,喜報就傳到了隅州沈家,沈修棠也隔日到了家門。
沈母見沈修棠提名而歸,心里早就樂開了花,這一大早就張羅將沈修棠迎接進了府門。
沈家是隅州州官門第,沈修棠父親是當年探花,在隅州也算是高門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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