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死了后,宋嫻云便將秀蘭提拔成一等丫鬟,留在身邊伺候著。
秀蘭因這事,不僅沒賠命。反倒嘗到甜頭,膽子大了,心思深了,手段也更毒辣些。
秀蘭也算是頗有姿色,只是跟彩兒比略略遜色些。
過了三日,姜家也算是平靜下來。除了岑媽媽,府中也沒有別的人將這事記掛在心里頭。
自上回姜昀拒了胡家的邀請,胡夫人本想上門跟姜老夫人提親。碰巧聽見姜家死了一個丫鬟,覺得不吉利,橫豎想著姜昀尚未婚配,這是也且往后延遲了。
胡家夫人不著急,主要是他相中姜昀事滿城皆知。
胡夫人劉氏這人本就心氣高傲,做事總覺自己穩握勝券。認為比胡家門檻高的瞧不上姜昀,比胡家門檻低的將嫁肯定也瞧不上。
自己胡家能看中姜昀,也算是姜昀的福分。姜昀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瞧出自己的心思,橫豎,只差開頭提親罷了。
到了三月十五,皇家在京外北山圍欄狩獵,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皆可到北山圍觀。
三月已是開春,天氣也漸漸生暖。
那日,姜家家眷里頭就獨獨姜文君死活不愿去,王氏恨姜文君不爭氣,又拗不過,只能作罷。
恰巧姜彥詠前一夜感染了風寒,熱癥未退,也就去不成了。
王氏一雙兒女都不去成,還有一個只有四歲大,心里覺得窩火不已,干脆躲在房中,連午膳都不吃了。
姜昀去獵場山下遠遠一路插滿了大齊紅旗,馬車又行走走了半時辰才到了北山。
姜昀下了馬車,遠遠瞧去,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按官員高低排位,姜家也算是在中間,離得不遠,還能瞧見坐在亭臺龍椅上的天子,鳳椅上的皇后。
還有旁邊一應嬪妃,再下處便是各皇子,公主。
上回這般大的場面還是去年宮宴,那時是夜里,就算燈火闌珊也有些瞧不清容貌。
姜昀抬眼看去,也算是有許多熟面孔。
“還好五妹妹沒來,不然這么大的場面,她那小家子氣肯定露怯惹人笑話。”姜月瑤一旁扶著云鬢尖酸道。
姜昀回頭凝了一眼今日打扮得甚是嫵媚嬌艷的姜月瑤。
姜月瑤橫了一眼姜昀:“三姐姐看我作甚,我可有說錯了?”
姜昀揚起嘴笑了笑:“妹妹果然與我心有靈犀,剛剛我也正擔心妹妹你會露怯丟人。”
“你這話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妹妹難不成這般愚笨,聽不懂?那我再說簡單些。”
姜昀看姜月瑤憋紅了臉,也不再與她爭辯。
這時,齊煜一身狩獵戎裝緩緩從后面上前,在姜昀目光中走向亭臺。
姜月瑤順著姜昀目光,看到齊煜,齊煜那面如冠玉的俊朗,氣宇軒昂身資時目光便挪不開。
看齊煜跟皇帝皇后請安,又落在皇子座位那刻,就連呼吸也沉重了些,目光如炬的看著齊煜。
齊煜坐下片刻,四處張望,目光落在姜昀身上。
姜月瑤坐姜昀隔壁,姜月瑤瞧見齊煜看著這時,故作嬌羞的側臉一笑。
姜昀自然也看到齊煜瞧這看來,姜昀面無表情,心里倒騰噗通的厲害。
“可不是。”王家老太太笑了笑,小五跟在身側一同走了出去。小五低著頭,盡量避開行人的目光。到了前廳,王秋羅身旁站著王祈舜,王秋羅見小五低著頭,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人聽見“月兒長得這般花容月貌,表妹低著頭是作何。”
王祈舜順著王秋娜的眼光看了過去,恰巧小五緩緩抬頭,這一抬頭王祈舜便挪不開眼,目光直直的看著小五。趙家老太太自然是看到這一目。劉媽媽巧妙地側著身子將小五擋住。
“美人,美人啊!”王祈舜的哈喇子都要掉地上了,王秋羅看著嫌棄的躲了躲。平日里他自個兒見著這位哥哥都躲得遠遠的,這個哥哥不僅好色而且色膽包天。就連自己父親的妾室都窺視著,其人品質惡劣讓人惡心。
王祈舜后想想覺這人兒有些眼熟,后想不起來,只得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人。
今日穿的是霜色的襦裙,原本秀美的臉因施了粉黛顯得更有嬌態。
做了不到半個時辰,皇帝起身,說了一些吉利話后,鼓聲四起,眾人起身。
不一會一鑼鼓聲響,幾位將士牽來幾匹馬,皇帝與幾位皇子衣著戎裝,頭戴盔甲,背著弓箭,一躍而起跳到馬背上。
隨著一聲“開獵!”
馬蹄聲響,塵土飛揚,幾個身影揚長而去。
姜昀目光始終落在齊煜身上,一旁的姜月瑤看到姜昀目光時,不免有些鄙夷,心中緋腹姜昀癡心妄想。
過了兩盞茶,京中侯府王府子弟朝中新貴也騎上牽來的馬。
姜昀瞧了一眼,沈修棠也在其中。
如今看來,沈修棠果真是長得修長,在這一行人中襯托的樣貌出眾,也引來不少深閨小姐青睞。
看見沈修棠,姜昀自然是驚的,姜昀最初以為沈修棠不過是個紈绔子弟,后沈修棠考中狀元,讓姜昀有些吃驚。
如今沈修棠騎上了烈馬去狩獵,原沈修棠還會騎馬射箭狩獵,姜昀此刻真是覺得自己自以為慧眼識珠,原自己是有眼無珠,枉將君子當小人了。
姜月瑤緋腹姜昀癡心妄想,又覺自己樣貌艷麗,倒是十分自信。
片刻,姜月瑤側頭過去看到喬靜慧時,臉色黑了黑。
眼前這女子膚白勝雪,面容嬌柔艷麗,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她一女子都見的生妒。
姜月瑤心中妒忌,臉上也沒有好臉色。直直的剜了一眼喬靜慧,低聲道:“真是長了一副狐媚相。”
姜昀瞟了一眼,這喬靜慧的美貌果真是引人注目。
一身海棠色的衣裳,初春本就冷著些,穿的還比較單薄。盤起來的云髻,步搖一行一晃,泠泠作響。
姜昀這是第二次見喬靜慧,喬靜慧今日這身裝扮,雖看著是清雅脫俗,但那泠泠作響步搖著實有些心機。
若真是行為低調,不想太招人眼目,又怎會選這樣的頭飾。
如此看來這喬家庶女也是頗有心機,低調冒尖的人。
喬靜慧不遠處就是她嫡姐喬靜襲,喬靜襲是平陽侯府嫡女,這裝束自然是華貴艷麗,與喬靜慧站一塊,一眼便瞧出了嫡庶之分。
喬靜襲華麗是華麗,只是如此一來,更襯托出了身旁喬靜慧的清雅脫俗,嬌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