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蘭哪聽來人是誰。一心想著只要把她舌頭割掉,她就說不了話了,到時候事情真相如何還不是全憑自己一張嘴。
喚兒一側過臉,秀蘭的手中匕首在喚兒臉上滑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殷紅鮮血順著匕首滴在地上,秀蘭紅了眼,想再次抬手。
來人衣著淡青軟羅襦裙,云袖繡著竹葉暗紋,腰間掛著一塊通透白玉配,幾串素色綠色穗子細細垂落,發髻高挽,一根白玉通透的簪子入鬢,不施粉黛,臉上容顏瀲滟。
姜昀大步上前,一腳踹開秀蘭。
“我家小姐叫你住手,你這是聾了!!”
姜昀踢開那帶血的匕首,看喚兒臉上那一道口子,聲音冷冷道:“還不趕緊給我松開?!”
一旁的的姜彥勤聲音冷淡道:“松綁。”
秀蘭臉色陰沉下來,自己只差那么一點,還真算她命大,不過就算是姜昀來了又如何,一個府中正得意的公子還比不上一個小姐?
秀蘭目光毒辣的看了一眼姜昀,隨后就做小伏低,整個人跪在一旁。
姜昀自然也瞧到秀蘭稍縱即逝的服目光。
婆子見狀,恭敬低頭細聲道:“三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里是西梧院,我們院子里收拾一個狐媚勾引主子的丫鬟怎么把三小姐驚到了?”
“媽媽好伶牙俐齒,難不成媽媽不知喚兒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姜昀站在那,聲音像是帶著刀子。
婆子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姜彥勤。姜彥勤不變態,婆子擦了擦額頭細汗:“老,老奴,不知。不知三小姐院子的丫鬟怎么無故到西梧院勾引大公子了。”
姜昀側過頭看了一眼姜彥勤:“我院子里的丫鬟怎么會到西梧院,難道大哥哥不知道嗎?
昨兒我剛得一套上等筆具,尋思著這上等的筆具,府中除了大哥哥,想必也沒有誰能配得上。就差遣喚兒給大哥哥送來。
我還想問大哥哥,大哥哥是不喜歡我送來的筆具嗎?就算是不喜歡,這喚兒好歹也是我院子里的人,就算她起了別的心思,勾引大哥哥,大哥哥也不能問也不問妹妹一句,就叫人五花大綁,抬去沉塘了啊。”
“蘇婆子見洛穎兒臉上的懼怕不像是裝的,當下放心起來,草包就是草包,這么不禁下的,手中的力道又中了幾分,“說來聽聽。”
喚兒煞白臉色,哭紅了的雙眼連連搖頭。“小姐,奴婢冤枉奴,婢是被誣陷的。奴婢沒有勾引大公子。是大公子想強要了奴婢,奴婢不從,她,她瞧見了就污蔑奴婢勾引大公子,叫人把奴婢綁了不止,還要把奴婢沉塘,怕我把實情說出來,她還想割了奴婢的舌頭!說讓奴婢到閻王殿里頭也不能告狀!”
喚兒哭的梨花帶雨,淚水混在臉色,劃過傷口,一滴滴血淚滴在地板上,哆嗦直指一旁匍匐跪著的秀蘭。
姜昀見姜彥勤不答,一步步走近秀蘭跟前。
“這般歹毒心思,我倒是要瞧瞧想著一副什么容貌,把抬起頭來。”
秀蘭看見眼前一雙金絲繡花的鞋子,哆哆嗦嗦,半響不敢抬頭。
“我家小姐叫你抬起頭來!你若是沒有腦袋,不抬就罷了!”蘇桃一旁道。
秀蘭嚇得大汗淋漓,背后的櫻色丫鬟服早就濕透了。秀蘭緩緩抬頭。
“抬高點。”
等秀蘭抬起頭,姜昀看了一眼,把頭側了過去,好像是多瞧一眼,都污了眼睛。
姜昀似笑非笑:“這臉蛋長真是嫩滑,要是剛剛那一刀劃在這嫩滑的臉上,不知這口子得多深。”
秀蘭聽得腿一軟,又驚恐的把頭給悶了下去。生怕這姜昀真是會劃破她臉一樣。
正這時,宋嫻云進門看見這場景,著急走到姜彥勤身旁,看了一眼姜昀,神色擔憂道:
“這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嫂嫂,也無大事,就是我讓喚兒來送些東西,不久就聽有人回稟我說,喚兒勾引大哥。
剛剛來問了一番,喚兒又說是被誣陷的,這件事來龍去脈我也尚未清楚。
嫂嫂來的巧,這事事關我和大哥,我們在這也說不清事,我已經讓于媽媽去告訴祖母和父親了。這事就聽祖母父親如何處置審問就是。”姜昀對宋嫻云臉色還是有些緩和。
宋嫻云聽完,臉色如紙,五中流言蜚語還沒平,如今又鬧出這一事來。
“三妹妹,你也說了,這事是咱們兩個院子的事。何必叨擾了祖母和父親母親,這事鬧大了也不好收場,我們私下解決就是。”宋嫻云語氣有些急。
“嫂嫂這是哪里的糊涂話?要真是喚兒狐媚勾主,我也不能輕輕放過,要是實在冤枉,主仆一場,我也不能讓她白受屈辱。
且這件事要是我們私下解決,弄個不清不白,府中下人更容易枉自揣測,添油加醋。請祖母和父親正大光明審問一場,理清其中是非冤屈,也是斷了旁人口舌,如此一來還顯得我們府中家風磊落,以后那些宵小之輩也不敢胡亂仗勢造事。”
宋嫻云被姜昀這么一說,有如鯁在喉。哪個高門大院深宅之中,沒有幾個狐媚勾主,一心想一朝翻身的丫鬟。
這件事就算是冤屈了喚兒,那喚兒到底是個丫鬟,身份卑賤低微,打死她全了主子名聲也是常有的事。
宋嫻云倒是不信,這件事就算告到姜老夫人和姜家主君那,難不成姜家主君與老夫人能因一個丫鬟毀了姜彥勤名聲?姜昀能討著什么好處?
宋嫻云片刻,放低姿態:“三妹妹院子里的丫鬟都是極有規矩教養的,狐媚勾主這樣的事哪能是做得出來的。這事興許是有人故意借由發難,污蔑了你大哥和三妹妹院里的人。”
宋嫻云轉身看著一眾人:“你們誰瞧見喚兒勾引少主君了?!”
婆子一哆嗦,咬牙,片刻但:“老奴……老奴也沒看親眼看見,老奴是聽見秀蘭說有人勾引少主君才聞聲而來的。”
“奴婢也沒看見……”
“小的也沒瞧見……”
后面的人都悉數說道。
秀蘭臉色蒼白,跪著爬到宋嫻云腳跟:“少夫人……不是奴婢,奴婢沒有誣陷她,奴婢分明瞧見……”
秀蘭撇了一眼姜彥勤,見姜彥勤眼眸陰沉,破釜沉舟道:“是她勾引少主君,見少主君不搭理,便惱羞成怒拿東西砸少主君。
少夫人,奴婢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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