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當年的事還不是沒瞞住,讓皇帝貶他去歧州當了三年小官。
一想到這,姜佑安面色鐵青,柳氏看姜佑安面色。以為是姜佑安生疑,緊忙拉著姜佑安衣袖,抬起頭去看姜佑安,委屈道:“我與老爺這些年的情字,為的是什么,老爺難道不知道嗎?若我真是為了正室夫人,何必非老爺不嫁,我那嫡親姐姐還是右相府夫人,我為了嫁給老爺做妾,柳家一直當我有辱門楣,那些年我過得真是好生可憐。”
姜佑安剛剛本就沉浸在自己過往,壓根沒聽進去,見柳氏如此忸怩,心中也慢慢疑惑。
想起姜老夫人的話,姜佑安也顧不得柳氏哭的委屈可憐,瞪向柳氏怒喝罵道:“休的拿以前的事來糊弄我!你若是真只求你我二人情分。那為了當年送了一碗斷子湯給鄒氏!你心中嫉妒歹毒,這些年你手里過了多少條人命,想必你也記不清了吧?!”
姜佑安瞇了一眼柳氏,隨后看著柳氏身后跪著的甘露,甘露看到姜佑安吃人的目光,緊忙低頭。
柳氏被姜佑安一吼,又翻起舊賬,心中更加虛了,急忙抹眼睛,停頓片刻才道:“什么斷子湯藥,定是她嫉妒我,污蔑我的!誰知道是不是她在風流地弄壞了身子才不能生育的。”
姜佑安一聽便怒了,柳氏越說姜佑安越氣,忍不住一拍案幾,罵道:“鄒氏再是從風流地出來的,到底也是我將她親自抬進府里的!哪容得你這在說三道四。
她的手可比你干凈多了,這斷子湯藥,你有沒有送,我也不想聽你滿口胡言在這狡辯!”
柳氏膝蓋一軟,立刻跪下了,哭了起來,聲音凄慘道:“…我怎敢送……”看姜佑安面色,柳氏也不敢多言。
甘露看著柳氏哭的梨花帶雨,一旁跪下低頭,是不是打量。拉著柳氏的袖子,一臉難過的委屈,眼里似乎在說:“夫人,我們先回院子從長計議。看這眼下他是越扯越遠,將陳年舊事都抖落出來就不好收場,討不了好。”
柳氏聲音哽咽難言,轉頭掩面而哭,姜老夫人氣極,聽了這些腌臜事,心里更是惱怒煩躁,一掌打翻了一個茶碗,粉碎的瓷片四濺在地上。
柳氏嚇得臉色鐵青,鎮不住的手腕發抖。
姜老夫人沖著柳氏呵斥道:“哭什么哭?你那些歪心思,你當別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還不趕緊去滾回去!!再不滾回去,你可別后悔我讓人將你捆了,馬上送你去京郊莊子!”
柳氏膝行幾步到姜佑安跟前,扯著姜佑安的衣角,眼中淚花一片,不死心道:“老爺……!”
柳氏一頭哭倒在姜佑安腳邊,哀哀凄凄。
柳氏以為姜佑安心里還會疼惜自己,沒想到姜佑安不買賬,甩開衣袖,讓柳氏落了個空,匍匐在地上,回頭便指著柳氏,疾言厲色的道:“送夫人回去歇息,好好看管,沒我和老夫人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
柳氏一臉傷心欲絕,哭的肝腸欲斷,甘露識趣的上前,把柳氏攙扶起來。
姜月瑤正在坐在堂上忐忑不安的來回踱步。姜月瑤沒了耐性,碰巧去摸到茶盞邊上有些熱,罵邊上伺候的丫鬟。
“這茶這么燙是給誰喝?想燙死誰?”
罵完,大手一揮便把茶盞摔了粉碎。
屋外婆子下了一驚,隨后戰戰兢兢的回到姜月瑤身旁:“四小姐,夫人回來了。”
婆子實在不敢說柳氏是哭著回來的。看柳氏的哭哭啼啼,滿臉傷心欲絕的樣子,便知道沒有討些好處。
姜月瑤聽聞后,急急趕去,只見柳氏掛著滿臉淚痕,嚶嚶哭泣,由甘露攙扶,像是一松手便會癱軟在地上一般。
一旁的丫鬟在姜月瑤跟前道清楚今日姜家與葉家的事,還有姜家的態度。
姜月瑤聽后,面色鐵青,眼前的母親分明是為了他哥哥,不管不顧她自己的前程婚事,若不是父親祖母拎得清,自己真好不容易求回來的婚事怕又是要毀在自己母親手里頭。
姜月瑤渾身發寒,看萎到在一旁的柳氏已經哭得氣喘吁吁,想隨時斷氣一般,片刻才斂住面色不虞,擺出未來羅郡公府夫人的架勢,吩咐甘露把柳氏扶回屋里,好生照顧著。
姜月瑤這回算是恨透了柳氏,心里多年壓著的不滿一下就如山洪傾瀉。姜月瑤心里恨得牙癢癢,面上還是端出一副孝順,這里自己嫁去郡公府的日子橫豎只有三天,暫且忍忍,等親事成了,她便不再是姜家處處受挫的姜四小姐,而是姜家的利益依靠的郡公府少夫人,風光無比的貴門夫人。
于媽媽等東梧院的事都打點妥當了,又有人回話,說柳氏被打罰回了明湘院,這才回清澤院給姜昀回話。
于媽媽走的急,進到屋里,身上的熱氣還沒散去。
采薇識趣的將凳子搬來,又斷了一盞茶。
于媽媽規矩嚴,不敢隨意坐下接過茶,最后還是姜昀看了一眼,示意“屋里沒外人,于媽媽不必見外,奔波一下午,總得歇歇腳潤潤喉。”的意思,于媽媽才坐了下來。
姜昀在院子里等了兩個時辰,其中也聽采薇回來說過一些事,到底不全。
于媽媽看著姜昀:“二少夫人并無大礙,歇息好,若是照顧周全,滋補得當,過兩個月身子就能痊愈了。”
姜昀挑眉,于媽媽也知道姜昀所疑惑,于媽媽略略低頭:“是老奴自作主張,買通了郎中,又在報信的丫鬟里頭做了手腳。那些說二少夫人傷了身子,難再有孕的話,都是老奴編撰出來的。”
姜昀抒了口氣,隨即眉頭舒展開來:“于媽媽果真是慧人,就憑這一句混攪的話就把柳氏逼的自卷分寸。”
于媽媽以為姜昀會訓斥自己,見姜昀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自己倒是愧疚了起來。
“只是苦了二少夫人,暫且還要忍受這不能生育苦頭。”
姜昀不以為然,搖了搖頭:“此事焉知非福?二哥哥與二嫂嫂情深意篤,就算二嫂嫂不能生育,二哥哥想必也不會再這幾年就納進新人,更不會因這事休了二嫂嫂。
先前二哥哥想分府出去住,礙著柳氏面子,一直不能有個決斷,如今倒是適當逼一把二哥哥。
只是可憐了那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到底還是不圓滿的。”姜昀神色黯然,心中略略惆悵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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