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聽姜昀這話,眉頭微蹙,心想這姜家三小姐到底是年紀尚小,這世上女子,未出嫁前家中從父,出嫁后家中出夫,若有都得顧及家族利益第一,哪有樣樣能順遂心意的?
就連現在,葉夫人冷靜下來也不大敢非得逼著自己女兒和離。畢竟這世道對女子處處約束,要真是和離,免不得要受人背后指謫。
葉夫人一想到和離,心中憋著一口氣,若是自己女兒在這姜家真沒法活,就算是豁出去,她也要為自己女兒和離。
葉夫人看姜昀眼眸像是能看穿人心思一般,讓她有些不大自然。
葉夫人撇開思緒,握著姜昀的手:“好孩子,今日的事總歸是要謝謝你,今日來的匆忙,也沒帶些什么。改日登門,一定要好好謝你才是。”
葉夫人一番話來來去去,想不到這姜家三小姐是這么性子冷的人,不到半時辰就出了清澤院的門。
就連一旁的蘇桃都看出姜昀對著葉家夫人也是有些冷淡,蘇桃問道:“小姐是不喜歡這葉夫人?”
姜昀沉默不語,看了蘇桃一眼,最后道:“不是不喜,是不想涂添麻煩,哪個大戶人家愿意將媳婦娘家人接過來伺候照顧的,這事祖母父親本就是破不得意的緩和計策,祖母應允葉夫人在府中住幾日照顧二嫂嫂,祖母心里有像是吞了一只蒼蠅臭蟲,以這葉夫人性子,這事自然不愿就此罷休。
這幾日想必也不會太平,這時葉夫人與我們院里交好,祖母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況且,與葉夫人交好,與我有何利處,我們本就可以抽身事外,又何必自己趟進這渾水。”
蘇桃深以為然:“小姐是越發思慮周全了。”
蘇桃看著姜昀,小姐的心思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有時蘇桃都暗暗自愧,猜不透姜昀所思所想,又不能像于媽媽那樣沉穩干練,果斷決然。
姜佑安在頤春院大審一番,又被柳氏糾纏不休,剛出頤春院就想起那受了多年委屈的鄒氏,徑直往鄒氏院里去了。
要說姜佑安寵愛多年的,還是鄒氏。府里其余人看在眼里,心里發酸,一邊不由鄙夷不屑罵鄒氏用那些在風流巷里學來的狐媚手段勾引主君,一邊又偷偷羨慕嫉妒。
鄒氏保養得好,姜佑安臉上都有了細紋,這鄒氏的臉上還像是撥了殼的雞蛋一樣水嫩光滑。與柳氏相比,鄒氏看起來比柳氏年輕許多,與秦氏相比,又更有一番嫵媚風味。
姜佑安一進鄒氏屋里,鄒氏就備好了酒菜,又穿的十分嫵媚誘人。
姜佑安老見鄒氏,心中陰霾漸漸消散,看著一桌酒菜,姜佑安徑直坐下。
“這事你知道?”姜佑安問道。
鄒氏坐在姜佑安跟前,給姜佑安倒了一杯酒,酒香溢出,姜佑安滿意的伸手摸著鄒氏下巴。
“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在這院子里呆著,外頭的事倒是知道的快。”
鄒氏聽姜佑安這話,便知道他的怒氣消了不少,道:“妾這不都是關心主君,要是妾不提前打聽清楚,怎能備好酒菜讓主君好好歇息。”
自上次姜佑安賄賂郡王,他事跡敗露落得滿門抄斬,與鄒氏惺惺相惜一番后,姜佑安對鄒氏寵愛更甚。
姜佑安心情大好,道:“今日都聽了些什么了。”
鄒氏笑了笑:“我哪敢說主母的事?這是主君本就糟心,我還要再提,豈不是自尋沒趣。”鄒氏尾音拖長似在戲謔。
姜佑安被噎了一口氣,道:“你倒是會討人開心。”
鄒氏笑的更歡:“不然妾如何討的主君的歡心?”
說起這事,姜佑安還是有些惱怒,轉念間道:“今日說起當年她害你的事,這么多年,真是委屈了你,當年你就應該早些我說,要是我知道她德行有虧,我斷然不會讓她當一府主母。”
鄒氏垂眉,嘆了一聲,道:“主君現在可知道她的心眼,送妾身斷子湯藥也就罷了,到底是她嫉妒妾,能得到主君的疼愛,但是二少夫人肚子好歹也是嫡親的血脈,怎么也下得去狠手。”
鄒氏說著風涼話,一想到這些月來柳氏仗著自己女兒能高嫁郡公府,主君老太太都給她幾分臉面,就處處得意招搖,還時不時的來找她麻煩。如今柳氏站船不穩,翻了船,心里痛快極了。恨不得多拍幾桿子,讓柳氏沉個透,再也翻不起浪花來。
姜佑安忽然坐起身來,恨聲道,“她這毒婦!若不是看在月瑤過幾日就要嫁去郡公府,我這就讓人去將她捆了,連夜送去莊子里頭。”
鄒氏看姜佑安是真的動了怒,不忘火上澆油:“妾如今倒是怕四小姐養在主母身邊多年,沾了主母身上的惡習。妾可聽說,今日的是四小姐也是有過錯的。
妾看四小姐這幾日處處到哪都端著郡公府少夫人做派,但凡不合心意的,就在府中教訓起人來。
主君,四小姐若是嫁去郡公府,這在郡公府里頭行則端著的都是我們姜家的教養。要是四小姐真做出什么丟臉的事來,豈不是讓人嗤笑我們姜家不會教女兒。”
鄒氏一番話正是姜佑安心中所怕的,這一番話若是換旁人來說,姜佑安早就雷霆大怒了。
換鄒氏說,姜佑安倒是更篤定起來,陰冷雙眸盯著桌面上的飯菜:“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姜佑安頓了頓,“當初郡公府來換庚貼時,一心想的是郡公府門第好,凡事都要看郡公府,現在想起來倒也不是什么好事。”
鄒氏道:“四小姐這一日未嫁,就還是我們姜家的女兒,主君趁是小姐出嫁前送去老夫人那好好教練規矩。”
姜佑安覺得有理,沉吟不語,心里也打定了主意。隨即讓人去明湘院傳話,讓姜月瑤即刻住在老夫人那里。美名其曰為姜老夫人疼愛姜月瑤,多有不舍之意,讓姜月瑤去姜老夫人跟前好好盡孝。
坐在清澤院里的姜昀得知了這一消息,有些意外驚喜。自己一分力氣沒花,這柳氏母女二人就一個接一個碰瓷受氣。
聽采薇說她瞧著柳氏在明湘院里嗷嗷大哭,喊主君的都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出明湘院門口,又被開門的婆子活活給拖了回去。
姜佑安嫌惡柳氏,聽后,直接用婆子將柳氏關在屋里,只得姜月瑤出嫁那日才能出來。
惡人有惡報,姜昀自然輕快舒暢,對著銅鏡細細梳妝,想著這姜月瑤出嫁那日得送一份厚禮。
姜月瑤苦著苦瓜臉去了頤春院,姜老夫人得知姜佑安的心思,管教起姜月瑤也嚴厲,這些日待姜月瑤的和藹可親陡然換了一副臉。規矩禮儀讓嚴媽媽一遍一遍重復說著,還得抄寫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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