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有些憤怒，“你自己不疼志文就算了，你還不讓我疼志文！你是當爹的嗎？你這心怎么就這么狠？”

劉掌柜心累，有氣無力地說道，“娘，你看看志文現在都成了了什么樣子！還不就是你慣的？娘，算是我求求你了，你也該為志文的未來著想了！”

“你……”

劉老太不敢置信地看著劉掌柜，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哭了起來，“老娘怎么就不為志文考慮了？老娘天天……”

“您要是真為志文考慮，就不該什么事情都寵著他，讓他承擔起應該負責任！志文已經18歲了，是大人了。我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我自己出去當伙計，已經娶妻生子，已經撐起整個家了！

但是你看看志文，他現在還在家里靠著我養，不做家務不賺錢，心智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娘，您是要把志文養廢是不是？”

劉老太微震，但很快就尖叫起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棄我當年對你不夠好，趕著你出去當伙計？”

“志文有爹，我們家的情況也好，為什么要去當伙計？伙計那是人干的嗎？天天低頭哈腰，低三下四，志文才不要干這種下賤活！”

劉掌柜無力地看著劉老太，突然間覺得，自家老娘根本就不能溝通，無論他說什么自家老娘都不會聽。

他揉了揉眉心，“娘，話我就說這么多。您和志文還是先回去吧！”

“我還沒吃飯呢！”劉老太氣呼呼地道。

“行，那我安排你們去吃飯。”

劉掌柜叫來了伙計去安排，但是因為醉仙樓里的人太多，暫時沒有位置，他們還得再等等。

劉老太又炸了，“竟然讓我等？我可是你娘！你是這里的掌柜！連一個包廂都收拾不出來，你怎么這么沒用？”

劉掌柜無奈安慰，“娘，現在真的沒位子了，我也沒辦法……”

“沒位子就讓其他人趕緊吃完滾蛋啊！我不管，我餓死了，我現在就要吃！我要坐在包廂里吃！”

劉老太大吵大鬧，聲音非常大，讓客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劉掌柜見這邊的吵鬧聲太大了，哀求道，“娘，求您了！別鬧了，別鬧了行不行？”

“我不管！我就要吃飯！我就要一間包廂！”

劉老太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拍著大腿嚎哭。

“我怎么這么命苦啊！生了一個不孝順的兒子，天天吃糠咽菜，吃了上頓沒下頓……”

劉老太嚎叫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的，更多的目光看了過來。

劉掌柜羞得恨不能找個洞鉆進去，拉著劉老太的袖子哀求，“娘，求求你了！別哭了！金掌柜就在這里，你這么哭，你是不想我繼續在這里呆了嗎？”

劉老太的聲音停了下，但很快又繼續哀號起來。

“娘！我求你了，別叫了……”

但是劉老太可不管劉掌柜，繼續嚎哭。

最終，劉掌柜妥協了，“行行行，我這就去安排座位！但是沒有包廂……”

劉老太還要哭，劉掌柜也是怒了，“包廂里的都是城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不能得罪！除非你不想讓我在這里混了，那我就去趕他們！”

劉掌柜一邊說著，一邊往劉老太的手里塞了一塊2兩的銀錠子。

劉老太看到那銀錠子，飛快地把銀錠子塞進懷里，這才抹了把眼淚站起來。

安排好了自家老娘，劉掌柜感覺前所未有的累，還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用帕子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沉沉地嘆息一聲。

“劉掌柜，”金算盤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來。

劉掌柜身子一頓，然后笑著道，“金掌柜。”

劉掌柜雖然是掌柜，但頂多算是二掌柜，金算盤才是醉仙樓的大掌柜。

金算盤拍拍劉掌柜的肩膀，說道，“東家過來了，想跟你聊聊。”

“東，東家也在？”劉掌柜心中一沉。

金算盤邊走邊說，“剛剛東家在一樓的大堂里吃飯，才吃完。”

劉掌柜的心猛地一跳，宋明珠作為醉仙樓的東家，在人這么多的時候，都只是大堂里吃飯，可他的老娘來了，卻鬧著要包廂。

這一對比，劉掌柜心中發苦，這一回，估計東家要嫌棄自己了。

“東家。”

劉掌柜規規矩矩地給宋明珠行禮，小心翼翼。

劉掌柜的心中七上八下，生怕剛才自己老娘的行為惹惱了宋明珠。

自從當上了醉仙樓的掌柜之后，他對宋明珠，既有感激，又有畏懼，態度不像以前那般隨便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宋明珠并沒有問起劉老太的事情，她只是問了最近醉仙樓的情況，還特地問了排毒湯夠不夠。

劉掌柜都老老實實地回答。

了解了情況之后，宋明珠就帶著方夫人、方茹雅和寶兒娘走了。

劉掌柜長長松了一口氣，慶幸剛剛老娘鬧事的時候，東家沒有看到。

但是一轉身，看到金算盤，那股子慶幸就消失不見了。

他訕訕道，“金掌柜，剛剛我娘……”

金算盤笑道，“劉掌柜，令堂身體還好嗎？”

劉掌柜有些摸不著頭腦，老實地回答，“挺好的。”

“呵呵，令堂的身體要是好，還是少出來為妙。現在外面亂糟糟的，情況不是特別好。萬一遇到災民或者是遇到得瘟疫的人……劉掌柜別介意，我不是在詛咒令堂，我只是覺得在外面行走風險還是挺大的。”

劉掌柜卻明白了金算盤的意思，實際上就是敲打他，讓他管好自己的老娘。

劉掌柜訕訕道，“金掌柜您放心，我一定讓我老娘乖乖呆在家里，不出來亂走。”

金算盤拍拍他的肩膀，“劉掌柜，其實剛剛那一幕東家全都看到了，她只是沒說而已。”

劉掌柜的臉色一白，宋明珠竟然知道自己的母親來鬧事？

金算盤又道，“劉掌柜，我知道你是個大孝子。但是，有些事情你也該有底線，不能由著你娘鬧。我覺得，在對待你娘的問題上，你還是太沒主見，太容易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東家是好心，不計較你的往事，留你在醉仙樓里當掌柜。但是，你要是繼續讓你娘鬧下去，那不是讓東家為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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