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楚長文一家,一路回到新河鎮上,馬車內都沒有一個人說話,整個氣氛都降低到了冰點。
直到不知道誰的肚子叫了起來。
“咕嚕嚕”
“咕咕!”
無憂扁扁嘴,捂著肚子,都要哭出來了。
長樂倒是還好,但是看到妹妹餓的都快哭了,便硬著頭皮小聲地問道:“爹爹,要不咱們先吃點東西吧。”
其實她很想問問,在村子里發生的那些事情,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自己真的是爹爹和娘親在……
她已經十歲了,知道私生子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私生子這三個字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
恥辱!
無論是對爹爹娘親來說,還是對她自己來說,都意味著恥辱。
可是她不敢問,害怕一問,就會證明了心中的猜測。
楚長文看到長樂那擔憂恐懼的眸光,心狠狠地一疼,他拍了拍長樂的小腦袋,安撫她:“長樂不要多想,他們都是亂說的。”
“那,”楚長樂舔了舔嘴唇,既然爹爹提起來了,她便更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抬眸瞥了爹爹一眼,才試探著問,“那爹爹當年離開家,是九年前嗎?”
問完,她就無比緊張的攥緊了雙手。
如果是九年前,就證明她真的是私生子!
看著長樂那雙迫切知道答案,又恐懼知道答案的雙眼,楚長文心中的痛處就別提了,他拉著女兒的手,很用力:“長樂,你不是私生子,你記住了!”
他的長樂,從來都不是私生子!
楚長樂松了一口氣,頓時就眉開眼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至于為什么奶奶和漂亮姐姐都說謊……她不想問了。
這樣的答案,是她想要的,那就是真相!
楚無憂翻了一個白眼,心中很是不滿,噘著嘴抱怨:“可以吃飯了嗎?娘,我好餓啊。”
和爹爹說,爹爹根本就不理!
什么爹爹啊,怎么能這么偏心?
但是經過今天楚長文打楚盈盈這一戲碼,再不滿,楚無憂也不敢當著楚長文的面,表達任何的不滿!
那一巴掌下去,實在是太可怕了!
楚夫人壓下心頭的千頭萬緒,抿唇看向楚長文,試探著問:“老爺,要不咱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點吧,咱們受得住,可是孩子受不了啊。”
“行。”
楚長文點點頭,掀開車簾子對車夫說道:“去鎮上最有名的酒樓。”
“好嘞。”
很快就到了酒樓,剛剛下了馬車,就看到不少人手里端著一個琉璃盞,里面放著一層冰,還有各種花花綠綠的東西,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而每人吃的人,臉上都洋溢著被爽到的表情。
楚無憂舔了舔嘴唇,立刻拽她娘:“娘,我也要吃!看上去好好吃!”
“好好好,”楚夫人對小女兒簡直就是有求必應,她對楚長文說道,“老爺你帶著長樂去點菜吧,我帶無憂去買,一會就回來找你們。”
“行,注意安全。”
“好。”
楚夫人溫柔一笑,眉眼之間皆是歲月靜好的柔情似水。
直到楚長文轉身拉著長樂進了酒樓,楚夫人才也拉著無憂去打聽去了。
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在哪里,楚夫人都是等著楚長文先轉身離開,自己才會離開的。
這么多年,一直都在看他的背影,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而楚長文,已經從一開始的感動,到現在的習以為常。
“娘,咱們走快點!”楚無憂根本就不知道她娘的煩憂,只是一個勁的拉著她娘快走,想快點吃到好吃的。
冷飲店,離著酒樓還是挺遠的。
酒樓在最繁華的街道,而冷飲店則隔了三條街,還是在盡頭。
楚夫人走的累極了,且有些后悔。
大熱天的,妝容別再花了。
好不容易到了店里,進門就是一陣涼爽的風襲來,冰冰涼涼的,舒服極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店里有人轉著那手搖風扇,下面放著一盆冰,這么一轉,小小的屋子里就冰冰涼涼的,和外面的七月流火比起來,簡直不要太舒服!
“請問,這里還有冰粥嗎?”楚夫人站在前臺,溫和的問道。
這個冰粥,也是她從路人嘴巴里打聽到的。
今個在店里的就只有陳錦如自己,她忙抬起頭來,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請問您是在店里吃還是打包?”
“在店里吃和打包有什么區別嗎?”
“店里同時只接待三十位客人,如果是在店里吃的話,就得麻煩您等會了。不過打包的話,就不需要了。不過打包所需要的琉璃盞您得花錢買。”
不過就是這琉璃盞的價格比冰粥可貴多了!
所以一般人都是在店里吃,那種下人來買的,打包的,自然就不會舍不得琉璃盞的錢了。
再說了,這冰冰涼涼花花綠綠的東西放在琉璃盞里,才更好看呢。
有錢人,要的就是好吃好看還新奇,最不在乎的就是錢了。
“你們這什么規矩?居然讓客人等著?明明這店里的空地還很多。”
楚無憂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如果放不下就整個大點的店鋪啊,這么小,窄了吧唧的,還要和這些下等人擠在一起吃!沒規矩!”
在楚無憂眼里,干苦力的老百姓,就是下等人!
“楚無憂!”楚夫人嚴厲的斥責了一聲。
可該聽到的人還是都聽到了。
陳錦如神色冷冷的,一言不發。
坐在大堂里的人就有的坐不住了,閑閑的說了一句:“真有意思,覺得別人下等,還居然和下等人來搶吃的,真有意思啊!”
“就是,咱們這堂堂正正的大信老百姓,怎么就成下等人了?不偷不搶的。”
“瞧不起咱們,那別跟咱們站一個地方,別呼吸同一片空氣啊!憋死你啊咋不?”
能坐在這里吃冷飲的,其實家里條件都不錯。
這冷飲店走的是中高端路線,價格都不算便宜。
既然家里條件不錯,那么也就都脾氣沒那么逆來順受。
再說了,這好端端的坐在這里吃東西,忽然罵從天上來,誰都會不爽的。
楚無憂氣的啊,小臉一板,小腰一叉,就要罵人。嚇得楚夫人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對著陳錦如說道:“麻煩給做兩份冰粥,帶走,還有什么看著來兩份。”
她壓著楚無憂不讓她說話,楚無憂向來是識時務的,見她娘這樣,也就不說了。
只是扭著身子,滿面的不高興。
只是你這不說了,不代表別人也會停嘴。
有的人就是這么得理不饒人,叭叭的說個不停。
終于把楚夫人也惹火了,她直接走到那桌人面前,冷冷的說道:“你們過分了吧?就算孩子說話不好聽,你們說兩句也就算了,還沒完了是吧?”
“呦,你這是還不高興了啊?”那人把刀叉往桌子上一放,胳膊橫在椅背上,吊兒郎當的問她,“我沒完,你能怎么著啊?”
楚夫人臉色一寒,這都什么人啊!
她想著到底是在大街上,這里還這么多人呢,對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便直接說了:“你若再咄咄逼人,我就報官!”
“我的天啊,報官啊,我好怕怕哦。”那人直接站起來,比楚夫人高了足足一頭多,極具壓迫性的壓向了楚夫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挑釁道,“那你倒是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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