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詩會的第一場比試漸漸落幕,琴棋書畫四絕已然選出。
云霓裳拔得琴技頭籌。
書畫二絕則是由京城有名的書畫才子獲得。
只是秦翊意外出現,將棋字一絕的頭名摘下。
他雖是無心為之,卻也成為了日后京城說書先生極受追捧的談資。
第二次宮學考比開始,場上的硝煙味便更加濃郁了,連徐萍兒也變得緊張起來。
只有這場拔得前三才有可能入學宮學。
只是不知題目的她卻沒有了自信。
看了前半場的比試,明白了京城中人才濟濟,她對自己的實力毫無信心。
更何況她因為想要結交權貴坐在了謝錦原本的位置的,而這一片卻只有她一人要參與第二場的比試。
當侍女將紙筆放在她的面前時,她能明顯感覺得王晗月和趙若云對她的不屑,仿佛她的每一個落筆都在她二人的監視之下,讓她更加緊張。
東儒先生起身,緩緩抽出了今日的試題“本次詩會大比的試題是擬態。”
“擬態?”
“什么是擬態?”
當東儒先生說出題目之時,臺下便炸開了鍋。
眾人皆是疑惑不解,只有幾人仍保持神色清明。
看著眾人疑惑的模樣,東儒先生開口。
“古有試題踏花歸來馬蹄香,香之一字,擬態而非求真。今日之題便是如此,蟬鳴,食甘,花香,人美……無形之情景皆可為題,諸位請吧!”
踏花歸去馬蹄香,古時那位破出此題的才子,用追逐馬蹄的蜜蜂表達出了花香的美妙。
這擬態便是要眾人發揮才智,表現出身邊無形的意境。
東儒先生既然已經破題,眾人便開始冥思苦想如何才能答出這試題,扎耳撓腮者不在少數,便是沈懷越也是眉頭緊鎖沒有一絲頭緒。
徐萍兒更是如此,拿著筆的纖纖玉指毫無血色,可以看出她握筆之用力,但是宣旨潔白,顯示出她不知如何下手。
“滴答,滴答……”隨著竹林滴漏的一點點流逝,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到了需要交卷的時刻。
無數清晨自信滿滿想要一鳴驚人的才子們低下了他們高傲的頭顱,催頭喪氣的,顯然不滿意自己交付的答卷。
宮學教長們一個個展開眾人的答卷,亭臺樓閣,花鳥魚蟲,無數畫卷精美異常。
只是眾人都默契的搖著頭,這些人雖然畫工了得,卻不切題。
突然場中眾人一陣驚呼,一副孩童嬉鬧圖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圖中一副盛夏的光景,幾個玩鬧的孩童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拿著石頭,樹枝上隱約可見知了的影子。
讓人身臨其境仿佛聽見午時耳邊的蟬鳴。
各位宮學教長也是頻頻點頭,這是第一幅切題之作。
“不知此畫是何人所做?”
一位教長惜才的問道,眾人也屏氣凝神想要知道答案。
“小女子是也。”一個清脆的女生從人群中傳來,一個男裝打扮的女子站了起來。
女子容顏嬌俏,皮膚白皙,便是粗布男裝也遮擋不住她的清秀。
大秦民風開化,多有性格爽快的女兒做男裝打扮,比如一身騎裝的趙若云。
所以這位姑娘的打扮雖然特殊,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這粗布麻衣,在京城中等之家都少有人穿,讓人心中暗暗猜想,這位姑娘家世恐怕清貧。
只是這姑娘仿佛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腰桿筆直,別有風骨,反倒引來宮學教長們一陣欣賞。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那位教長繼續問道。
“孫思妙”那姑娘答道。
“孫姑娘才學巧思,老夫佩服。”
那位教長言語里止不住的欣賞之意。
“夫子過獎。”孫思妙不卑不亢的說道。
“孫姑娘請坐。”
教長說完,繼續展開他人的答卷,又是平平無奇并不切題的畫作。
半柱香的功夫又過去了,突然又一副美食圖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圖中描繪應是一桌盛宴,但是不見美食,卻見一個個杯盤狼藉的餐盤和賓客們滿意的撫摸著自己的肚腩。
看到這幅畫,謝錦噗呲一笑,圖中賓客的表情像極了東儒先生吃完碧桐的大宴。
東儒先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輕輕的咳了咳問道“不知此畫為何人所做。”
一位白衣長衫的儒生從人群中緩緩站起,這便是上一場贏得畫絕名號的丹青館畫師方生儒。
看著謙遜儒雅的方生儒,東儒先生稱贊道“方生不僅畫技精湛,更是不拘一格,老夫佩服。”
“東儒先生謬贊,晚生愧不敢當。”方生儒謙遜的說道。
東儒先生做了一個請坐的動作,便讓教長們繼續開始接下來的評判。
又是半柱香的功夫,畫作漸漸越來越少,卻還未出現切題之作。
難道,今日竟連三甲都評選不出?
終于,當最后一幅畫出現在眾人眼前之時,大家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第三幅竟然就是踏花歸去馬蹄香,只不過畫作之人將前人所畫之蜜蜂改成了蝴蝶。
雖然畫作精美,但是在座都是飽讀詩書之人,豈能不知此畫并非畫圖之人原創。
但是,此畫卻是切合了今日之考題,而正場大比,只有兩副畫作符合要求,此人確實也入了三甲。
但是承接古人創意并非君子所為。
所以一時間,眾人臉色都是古怪不已。
“不知此畫是何人所作。”一位教長臉色不自然的開口。
“在下見過教長大人。”沈懷越雅致的起身,仿佛沒有看見眾人古怪的臉色。
當他畫出此畫之時,心中便隱隱期盼這樣的結果。
雖然他知道這般做會引來一些儒生的不屑,但是比起那進入宮學的可能,這些旁人的眼光又算的了什么。
那位教長見沈懷越竟坐在裁判的席位,一時間分不清他的身份,雖然不齒他的行為,語氣倒是平和了許多“閣下好畫工。”
“教長大人過獎。”沈懷越說道。
迷人的聲線加上俊秀的面龐,倒是讓本來不屑的一些女子,漸漸改觀。
畢竟哪個少女不懷春,沈懷越打扮矜貴又坐在評審中,莫不是哪個不常在京城藩王家的王孫公子。
教長并不屑問沈懷越的姓名,而沈懷越也知自己勝之不武,不愿在此時揚名,二人便默契使然的相互鞠躬之后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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